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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尹彬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笑,这让我的思绪一下就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黄昏。那时候的他也是笑得这么得意。
那是一个我刚知道班予涵还有光明右使后的普通黄昏,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谁都不理,基本上就是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连鸭子和李行也不敢跟我臭贫了,都躲着我走,就怕哪句话没说好触了我的霉头。
我是在食堂抱怨饭菜的沙子太多的时候接到小香电话的。她说放学路上被尹槟个臭流氓给调戏了,要带她去开房,已经给哥哥打过电话了。我就交代她再给李行打个电话。我自己打了车就往小香的学校赶。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估计是那段时间我天天猫在学校哪里都不去,所以丫的就想了这么个引蛇出洞的招,试想你是一调戏少女的臭流氓,会不会让她有机会打求救电话呢?
我是在学校的后巷子找到小香的,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尹槟逼到了墙角,正在不停的问候尹彬十八代祖宗。我大喊着冲过去就把尹槟推开,小香这才躲在我身后哇哇大哭起来。紧接着云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从巷口奔了过来对着尹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尹槟也不示弱,也握着拳头对着云一阵挥舞,两个人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从巷口和巷尾涌来两群人,我和云被包围了。尹槟就得意看着我们疯狂的叫嚣,把这两个崽好好修理一顿,打死我负责。
我和云像失去武器的猎人一样被围攻的兽群撕咬着。小香被兽群隔离在圈外哭的惊天动地。我蜷缩在地上被长沙城的老满哥砸的找不着北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我脸上,我认得那是尹彬的鞋子,我记得丫的那天好像就是穿了双耐克的球鞋。紧接着一张脸探了过来,那是尹彬那张张狂的带着笑的脸。那个笑容很是得意,一如今天的笑容一样得意。尹彬在我脸上啐了一口说道,看你丫这揍性,真不知道班予涵看上你哪点,你丫给我记住了,老子泡过的妞,就是分手了也轮不到你来泡。想到这里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就脑海就只剩下尹彬那张张牙舞爪的脸。
我是在医院的床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挂着吊瓶,吊瓶里面的药水正一滴一滴的往我血管里面灌。我想坐起来发现我脚好像动不了。我心里一惊,心想不会喝酒还喝瘫痪了吧?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鸭子坐在床脚的凳子上打瞌睡,整个上半身都压在我腿上,哈喇子流了一床单,呼噜打得震天响。我当时就感动了,看这架势鸭子是在医院伺候了我一晚上。
我正准备把腿抽出来去趟厕所,又听见隔壁床位上有个声音在和护士小姐说话,那声音听上去还特熟悉。我拉开床帘一看发现是隔壁床上躺着的居然是李行,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纱布上还有渗出来已经干涸的血水。丫的正和给他换药的小护士说笑话,逗得人家小姑娘前俯后仰的。看见我把床帘拉开,那小姑娘就不笑了,嘱咐了李行一句注意休息就出去了。李行就特不乐意的看着我说:“我靠,你丫就不能晚十分钟醒?我这眼看就要到电话了。”
我就特惊讶的指着他头上的纱布问他:“你丫咋这操行?整的跟个木乃伊似的?”
李行就咬牙切齿的说:“还不都是你丫这个祸害。”听他那语气我还以为是我喝断片以后操板凳把他给砸成这样的。我心想让你丫小时候欺负我,这次总算报仇了。结果李行又说:“你丫昨晚上把那杯酒喝完就跑厕所吐得跟个抽粪机似的,我们本来是准备把你送回宿舍的,结果你丫在出租车上又喷了口血,我们就只能把你送医院来了。”李行说完特夸张的大笑道:“你知道吗?昨晚你在车上喷血那会儿,那司机都吓疯了,以为我们是绑票的,把你丫打得吐血的。拉开车门撒丫子就跑,车都不要了。我们好一通追才把丫的给追回来。”说完乐得在床上手舞足蹈的。
“我还喷血了?”我就问他。
李行就指了指放在我病床边柜子上的病例说:“可不,胃穿孔。你还别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喝酒喝到喷血的。”说完又是一通乐。
我就问他:“你可别告诉我,你头上的血不是你自己流的,是我喷上去的?”
李行说:“那倒不是。你丫要有这本事。国家早就把你丫的圈起来养了,赶明儿收复台湾啥的,也不用派军队了,让你丫站在厦门海边喷血,估计台湾就回归了。”
我就说:“别他娘的臭贫,赶紧说你这伤咋回事。”
李行扭捏了好一阵才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道:“把你送医院了我不得回家嘛。”我说对啊。
李行又说:“回家我不就得走道嘛。”我又说对啊。
李行就悻悻然的说:“我他娘的回家的路上被人给打了。”这个答案有点意外,我本以为是他喝多了在哪摔的呢,没想到在长沙居然还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我忙问:“被谁给打了?”
李行就看着我一脸愤恨的说:“我他娘的要是知道被谁打了,我还会躺在这儿吗?”我想想也是,以李行这种凡事不吃亏的性格,如果真知道被谁给打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外面满世界找人报仇呢。我就问他怎么回事。李行就哭丧着脸说:“我他娘被人套着麻袋打的,几个人我不知道,长什么样我更不知道。”说完一脸的郁闷。
我看着李行那个样子心想你丫的整天横行霸道的,这次算是栽了,被人打成这熊样居然连谁打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我就特别想笑,我又怕真笑出来李行会过来抽我,我只能背过身去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李行就问我:“你丫是不是在笑?”
我那个时候已经笑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我没有笑。李行就在那边咆哮:“你丫肯定在笑。”说完蹦过来就要抽我。
我们这一闹就把鸭子给折腾醒了。鸭子就特不乐意的说:“一个胃穿孔,一个脑震荡,还搁这折腾个没完。估计你们两货得死了才能消停。”说完就一脚踹我屁股上说:“睡醒了就死一边去,我还要再睡会。”我看着鸭子一脸的困顿,想着他在这里照顾了我们一夜,心里顿时不落忍,正准备给他腾地方,结果李行就一脚踹鸭子屁股上说:“睡你娘个大头鬼啊,你丫不才来十分钟吗?昨晚没回宿舍?和胡纤厮混去了吧?”
我特讶异的看着李行问:“昨晚不是他在这照顾我们吗?”
李行就特不爽的看着我说:“能麻烦你丫把那个们字去掉吗?”
我就试探着问到:“那昨晚是谁在照顾我?”
“班妤涵啊。”李行就看着我贱贱的笑着说:“除了她还有谁这么心疼你。”
我本来以为怎么着都得在医院躺上几天的,都已经准备要鸭子回宿舍给我把换洗衣服拿过来,毕竟都喷血了,这要让我妈知道她宝贝儿子都喷血了,说不定都能急出心脏病,结果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被医生给撵出来了。医生说:“我这病房紧张着呢,胃穿孔没事儿,回去喝两天白粥就好了。”李行就指着自己的法老头型问医生,医生就特不耐烦的说:“你那就更没事儿了。脑震荡回去躺两天就好了,白粥都不用喝。”医生一边说一边把我们往外面推,弄得像我们不是两个病人是俩瘟神似的。李行就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时回头往护士站那边瞟,一脸的恋恋不舍,我知道丫的肯定还惦记那漂亮护士的电话号码呢。我就开玩笑问他:“要不再给您一板砖,您再搁这躺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