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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后街,寄居着大量的拾荒者。
这群人麻木地把从城市垃圾堆里翻来的破碎金属、聚烯材料和食物残余放在胸前的包囊里,行色匆匆,道路上遍地都是废弃的垃圾碎片,来自隧道深处的风将它们吹起又落下。
自称为“渎神者”的几个人慢慢向着宁安靠拢。
其中的一人面目狰狞地举起一把口径大的出奇的手枪,对着宁安的脑袋就是一枪。
爆裂弹头击中了残影,开枪的那位忽然觉得眉心刺痛,一枚高速旋转的金币倏然而至,嵌入他的脑壳,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宁安飞奔过来,速度达到极致,以至于剩余三位拔枪的动作显得非常慢,宁安手里的两枚金币再次丢出,完成对目标的割喉。
最后一位渎神者开枪一通乱射,因为紧张和恐惧,准头很差,一梭子子弹七七八八落在宁安身旁。
没有子弹后,渎神者直接把枪投掷过来,转身就想跑,宁安比他更快捡起一把手枪,子弹射在他的前面,逼停他后逃的动作。
宁安手一抬,又有几发子弹落在他的脚下,吓的他直跺脚,举起双手,大声呼喊:“别开枪!求你了!”
当宁安放松警惕时,渎神者突然扑了过来,同时触发了炸弹背心的引信。
“轰!”
宁安被炸飞,摔倒在五六米外,大腿部被弹片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涓涓流出。
“玛德!”
宁安吐了口尘土,爬了起来。
多功能贴身战衣的撕裂处溢出伤口快速愈合药液,加上宁安自身强大的修复能力,伤口很快止血结痂。
宁安怎么也想不到渎神者会来这套,要是换做他人,肯定被拉垫背了。
“这地方的疯子可真多,中世纪的骑士精神都特喵被狗吃了!”
宁安骂骂咧咧地原路返回。
路上遇到几只长着骷髅头颅的“夜枭”,被他顺手收拾了。
回到住处,应该是午夜时分,但是这该死的地下世界根本就没有昼夜之分,宁安抬头看看头顶的氮气灯管,感觉不那么刺眼了。
熟练地输入密码,金属房门弹出开一条缝隙,正当宁安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听到金属卡销弹出的声音,是高爆手雷的保险打开了!
宁安顿时一身汗毛竖起,反手拉紧金属门,滚落在一旁。
“轰!”
剧烈的气浪掀起混凝土碎片四处飞溅,滚倒在地的宁安被气浪击飞,重重地摔在隧道的排水槽处,摔得他头昏眼花的,浑身疼痛难忍。
烟尘弥散,宁安满脸血污,后背及胸腔一侧有两道深长的伤口,鲜血涓涓溢出。
这是他近几年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他忍着痛苦把破碎的衣服勒紧打个结,暂时堵住血液外溢,以避免流血过多而休克。
抬头看一眼住处,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保温材料的燃烧产生大量浓白的烟雾。
熟睡的邻居纷纷打开房门,有人打通了安保局的电话,几分钟后,巡逻车开了过来,宁安被人抬上担架,送往最近的医疗中心。
躺在医疗车里,伤口已经被初步处理,宁安闭着眼,开始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现在认定就是那个女孩干的,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狠心下毒手,宁安一直以为女孩说的要杀了他只是气话,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女孩所为,大概是他看走眼了吧。
在这之前,宁安看到女孩故意丢下啃到一半的面包,给那些拾荒的孩子们。
一管麻醉剂注入宁安体内,他意识渐渐模糊,直到看不到灯光。
宁安再次醒来,他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检查了下身体,伤口已经被悉心包扎,他躺在无人疗养舱里,手臂上贴着针管,正在往身体内输入糖分和盐水。
宁安突然想到今天是接头的日子,那艘船只会在港口停靠四十分钟,他连忙拔掉针管,强行打开疗养舱,跑了出去,在经过医疗中心的服务台时,他丢了一张固定额为1000金币的联盟卡,然后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傍晚时分,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一艘战列舰停靠在渔港,船身随着起伏的波浪晃动。厚厚的舷窗后面,费马嘴里咬着粗大的军制雪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计时器,按照约定,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将会登船。
船舱里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抱怨声,这种鬼天气本来就已经让人很不舒服,加上最近补给品不足,费马克扣了部分伙食,大家怎么也想不通为啥要在这破渔港停留半天,简直是雪上加霜。
“嘡啷!”
有人打翻了铁质饭盒,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密封狭窄的船舱里格外刺耳!
费马咬断了雪茄,吼道:“够了!都他么闭嘴!谁再唧唧歪歪就扔下去喂鱼,少一个人吃饭刚好!”
这时,加厚舱门突然震了一下,受力部位严重变形,还好舰体结构的韧性较好,还能保持密封性。
“佛罗格!给老子出去看看是咋回事,要是有不长眼的怪鱼,直接用你老二敲死!”
船舱里顿时恢复到往日里的粗鄙散漫状态,有人还故意瞄了瞄小佛罗格的裆部。
作为舰艇里年纪最小的士兵,入伍时才17岁,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如今在一群老兵油子的“熏陶”下,最大的梦想是活着回到故里,找个温柔乡提枪纵马。
小佛罗格换上防护服,推开舱门,枪口顶在一个浑身漆黑的人的胸口上,借着雷电之光,他看到一副东方面孔,正在对着他呲牙。
“报告长官,逮到一条大鱼!”
能穿一身昂贵的柔软防护服的家伙,不是贵族就是名流。
宁安被请了进去,确认船票后,费马心里乐开了花,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任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全速前进,战列舰尾端喷出两道高速尾流,直奔波罗的海的萨斯尼茨港。
波罗的海被称为“海妖的尾巴”,在北欧神话里,有渔民偷了北海巨妖克拉肯的黑珍珠,克拉肯一怒之下用触手击沉了部分北欧大陆,使得部分陆地化为海洋,就是波罗的海形成的原因。
在波罗的海的西南,有一片荆刺之地,传说中这里坠落着海妖触手上的毒刺,才导致这里的海岸线处的沙滩上长满了海荆棘。
审判日之后,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竟然幸存了下来,而且在强辐射作用下发生了变异,枝蔓膨胀了数千倍,主茎可达1.5米粗,巨大的藤蔓从深海里蔓延出来,肆意地掠夺浅海处的生机。
在这无尽的紫色“汪洋”里,有一片烧焦的土地,在靠近海岸的地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篆刻着千余英文字符。当地人称为“圣光之吻”,用来纪念五年前的一场王兽之战。这是历史中人类首次使用核子武器击杀兽王级海妖。
但是这场战斗人类也付出了极高的代价,萨斯尼茨这座滨海城市被完全摧毁,极富盛名的托马斯不夜港被抹成一片黑地焦土。
这片土地上也再也没有海荆棘生长。
后来德意志人民重建萨斯尼茨时,就立了一座塔碑,冀望此地不再受异兽袭扰。
四日后,带着一身荣耀功勋的战列舰停靠在临时船坞,两尺厚的防护装甲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痕,船尾的合金龙骨上还留有三道纵深的抓痕,这是在北极圈的深海被王兽挠了一下留下的痕迹。
电磁阀启动,厚重的舱门开启,宁安一脚踩在厚实的土地上,相对于前几日的飘摇晃荡,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费马急着去军部报道,没来的及和宁安道别,但还是被宁安叫住了。
宁安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是一条兽骨项链,用准王兽魔狼的牙齿雕琢的。这几日相处时,费马算是服务周到,喜欢偷偷盯着宁安的项链傻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这个。
宁安将礼盒交到费马手里,这个家伙的防护面罩里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可见激动程度。
费马用生硬的中文连着比划喊到:“兄弟!永远的朋友!”转身离去,将小盒子抛入天空又稳稳接住……
宁安离开临时码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辐射读值,摇了摇头。
这里的辐射值并没有减弱多少,辐射会被地球磁极吸引的猜想并不可靠。
放眼望去,德意志民族并没有选择在城市的旧址上重建家园,不远处的山脚下,唯一的一处暗红色的城堡在血色的夕阳下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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