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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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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暖光透过苍穹中稀薄的浮云,普照在古老的御神木上,古素的木屋修建的颇有情调,一扇水晶落地窗上装点着一层层青苍的藤蔓,屋内的红木地板上被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一张木制双人大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巫女,她的身上盖着轻薄的绒毯。

    桔梗缓缓的睁开漆黑的双眼,看到了雕着龙、头的白色天花板。

    “我……在做梦吗?”她喃喃。

    “不是哟。”一个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年轻声音惊醒了她。

    桔梗茫然的坐起身子,看到了不远处的落地窗前坐着一个银发美少年,他虽然坐着但看得出个头颇高,将头发随意的扣在身后,洒脱又缥缈,一双不似人类的罕见金色眸子,闪着明亮的光,嘴角总是微微翘起来笑,一缕发丝不羁的散在光洁的额前,他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事物。桔梗低头发现了身上已经不再是红白的巫女服,而变成了一件宽大的素白睡衣。

    “你救了我?”她冷冷的看着林天,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似乎用纱布包扎好了。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个普通人。

    “不用谢我。”林天摊了摊手,“结界救了你。”

    “什么结界?你是谁?这是哪?”她当然不会问自己的衣服是怎么换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眼前的这个人确定不是妖怪,没有一点妖气,她默默在心里想到。

    “结界。”林天回答的简单明了,“我是林天,一个隐修,这是我的家。”

    “结界吗?”桔梗沉默了,她起身下了床,对着林天微微欠身,“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不用哟。”林天端起一杯茶水细饮,对着桔梗的身上打量了一眼,眨眨眼睛意有所指的道,“已经收到满意的谢礼了呢。”

    “……”桔梗低头看了看身上陌生的素白长衣和暴露出去的一截小腿,忍住了掀桌子的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林天嘿嘿一笑。

    “桔梗,枫之国的巫女。”桔梗简单的道。

    “你说你叫什么?!”林天一怔。

    “桔梗。”桔梗皱了皱眉头,这个奇怪的人。

    “你叫桔梗。”林天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细细重复了一遍,“枫之……国巫女。”

    他说完又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桔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吗?枫之村在自己沉睡之前是个镇,现在又变成了国。这一觉起码睡了上百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唤醒自己,杀生丸没理由不来找自己呀。

    “你……”桔梗看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

    “谢谢你。”林天歪着头笑了笑,如果没有桔梗自己一觉会睡到剧情结束也说不定,那会少了太多的乐趣。

    “为什么谢我?”桔梗问。

    “不用知道。”林天喝了口茶水一本正经的道。

    “……”桔梗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颗巨、大的古树,繁茂的枝叶交汇之处,是阳光那刺目耀眼的照射,清风一吹,带起了一大片哗啦啦的响声,好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喊。

    “这棵树……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桔梗眼前似乎不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正慈祥的看着她的沧桑老者。

    她不认识御神木,因为纯白圣龙和御神木已经在人类世界消失了超过一百五十年了,以人类的寿命而言,已经几乎没有见过林天的活人了,而他那些作为都变成了古老的传说。

    当然圣龙徽章和元素兵器依然活跃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将林天奉为了神明,建立了日夜朝拜的神社,枫之国作为圣龙的出生地,神社中主要供奉的就有林天,而桔梗就是神社的巫女。

    当年为枫之镇留下了十八件元素兵器,也成为了现今枫之国的立国根本,能继承这些兵器的无不是巫女、僧侣或是修士中的精英。

    桔梗静静地站在院中,出神的看着这棵古树,风吹起她的发梢和散落下来的刘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肩膀一重,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素白的大氅,桔梗回过神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林天。

    “谢谢。”她说。

    “只有这两个字吗?”林天微微一笑,“如果想谢我,那就进屋好好休息,你的伤还没好,我可不想自己的治疗白费功夫。”

    桔梗捂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她漆黑的头发像瀑布垂落到肩膀上。

    “我想要回去。”她说,“一定要回去。”

    “有什么桔梗必须做事情吗?”林天问。

    “是。”桔梗低着头,“我想要得到那件兵器,然后守护枫之国……”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林天打断她。

    “是。”桔梗落寞的道,“无论如何,都想守护弱者。”

    “你认为这是义务还是责任?”林天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了,一辈子只为了别人而活,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却被弱者牵绊着,直到死去也不能做一天自己。

    “既是义务,又是责任。”桔梗看着他道,“就像你救了我,这是责任,还是义务?”

    林天凝起金色的眸子跟她对视着,凉风吹起他的衣衫,一片寂静。

    古老的御神木下,金色的暖光升起来,轻微微的风送来一股花香,两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成了刹那永恒的缩影。

    “噗嗤!”林天突然咧开嘴笑出声来,“我救你当然是因为你漂亮。”

    “谢谢。”她轻轻捂嘴,笑了笑说。

    桔梗白皙的面庞上升起了一点自然的红晕,她撩起耳际的一点碎发,金色的暖光照了过来在她全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膜,美瓷般的皓腕从宽大的白袍里露出来,她转身进了屋子。

    这是林天第一次见到桔梗笑,竟然美得不可方物,他想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

    银白的月亮洒下一抔清辉,御神木下升起了篝火,明灭的光火照亮了林天和桔梗的面庞。林天举着一块处理好的鹿肉烤着,滋啦啦的油顺着金黄的烤肉流淌下来,落到柴堆里蹿起一点点奋力的火苗。

    “就算那么说。”林天笑了笑,“明天你还是不能走,你伤的太重了。”

    “就算是再重的伤,我也要赶回去。”桔梗坚定道。

    “我的意思是,你要去参加枫之国的圣龙武练,就算今天出发也来不及。”林天不可置否。

    “赶得上。”桔梗低下头想了想,“拼上全力的话。”

    “那你的伤就算白治了。”林天看了看她倔强的身影,“我可以帮你。”

    桔梗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光彩,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关于保护她的话,因为她一直是保护别人的存在。

    “你留下来休息三天。”林天又笑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保证你在第四天到达枫之国的南城参加武练。”

    桔梗没有说话,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怀着一种没有过的心情抬起头问。

    “呐。”林天放下烤肉看了她一眼,翘起嘴角笑起来,“谁知道呢?”

    小刀在烤肉上轻轻地划动,油滋滋的肉片被割下来放进盘子里,油污溅落到林天白色的衣衫上,林天像个凡人一样,笑嘻嘻的骂着自己不小心,明暗的光火交替,桔梗也轻轻笑了起来。

    是呀,谁知道呢。

    她想。

    我相信你跟你值不值得相信有什么关系呢。

    房间里,昏黄的水晶灯发出了微朦朦的光亮,桔梗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两条腿紧紧并拢,低下头看着两只纠结的手。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

    四处安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没有虫鸣,也不曾听见犬吠。林天坐在落地窗前品着一杯苦茶,他望着窗外遥远天边的星辰,心里默默的想,也只有这苦味能让人永远记得一些东西。

    他微微逃叹了口气,站起来放下落地窗的窗帘。

    “睡觉吧。”他说。

    “啊?”桔梗身子一僵,面色微红的低声说,“我睡哪?”

    “废话。”林天翻了个白眼,“睡床上啊。”

    “那你呢?”桔梗。

    “床上。”干脆利落的回答,随后又眨了眨眼睛。

    桔梗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林天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翘起嘴巴一笑。

    “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身为一个巫女,这么失态。”

    他打开壁柜,取出了一条洁白的棉被,这还是百多年前枫之镇进贡的上等棉被,上面纹着当时的传统枫绣。

    桔梗轻咦一声,她看到那被子上用独特的刺绣手法所绘制的白色圣龙,居然和所知的形象大有不同,如果她见过净化之蛇状态的林天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好奇吗?”林天把被子往地上一铺,又拿出一条铺盖,“这是你没见过的形象吧。”

    “是圣龙大人吗?”她问。

    “是他还弱小的时候的样子。”林天顿了顿道。

    “圣龙大人也有弱小的时候吗?”桔梗有些好奇。

    “是吧。”林天朝她笑了笑。

    桔梗没有追问,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神秘的过分,身上的气息又让人总忍不住想要靠近,那种纯净的如同流水一样的气质。

    “我还没有问过你。”林天道,“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圣龙之兵。”

    “因为石之妖的入侵。”桔梗想到了什么,沉重的道。

    “石之妖?”林天眯了眯眼睛。

    …………

    风雨怒号,天地变色,层层叠叠的乌云从西北的天际深处延伸开来,直涌向一片孤独的荒芜大地,严严实实的遮满了穹隆。狂风咆哮着卷积沙石在古林深山上空盘旋,嘶吼,冲撞!山林被密云和风暴一点点碾压下去,仿佛是一种无限的下落与沉郁。

    “呜——!”悠长的沉鸣划破了长空,那是一种大气磅礴的气鸣,似乎来自神秘未知又危险的远古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