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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王见到进来的使者居然是戴着一副面具时,便好奇的问着:
“崔生,你出使完了楚国,来向寡人复命,为何不敢以真面见寡人?”
这使者催生直接跪在了秦王面前,颤抖着身体:
“大……大王,楚……楚王把……把臣鼻子剜了,臣……臣怕吓到大王您,才……才戴上这副面具的!”
秦王一惊:
“什么?楚王把你鼻子剜了?把面具拆下来给寡人看看!”
催生答着:
“是臣无能,没有完成大王您交给臣的使命!”
说完,催生轻轻把自己脸上面具摘了下来。
秦王与张仪等人看了一样催生被剜鼻后的惨状,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眼睛。
秦王赶紧让催生戴回面具后,盘问了它一番出使楚国的情况后,便示意其退下了。
这时秦王气的抱起一旁铜灯,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这楚王简直是太卑鄙无耻了,居然以当年卫鞅惩罚寡人的方式来侮辱寡人,寡人今后与楚国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秦王说完话,直接气的晕倒在了地上,张仪、樗里疾匆忙跑过来搀扶了。
秦王由于年岁已大,这次被气倒后,便开始卧病在床了。
当秦王被楚国气病在床的消息传到楚国后,楚王与昭阳也是大喜,楚王更是在宫中邀请百官,摆起酒宴庆祝了起来。
魏嗣正在宫中询问孟宛改革军队进展,当听到秦王被楚王气的卧病在床后,显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便询问来向自己禀报此事的苏代:
“苏卿,秦国果真是被楚王气的病倒了吗?”
苏代回着:
“此事都传遍了列国了,臣觉得肯定不会有假!”
魏嗣不禁说道:
“可是听闻秦国早已经得到了巴蜀运出的粮草,足以让其进行一场持久的秦楚大战,可是现在秦王突然被气的病倒了,有没有可能是秦王故意如此,想让楚国掉以轻心,到时候秦国就可以趁楚不备,而突然伐楚了。”
苏代思考了一番:
“大王,您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臣再派人偷偷去打听下秦王是否真的病倒之事吧?”
魏嗣点了点头:
“好,那这件事就托付给苏卿您了,务必要搞清楚秦王是否是装病,因为现在赵国正约我们魏、韩一道伐齐,如果秦王这次生病是装的话,那恐怕肯定有其阴谋了,要是秦国趁楚国不备,伐楚还好,要是秦国出兵函谷关,讨伐我们魏国和韩国的话,那此事就会极其严重了!”
苏代便说了句:
“韩国与秦不是结盟了吗?秦国不至于攻打韩国吧?”
魏嗣轻轻一笑:
“韩国与秦结盟,在韩王那老狐狸面前就是笑话,这韩王虽然表面与秦国结盟,其实暗地里却经常派使者来往于楚、韩之间,尤其与楚相昭阳接触甚秘,秦王不可能不知道韩王这些举动,只是秦王不便揭穿此事而已。”
待苏代离去后,魏嗣又召来了陈轸,询问起了淳于髡之事:
“寡人听闻淳于髡先生三个月前就已经有消息说要来大梁了,可是至今都没见其人,陈卿,您知道情况吗?”
陈轸摇了摇头:
“此事臣也不知道,不过臣听人说其确实已经离开齐国了,就是不知道去何处了,或许是访友去了吧,大王您毋须担忧,既然淳于髡先生答应来帮大王您打理魏国学宫,那其就一定不会失言的!”
魏嗣点了点头:
“也是,淳于髡先生毕竟乃大贤之士,不可能失信于寡人的!”
陈轸有些疑惑:
“大王,您为何会突然想起问臣淳于髡先生之事呢?”
魏嗣表情有些沉重:
“寡人是听闻最近大梁学宫的学生们日渐增多,不乏列国前来投靠我们魏国的有才之士,而这些才士们都需要像淳于髡先生这等大贤之人才能把它们教化为我魏国能用之大才,所以寡人才询问陈卿您此事的!”
陈轸露出了笑意:
“我们魏国现在能引这么多列国人才投奔,这是喜事、喜事啊,淳于髡先生如果有消息,臣一定第一时间来禀报给大王您!”
魏嗣点了点头:
“好的,这事还得陈卿您分点心了!”
然后又说道:
“其实寡人找陈卿您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商量!”
陈轸便问:
“莫非是三晋伐齐之事?”
魏嗣摇了摇头:
“伐齐之约还有三个月之久,不急,寡人现在担忧的是秦国,我刚才已经与苏代先生商议过此事了!”
陈轸犹豫了一下:
“臣也听闻到秦王被楚王和楚相气的病倒在床之事了,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居然因为一个对秦使的剜鼻之辱,就使得秦王病倒在榻了,纵使秦王之傅公子虔在当年也受过卫鞅此刑,但是秦楚本来交战之国,哪有被敌国之君羞辱得大病的君王呢?”
魏嗣叹了口气:
“唉,是啊,所以寡人才有些担忧秦国会有什么阴谋!”
陈轸也分析了起来:
“这秦得巴蜀之粮后,就已经做好了与楚决战准备了,可是秦王这一病,这秦楚之战恐怕就打不起来了,反而秦国可以趁楚国对秦放下戒心之时,调来伐楚之兵,快速攻打韩国和我们魏国,以谋其利益,而现在我们魏国河西防守固若金汤,秦国是不可能冒此大险的,那目标就只能是出函谷关攻打韩国三川之地,这样不仅能让秦国在日后与楚交战中占据地利之优,还能迫使韩国彻底倒向秦国!”
魏嗣便说道:
“寡人刚才与苏代先生也商议了此事,但是寡人还不放心,所以才叫来陈卿您再来商议个好的对策!”
陈轸继续分析:
“大王您这次准备的与赵、韩一道伐齐刚好是抽调的是魏国的上洛之地和上党兵力,而韩国也是抽调了宜阳、新城两地兵力准备参与伐齐,若秦出函谷关,那时候韩国定然会放弃三川之地,坚守宜阳,那仅靠剩下的五万韩军恐怕也是守不住宜阳的,而我们魏国也没有军队去支援韩国,到时候韩国宜阳失手,我们魏国上洛可能也保不住了,那秦国以后就可以趁机控制住周天子了!”
魏嗣说道:
“是啊,寡人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寡人现在对抽调上洛兵力伐齐之事,有些犹豫了!”
陈轸便了句:
“可是现在我们魏国能动的兵力也就上党和上洛两地啊,河西十五万防御秦国的守军是动不得的,而襄陵十万防御楚国的军队也是必不可少的,修鱼七万守护大梁的军队更不能去动了,纵眼望去,我们魏国要凑足答应赵国的十五万军队参与伐齐,现在上洛十万军队也动不得了,只能从上党分来五万军队,哪里够伐齐之兵啊!”
魏嗣表情也很沉重:
“是的,这次伐齐赵国出了二十五万军队,已经率先部署到赵齐边境去了,连之前与秦交战大伤了元气的韩国七万军队也已经在路上了,而我们魏国如果凑不出那十五万军队,不是被赵韩两国笑话吗?”
陈轸便问:
“大王,既然猜到秦国有可能要伐韩,那您把此消息让人通知给韩王了吗?”
魏嗣回着:
“毕竟这只是寡人的猜测,若是秦王是真被气病了,并无伐韩之念,那寡人还让人把此消息告知韩王,那韩王肯定认为寡人在挑拨它们韩国与秦国之间的关系了?”
陈轸便说了句:
“大王,既然我们魏国来了这么多列国学子,不如找个靠谱的学子去韩国宣扬一番,秦国可能要伐韩之事,先让韩王有些警惕才是,而上洛之地守军,暂且只抽调五万吧,至于剩下的五万,就在大梁附近重新征兵一番,凑一凑吧!”
魏嗣点了点头: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希望秦王这次是真的被楚国气病了吧!”
韩国新郑。
突然一名宋人在熙攘的韩国街道上,奔跑疾呼着:
“秦王装病了……秦王装病了……秦王要伐韩了……秦王要讨伐你们韩国了……!”
惹得整个新郑百姓一阵懵然,待缓过来后,新郑百姓纷纷说道: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危言耸听的疯子,肯定是宋国的细作,秦国乃是我们韩国的盟友,怎么可能再讨伐我们韩国呢!”
“是啊,秦国可都一直在结好我们韩国共同抗楚呢!”
“就应该把他这种细作交给我们新郑令去处置!”
不一会,这名大喊“秦王装病,要讨伐韩国”的宋人,就被押到了新郑令面前。
只听新郑令质问其:
“你是否是宋君派来我们韩国挑拨我们与秦国关系的姧细?”
这宋人答着:
“我并非我们国君派来挑拨贵国与秦国关系之人,我只是听闻秦王可能在装病,为了贵国忧虑着想,所以才来警示贵国的!”
新郑令表情很是不屑:
“一个宋人居然赶来我们韩国如此放肆,胡言乱语,扰乱我们韩国,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我们韩国没有王法了!”
然后又对一旁随从说了句:
“它既然喜欢口出妄言,那就给它把口封了,遣送回宋国去,然后告知百姓,此人乃一胡言乱语,挑拨韩、秦关系的宋国疯人,毋须在意。”
不一会,韩相公孙衍路过此处,见到新郑令正在安慰城中百姓,便询问其:
“难道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新郑令回着:
“相邦大人,城中并未发生大事,不过不知从哪跑出了一宋国造谣者,已经被我给处置了!”
公孙衍说道:
“有什么大事一定要及时向我和大王禀报啊,我还得急着去见大王,商议三晋伐齐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