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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御史一张嘴,一个脏字不带就能把江知焕说的哑口无言,连头都抬不起来。
永昌侯和赵太傅倒是松了口气。
真好啊,那嘴毒的老头子终于不把火力对准他们了!
江大人,谢谢啊!
最后还是熹和帝有点儿不耐烦了,直接打断姚御史,罚了江知焕一年的俸禄,并且停职一个月闭门思过。
江知焕想要辩解,但熹和帝压根不给机会,一挥袖,退朝了。
待朝臣们走的差不多了,江知焕还站在原地。
“贤婿啊”,乔华走到江知焕身边。
江知焕叹了口气,抱拳作揖,满脸失落,“岳父大人”。
“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若你再惹恼了陛下,就不是停职那般简单了”。
江知焕点了点头,跟着乔华往外走,两人一同下台阶。
“这几日莲儿可好?”,乔华问道。
江知焕面容一僵,随即点点头,“还不错”。
乔华冷哼一声,“那可是四十大板,便是身体强壮的男人都得伤筋动骨,更何况她一个被娇养的大家小姐?”。
江知焕停住脚步,深深一拜,脸上满是愧意,“岳父见谅,实在是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小婿焦头烂额,没有对莲儿加以关心……”。
“行了行了,老夫并不是要责备你什么”,乔华抬起江知焕的手,“只是你要记得,当初你求娶莲儿时不说万般艰难,但也是不易。为什么老夫没有同意那些家世更加好的男儿,反而答应了你的提亲?”。
“岳父对小婿的提拔,小婿便是赴汤蹈火也难报大恩!”,江知焕说的特别虔诚。
乔华笑了笑,“只要你对莲儿好,便是对乔家的大恩”。
江知焕又说了几句保证的话,哄得乔华开怀了不少。
两人慢慢往宫门走。
乔华望着砖红色的宫墙,“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夫当你是亲生儿子,所以今日做爹的想要提醒你几句”。
“爹请说”,江知焕恭敬。
“宁嘉公主的恩宠不同往日,你现在跟她对着来无异于火上浇油”,乔华看向江知焕,“你自己算算,这两次交锋你落到一点儿好处没有?”。
江知焕垂眸,降爵,罚俸禄,甚至还让他停职思过。
他咬着牙,“可是我不甘心!”。
大房就该窝窝囊囊的生活在二房的光环之下!
江知尘就算娶了公主又如何?他本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就不能出头,绝不能活的比二房还要光鲜亮丽!
乔华沉了口气,“你是想与大房鱼死网破,还是要吏部尚书的位置?”。
江知焕愣住了。
“你现在真是当局者迷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宁嘉公主现在的恩宠,你若是再招惹她,她在陛下面前说你一句不好,你就不是停职这般简单了”。
乔华眯了眯眼,“你是想让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打了个水漂?”。
忽然,江知焕茅塞顿开,不禁打了个激灵。
他长呼吸一口气,对着乔华一拜,深深懊悔,“爹说的是!是我想差了!”。
乔华满意的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心。
“你虽在家闭门思过,但也别闲着,和莲儿一块给川儿相看相看,川儿已经13,眼看着离成亲没几年,早早定下,才好对他有所助益”。
说罢,他又想到一件事,“川儿去年便进入了贡士名单,但排名不好,我寻思让他再学几年,待娶新妇和榜上有名一起,岂不是锦上添花?所以我想给他寻个大儒”。
江知焕点头,“一切但凭岳父做主,若川儿叛逆,岳父一定要告知小婿,小婿必定责罚他”。
乔华笑着摆摆手,“川儿那孩子好得很,老夫很喜欢”。
江知焕也跟着笑,大儿子有才是他最欣慰的事。
“不知岳父寻的是哪个大儒?”。
“卓荦(同落音)书院院长,公孙雄”。
江知焕惊讶,欣喜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芒,“公孙雄?那可是当世大儒啊!”。
江知焕兴奋的想着,若江鹤川真能被公孙雄收为弟子,便是在身份上就能比普通学子高出一大截!
江行知就是拍马都赶不上!
一想到他的儿子能压江知尘的儿子一大头,他就高兴!
从宫里回府,他兴冲冲的将这件事告诉乔秀莲还有江鹤川。
乔秀莲惊喜到哭泣,抱着江鹤川道:“川儿,你一定要拜公孙雄为师,给娘争一口气!”。
江鹤川点头,郑重其事,“爹娘放心,儿子一定努力!”。
说罢,他看向江行知院子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痛快。
便是年少有为又如何?
还不是因舞弊被判终身不得参加科考,腰伤腿残成了废人,往后的每一日都要活在他优秀的光环下,永世不得翻身!
江行知,这就是你的报应!
江若樱得知哥哥马上要拜入当世大儒名下,高兴的什么似的。
和小姐妹聚会时,一张嘴都给吐露出去了,没一会儿的时间皇城里就传开了。
江行知得知时,眼光闪了闪,紧紧握了下书卷,待松开时,纸张上赫然有他的指甲印。
“行知”,周锦初抱着江稚鱼来看他。
江行知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书卷后抬头笑着,“娘来了”。
【唔,二哥还是不要笑了,笑的好难看呀!】
江行知,“……”。
嘴角瞬间放下。
“外面的话你别在意,公孙雄可是当世大儒,便是太子那时想要拜入他门下都没成,怎么会让江鹤川成了?”,周锦初安慰道。
江稚鱼咂么咂么嘴儿,【可是前世江鹤川就是拜入了公孙雄门下,成为了他的弟子呀。】
江行知的目光瞬间黯淡。
周锦初皱眉看了一眼江稚鱼。
说好的来安慰人,怎么尽说真话往人家心口插刀呢?
“行知啊……”。
江行知摆手打断,想要扬起嘴角笑一下,但又怕丑哭妹妹便就面无表情的说道:“娘不必再劝,我没事儿的,三弟本就优秀,拜入公孙先生名下也是早晚的事儿”。
“而且我若是为了这一丁点儿事便萎靡不振,那我这一辈子就别活了”,江行知自嘲笑着。
江稚鱼转动着小脑袋瓜儿,看向江行知的目光有些陌生,【我的妈呀,二哥这是大彻大悟了?话说前世他不就因为被冤枉舞弊的事情而萎靡不振了一辈子,最后拔剑自刎。】
【啧啧,嘴上说的好听,要不是我经历过两世,还真被他给骗了。】,江稚鱼看向感动的周锦初,无语摇头,【瞧瞧,娘亲就被骗了。】
周锦初:来人,把这个爱玩刀爱拆台的小孩子抱走!
江行知倒是被逗笑,以为自己有多坚强呢,一切说词不过是自我洗脑,自我蒙蔽罢了。
“哈哈哈——”。
突然,江行知捧腹大笑,将周锦初江稚鱼母女俩吓了一跳。
“行知,你怎么了?”,周锦初关心问道。
江稚鱼瞪眼,【二哥这是受刺激了?刺激的还挺大。】
【因为啥呀?江鹤川拜入公孙雄门下这件事?】
江稚鱼想不明白,【二哥不会真以为江鹤川能拜入当世大儒名下是因为他优秀吧?那可就想差了,江鹤川就是个普通学子,要说聪明呢,有点儿但不多,而且他的那些聪明还都是在歪门邪道上。】
【江鹤川为啥能通过会试进入贡士名单?还不是因为他偷偷举报二哥舞弊,再加上有一个吏部尚书外祖父帮忙,不然就凭他那个脑子,就算考一辈子也考不中。】
江稚鱼的小嘴巴一抿,吐了个小泡泡,【再说为了拜名师门下,他可是煞费苦心呀,甚至不惜出卖自己……】
江行知不笑了。
周锦初来精神了。
若他们长了一双兔耳朵,便能发现此刻一定是立的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