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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媚儿和花朵朵在后院花园的回廊分开,去了各自母亲的屋子。
花媚儿来到李姨娘住的梅香院,堂屋里正在摆饭。
见着来人,李姨娘道:“我这边刚起,还没用早膳,陪我用些。”
花媚儿摆手,道:“我有话要说。”
李姨娘道:“天大的事,吃完在说也是一样。”
花媚儿只好同意,用完饭,丫鬟端来茶果点心,在一旁伺候。
李姨娘喝了口茶,问道:“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花媚儿不语,只拿眼睛瞟向一旁服侍的丫鬟,那活灵活现的小表情,让李姨娘立马意会。对周围丫鬟吩咐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我要与媚儿说些小话。”
丫鬟们鱼贯而出,消失在了门口。
花媚儿道:“今早,父亲召了我和那两个死丫头,到书房议事。”
说完这么一句,花媚儿等着李姨娘来问,左等右等,等不来寻问,道:“母亲,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李姨娘道:“我说不想听,你便不说了?”
花媚儿嘿嘿一笑,道:“要是好好谋划,说不定能去了你的心病。”她还是拿乔,拐着弯不肯明说。
李姨娘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道:“却是个大事,你快说,我且听听。”
花媚儿道:“父亲要我们进宫,为他谋个前程,最好能得个官身。”
李姨娘道:“以色待君,能得几时好!”
花媚儿道:“最后,留了二妹妹说话。”
李姨娘道:“她是个心气高的,就算是要入了那处,也是想着,等人来三媒六聘。你父亲却是等不了的,他从来都喜欢走捷径。”
花媚儿道:“管她如何!我只说我们,母亲就没有想法?若是能成,我也能名正言顺的有个嫡出出生,不用记在别人名下。待到那时,我定要送花朵朵那个小蹄子,一篮子青葡萄,让她尝尝,又酸又涩有苦的好滋味儿。”
李姨娘道:“我惟愿你,平安喜乐,却是也难了。你去了那处,一定要谨言慎行,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花媚儿冲李姨娘甜甜的笑,道:“我知母亲疼我,还请母亲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姚姨娘住在冷香院。院子背阳,院内也没有花木,草到是很多,都是些毒草。
花朵朵一进冷香园,就见着母亲姚姨娘在院子里’跳舞’。
花朵朵进来,姚姨娘撇了一眼,继续动作。
见姚姨娘没有停下的意思,花朵朵让人上了茶水糕点,坐在回廊的亭子里,边看边吃,好不自在。
约莫一刻钟后,姚姨娘才练完一套掌法,收功。缓了片刻,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脸和手,把汗巾丢还给丫鬟,对花朵朵道:“你这个小馋猫,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胖,还吃,也不怕找不到婆家。”
花朵朵随意接茬,道:“今天以前可能要担心,现在却是不用在意。”
姚姨娘在花朵朵对面坐下,挑眉询问,道:“你父亲给你定亲了?“”
花朵朵吃着手里的糕点,摇摇头,等糕点咽下,道:“定亲算得了什么?他是要我们三个,都进宫去。二姐姐真可怜,晚上没人时,说不得要哭个肝肠寸断。”
姚姨娘听了这话,有些生气,拧着花朵朵的耳朵,轻轻用力一拉,花朵朵顺着李姨娘的力道把头一偏,身子一歪,嘴里叫道:“娘,你干什么呢?疼,疼死啦!”
放开手,姚姨娘脸上满脸的不高兴,道:“就是让你疼,你才好长记性。”
花朵朵捂着耳朵,不满的嘟囔,道:“什么嘛!”
姚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有闲心管溪丫头的破事!要你离她远一些,你总是不听。”
花朵朵道:“父亲可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我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姚姨娘道:“还姐妹同心,你怎么不去和媚丫头同心?”
花朵朵道:“那不是你和李姨娘不对付吗?我当然不能和她好。”
听了花朵朵这话,姚姨娘心里稍稍慰贴,语气也温和下来,道:“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讲给你听,只盼着你离溪,那个死丫头片子远一些,别傻乎乎让她给卖了,就她娘那样的人,又能把她生成个什么好东西!”
花朵朵不喜欢听这些,嘟着嘴道:“娘~,既然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你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花姨娘不管花朵朵的反抗,点了她的穴道,说道:“你不想听,也得听,以后远着她们些,自己能顾好自己,我就哦弥陀佛了。”
接着,像是陷入了回忆,姚姨娘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道:“算起来也有十五、六年了,那时我还是跟你一般大小,刚从医仙谷归家。你外公救了一位少年郎,那少年郎就是你父亲。后来你外公练蛊时出了差子,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你父亲。不想,你父亲家中早有宠妾,这宠妾就是梅香院的李姨娘,李姨娘好本事,在我与你父亲即将成婚之前,有孕。这叫我如何能忍,于是不告而别,想着要与你父亲一刀两断。”
花朵朵腹语(一门武技),道:“这就是你和李姨娘不对付的由来?后来你又是怎么和父亲在一起?还从妻变成了妾?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看溪姐姐不顺眼吧?”
姚姨娘斜睨了花朵朵一眼,道:“后来我打算回到医仙谷修行,半道上被你嫡母捉住,逼着我做了你父亲的妾。”
花朵朵冲开姚姨娘点的穴道,活动了一下手脚,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在娘,你之前认识父亲的吗?”
姚姨娘先是对花朵朵的武功进步,夸赞了一番,接着道:“据其他人说,喜帖发出去,却没有新娘,你父亲只好随意找了个美人来充数,她也是稀里糊涂的成了你嫡母。不想,这随便找来的人却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气不过自己遭了难,于是请人捉了我来出气,想毁了我的清白,却不想,阴差阳错成全了你父亲的妄想。她也是活该命不好,生下女儿后身体就不行了,苦熬了半年,终究是撑不过死了。”
花朵朵道:“娘亲医术高明,父亲没请你为她看诊?”
姚姨娘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玩笑道:“你父亲当时还只是个小人牙子,这牙行是你父亲娶了她之后才开起来的,当时有传言说你父亲谋财害命,岳家还来闹过一场,从此断了联系。你父亲不是那种人,我最是了解他的品行,绝做不出谋财害命之事。再说,以我当时对她的嫌恶,只盼着她早死了才舒坦。”
花朵朵连忙应和,道:“父亲有君子之风,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娘,你切莫再说。”心里却是想着,人贩子能有几个不是心黑手狠的,如今连亲身骨肉也要利用。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朵朵心中升起,惟愿舍得一身剐,脱了这淤泥池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