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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坦诚说,好像莫名被吸引一般,总有试图接近的欲望,极其神秘。但事实上,除了那个早上,后来很多天,我们也没有再多余的交集。
因为她坐的位置,我略微撇一眼就可以看到,所以对于她上课时几乎无一例外的走神,我见得久了竟然记下了她的喜好。譬如她总爱在课上发短信或者看电子书,我会猜想她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吗?看的是言情小说吗?她有时也爱小小地打扮自己,照镜子或者涂粉擦指甲油之类。
她做这些的时候,老师大多是不理的。
她后来也不再戴帽子,较厚的斜刘海快要挡到眼睛,不过头发已经全部染回黑色,她也扎起头发,梳得很高,层次削剪得极其明显,不得不说,即便大家都是扎着头发,但她仍旧显得要更加好看,或者她天生就是与众不同吧。
我却开始怀念起补习课上见到她时迷人而性感的模样,现在对比起来,确实显得收敛不少。像她说的,其他人没有眼缘,整个班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她明艳的模样。
偶有几次,我因为太关注她而被点了名。她也随着大家一起回头望一眼我,然后继续自己的事。
但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掺杂着一些复杂,我有猜测她是否与我心电感应,知我走神是因为她。
当然、因为我性格关系,我一向不喜欢主动找不熟的人说话,即便她转学那日我们发生的不友好很多是由我而起,我却也不愿意主动去开口“和解”。所以那些日子,我们之间并未再有太多语言上的交流,不过有意无意倒是好几次撞见彼此的眼神。
时间于我而言,如同一台巨大的挖掘机,那些埋得极深的心事,几经动土,最终还是会以原始的面貌呈现。
这些时刻在后来每每想起时,我总觉得已有一丝暧昧藏在其中。只是藏得太深厚,身处其中浑然不知。但终究是存在于心里某个位置上的,从那个时候。
我们之间的转折点,应该追溯到我第一次去找她。
我第一次不得不满校园的找她,自然还是因为公事。不然我想我可能永远都不会主动和她说话,即便我瞧瞧注意她很久,但我生怕我一开口,又会惹出什么不愉快的对话,好像心里已经开始会注意和她的对话。
那是九月末了,学校即将十一国庆节的板报比赛。
班主任从钟老师那里知道我学的书法特长,顺理成章地我便成了我们班板报活动的负责人。
我常会想,老师说起我的时候嘴角是不是带有一丝上扬的微笑。我是令她骄傲的学生,即使我已经不属于她的班,但她仍旧会觉得以我为荣吧。
这项工作往往吃力却不讨好,没多少人会主动报名,除了我和宣传委员丁晴,一直都没有第三个人。
因为知道程曼曦是美术特长生,丁晴便打算叫她帮忙,但她也怕她大牌难请。所以我想,可能不愿和她说话,并不是我的问题,或者是她程曼曦自己的问题。我自然也不愿意去请,所以几经劝说,终于以成功了就请喝奶茶为诱惑,让丁晴去试试。
出乎意料的是,看似不爱参加集体活动的她,这一次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所以,奶茶什么时候请啊?”这个竹杠敲得倒是快。
“等她完工再说吧,谁知道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说实话,我还是挺意外的,“她知道是出黑板报吗?就没问什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是啊,我也挺惊讶的,本来还以为很难搞。她就问还有哪些人,我说全班只有班长大人你和我,但我只是个啥也没学过的门外汉,而你只能负责写字的部分,所以问她能不能帮忙画点什么。”显然她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可以叫她来画板报,“既然人找到了,那么剩下的事,要不我就撒手了哦?本来还打算实在不行我就赶鸭子上架照葫芦画瓢,但既然有了专业人士,哈哈……”
“你不参加,那我奶茶不请了哎。”我故意打趣,见她撇嘴,便安慰她,“开玩笑啦,按原计划,她完工就请你。”
“那我得祈祷那位别出什么幺蛾子,我再和她约下具体时间,你看是哪天比较方便?”
我倒是没有反感丁晴作为宣传委员的不敬业,相反,甚至很期待即将要与程曼曦单独合作。丁晴的开溜,恰好如了我的愿望。这种单独时空的拥有,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明天下午放学吧。”我说。我心想还是越早越好,省的她会反悔,今晚回去简单准备一下材料,明天应该就可以开工了。
“好嘞!一定转达到,不负所托!”丁晴给我比了一个标准的OK手势。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灵,明知道放学后我们就会合作,但那一天仍旧在与她碰见时没有一丝招呼,她也没有同我说一句话。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非常盼着下课,我和丁晴再三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今天下午放学要出板报,即便她信誓旦旦保证了好几次,我仍旧要她当着我的面再去问一次她。
“班长大人你有必要吗,下一节课下课就放学了,她要是真不留下来,我明天给你画。”
“别扯,快去问她。”我催着推她出去。
丁晴真的是很无奈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我们的位置真的很近,所以她们说话我是可以听见的,我故意假装在看书,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那个……”
“什么事?”我听见她的声音。
“晚上记得放学后留下来哈。”丁晴弱弱地说。
“拜托,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有健忘症。”她语气似乎很不满,我依旧佯装看书,仿佛事不关己。
“对,我就提醒一下哈,那没事啦。”
“到底是谁在不放心我?”我瞄到她站起来,而且话锋一转,我心里一紧,“是你,还是……”她转身,斜线方向,即是对着丁晴,也像是对着我。
“不是我不是我哈,我先走了。”丁晴赶紧边说边开溜往后走,因为走的是我与程曼曦之间分组的这条走廊,所以她边走还边朝我使眼色,我正在回应她,想怪她怎么这么怂包,不料她走得太快,我正好对上了程曼曦的目光。
我鼻梁不自觉一缩,心想她应该猜到是我一直在让丁晴传话,她眼神愠恼,我赶紧换了个坐姿坐直,用右手扶了扶额头,以用来遮挡住她的怒火。
我怕她直接两步就过来劈头盖脸地吐槽我,但意外的是她依旧作罢,回过身子继续她自己的事情。连我们之前在车棚时的一个“你”字都没有吐给我,她倒是忍耐不错,但我怎么反而还有些失望,难道她是觉得不屑与我争论吗?那可不行,我心想。
随着铃声的两次响起,我又走神了一节课,但终于迎来了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