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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说什么！”
还在小声交谈的人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公子吓到，妄议皇室是重罪，马上摇头说：“没说什么。”
乔九昭察觉自己刚才声音太大了些，表情肯定也很狰狞，稍微收敛了神色，低声道：“你们刚才在说太子怎么了？”
她声音低下来别刚才还要吓人，像是要威胁谁一样。
两个无辜的客人对视一眼，哆哆嗦嗦着把刚才的事重新说了一下，另一个人见乔九昭面若寒霜，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真假，公子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随便问问就好。”
脑海之中像是一根冷针刺入，乔九昭猛地回神，神色灰败道了一声多谢，险些忘了自己要的东西，被掌柜叫住，才回去接过食盒。
乔九昭一边一边告诉自己只是传言，可是反应永远忠于内心，她一路收回去，像是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晚上，乔九昭做了一个噩梦。
四周四黑，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是在山中。
乔九昭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心中一片慌张，不安地摸索着前进，从冰冷的风里嗅到鲜血的味道时，整个人不敢再往前。
但是眼前的场景黑色如雾散开，露出尽头浑身是血的男人。
温决琛大概已经精疲力尽，抬起头的动作很慢，脸上冷白如纸，嘴边的血妖冶诡异，“九昭，我一直在等你。”
“殿下！”乔九昭目眦欲裂，却还是碰到不到明明近在咫尺的人。
她倏地睁眼开，久久不能平复心口那种锥心一样的痛。
摸了一下眼角，竟然是湿的。
外面已经露出朦胧的天宫，萧战抱剑靠在门边，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
萧战目光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说：“方才你是在叫太子殿下吗？”
乔九昭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喊出了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目光颤动片刻道：“你先去古月镇，我要去半点其他。”
萧战拉住她，道：“我替你去打探消息，洛王的眼线到处都是，你不要去冒险，我们在古月镇汇合。”
温衡钰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乔九昭思量再三，答应了萧战的提议，与他在约好在古月镇相见。
乔九昭带上了面纱，与萧战分别后，往着东北方向赶去。
古月镇在关外，她过关的时候，在城垛上瞧见一位熟人，是温衡钰手下的某位副将。
而往前的塞口也都有温衡钰的人。
看样子温衡钰已经把控了这里的驻军。
而温决琛的人，乔九昭一路上都没有瞧见，心中也越发不安起来。
策马赶了大半天的路，在下午近晚的时候终于到了古月镇。
这是乔九昭第一次来到乔家的伤心地，小小的城池矗立在北风和黄沙之中，苍茫孤寂，再往前不过五十里地，就是与北蛮地交战线，似乎风声大一点都可以把北蛮的号角声送过来。
乔九昭收起愁思，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古月镇。
这里街上的士兵很多，对于一个没有大将驻扎，也并非前线重地的小城池，这些巡逻的官兵着实多了些。
乔九昭牵着马，默不作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到迎面过来的人，街上寥寥无几的人马上跪了下来，乔九昭心底一惊也跟着跪在路旁。。
两匹高大的黑马缓缓出现在街口，后面跟着肃整的军队。
“殿下，属下已经在城中布置好我们的人，您要见的人也已经带了过去。”
“让人都仔细盯着进城的人，不要把让讨人厌的东西放了进来。”
“属下明白。”
……
这一拨人走远，乔九昭这才抬起头，她也听不到两人还在说什么，背后是一片心惊的冷汗。
她没有想到自己来古月镇第一天就能和温衡钰撞上，幸好温衡钰一向眼高于顶，并没有把路边一个男人放在眼里，这才没有认出乔九昭。
乔九昭回头望温衡钰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最后把马留下，自己悄悄跟了上去。
温衡钰落脚的地方也曾是乔久诚住过的地方，重兵把守，乔九昭只在周围简单看了看，不敢贸然靠近，打算等到天黑尽再过来看看。
现在要是说乔家当年的惨案和皇后她们没有关系，傻子都不会信，温衡钰不在军营待着，跑到这么一个小地方，还带上这么对人，把古月镇围得一座密不透风，奉分明是怕什么消息泄露出去，或者，他想做什么。
温衡钰要见的人又是谁？
乔九昭客栈中待到月升，万物都沉浸在皎皎月色之下，她一身黑衣黑布罩面，敏捷无声地绕过看守，前往温衡钰所在的地方打探消息。
乔九昭避开了眼线，在偌大的府邸中找到温衡钰，他正在房间中与一个人谈论着什么。
看样子并不是审问。
那这里有什么人是温衡钰要见的？还是温衡钰和人约好在这里见面？
正想着，房间中的两道影子站起来，往门外走，乔九昭躲在阴影之中，想要去看那人是谁，但是一拨巡逻的军队过来，她急忙躲藏，最后只看到那人身上披着的银狐毛裘。
竟是个贵族。
可是塞北天寒地冻，这里又靠近前线，哪里会有贵族生活在这里？
乔九昭今晚正准备离开，就看到这时一个人大步走来，对温衡钰道：“殿下，太子那边传来的消息。”
温衡钰拿过信，讥笑一笑，道：“若里面是我那皇兄的死讯才是一桩妙事。”
乔九昭在暗处听了，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等到温衡钰终于走出那个房间，乔九昭才活动着已经僵麻的四肢，悄悄打开关上的房门，进去翻找方才送来的信。
温衡钰大概觉得此处都是他的人，东西放得很随便，桌上就放了三封已经拆开的信。
乔九昭借着窗外的烛光，找了从军营寄来的信，拿出单薄信纸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微颤，上面寥寥几笔写着，太子重伤，欲速速回京医治，问洛王是否要在太子回京路上动手。
他竟敢派人杀温决琛！
乔九昭手心攥起，眼底迸出几分慑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