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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借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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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七人就出发到南阳去,他们中午来到河南一个叫孟家楼的小镇上。镇上有一个检查站,在那里检查来往客商,有几个彪形大汉手提大刀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旁边贴着一张盖有官方大印的布告,上面写着:

    凡从湖北入境北上或北方客商入鄂者,均得交纳过往出入境费,不遵者不许通过。

    “每人交一两银子。”一个小头领说道。

    “我们出家人只向别人化缘,从来没有人敢向佛祖的弟子要银子。”元龙和尚说道。

    “佛祖也不例外,照交银子,我们只认总兵张良臣,不认佛祖。你今天态度不好,加倍收费,每人收二两银子,七人共计十四两。”

    “你凭什么要加倍收费?”元龙双手叉腰问。

    “你态度不好,敢顶嘴,再加一倍,每人四两。”大个子头领蛮横地说。

    “你们的总兵不去边关杀敌,却在这里欺压百姓,搜刮老百姓的腰包,这是他娘的什么总兵?总抢钱的兵。”元龙和尚大声骂道。

    “你和尚胆子不小,敢骂我们的总兵,再加一倍,每人八两。”小头领嚣张地说,“告诉你们:我们总兵叫张良臣,外号金牌张,他有七个儿子,外号七条枪,均有万夫不挡之勇,我们总兵现在领兵两万,镇守鄂豫边境。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不怕金牌张,就怕七条枪’。”小头目说道。

    元龙和尚听了睁大眼睛说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不怕七条枪,就怕朱元璋’的话吗?”

    “谁是朱元璋?”小头目愕然地问。

    “老子就是朱元璋!”元龙迅速从腰里抽出宝剑一挥一抬,削断前面两个拿刀人手中的刀,又迅速把宝剑放在小头目的脖子上说道,“你现在知道谁是朱元璋了吗?”

    小头目见元龙手中的宝剑如此厉害,吓得面如土色,嘴里忙说道:“各位爷,你们千万别当真,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佛祖的弟子,出家人,哪有什么银子,你们随便过,随便过!”

    “快滚!不然我的宝剑不认人。”元龙说道。

    元龙大喝一声,一剑砍掉捆旗杆的铁箍,旗杆“哗”地一声倒在地上,旗杆足有碗口粗,元龙一挥两段,他见自己的宝剑如此锋利,就乒乒乓乓一阵乱砍,把小房子和关卡砍了个稀巴烂,周围的人见了都拍手叫好。元龙赶快闯关而去。

    他们不便久留,就大步流星朝北走,他们走了百来步远,来到一个街道拐角处,一个中年人上前来低声说道:“各位爷快跟我来,我有马车送你们离开这里,免得一会有麻烦。这关卡是本地恶霸设的,专门敲榨过往行人的银两的,众人都很恨他们,可又没办法。”

    七人见对方无恶意,就跟他来到一辆双马拉的马车上,向北驶去。半个时辰光景就过了邓县,继续再向前就直接来到南阳卧龙岗。他们下了车,按车夫所指的方向,他们走了一段山路,就来到卧龙岗上。一瞧,那真是山水秀丽,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他们七人来到诸葛庐前,只见几间青瓦农舍安详地躺在竹林之中,四周古柏参天,清清溪水绕舍,郁郁黄花穿林,房子中间有致远堂,右边是淡泊斋,还有宁静室,明志舍。他们玩了一阵,就心满意足地返身下岗而去。

    马车还在原地等他们,他们准备由新野回樊城。车夫说:“各位英雄放心,你们帮了我们邓县人的大忙,我会平安地把你们送到樊城。”

    “我们没帮你们做什么,怎么说帮了你们的大忙呢?”邓愈不解地问。

    车夫一边赶马一边说:“那个检查站真是人人痛恨,个个切齿,就连我这个马车来回穿过一趟,都要收二两银子。你们帮我们毁了这个检查站,今后我的生意起码要翻一倍,今天就算白跑一天,我也愿意送你们回樊城。各位英雄有所不知,我就住在孟家楼南一里的乡下,去年我母亲病了去孟家楼集上看病,来回都交了二两银子。你们说,这叫什么世道!现在他们肯定还在南阳、邓县找你们,谁也想不到你们已从新野返回樊城去了。你们放心休息吧,我保证在一更天把你们送到樊城。樊城里也有诸葛故居。”

    “兄弟,那就谢谢你了,到达樊城,我多给你些银子就是了。”元龙说道。

    “师父,你这话就见外了。就算到樊城你一文不给,我也乐意为各位英雄赶这一趟车。”赶车人诚恳地说,“你们为我们教训了这一害,我们还没有很好地感谢你们哩。”

    赶车人把车赶到路边一个小食店门口,对元龙和尚说:“师父,这是我朋友开的一个小饭馆,你们先等等,我看里边清静不,再来叫你们去吃些东西,吃了好继续赶路。”

    不一会赶车人回来招呼大家下车,八人一起到饭馆里去吃了些东西又上车继续赶路,马车到黄昏时分就平安出了新野。城门外有一个哨卡,马车夫招呼哨卡里的一个士兵:“何大哥,天都黑了,你还没下班吗?”

    那个士兵发牢骚道:“今天倒了大霉,这晚上也下不了班,还在卖命,你车上装的什么人?有和尚没有?”

    马车夫回答道:“几个新野朋友,要连夜赶到樊城去亲戚家吃喜酒去。今天给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敢拉和尚,有尼姑我倒可以拉一两个。”

    “那就快走吧!我说他们早出了南阳啦,他们不相信,害得我们在这里白等了一天。真是一头狡猾的秃驴!”士兵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众人躲在车里偷偷地窃笑。

    车子继续南行,跑了半个时辰,来到湖北地界,车夫打开门帘,点上灯笼说道:“现在来到湖北地界,没有事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樊城了。”

    到了樊城,马车要连夜返回,元龙让丁德兴给马车夫十两银子作车费,车夫只收了七两,就高兴地走了。他们就找了一个旅馆住下来。

    第二天早上元龙和丁德兴一起查了银两的库存数,只剩下不足一百二十两,因为他们都是一伙年轻人,对当家理财都是外行,大吃大喝,花钱如流水,七百多两银子花去了近八成。元龙估算了一下从樊城走路到荆州,再乘船到岳阳,时间已来不及,如果樊城到荆州改为乘车,到荆州再乘船去岳阳,时间当然充足,但银两就紧张。元龙就定下从樊城到荆门赶车,荆门到荆州步行的方案,时间和金钱就可以两者都顾及到。于是他把众兄弟召集拢说道:“兄弟们,常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要兵分两路行军了,第一路为南路由二弟邓愈带领大家由原路返回岳阳,去帮你们三哥跑两年船,你们再回六合,现在你们谁也不准回六合县,特虽是吴良吴桢两兄弟,有家也不能回,因为六合县衙一定还在通缉我们,我们回去等于自投罗网。过一两年,等风声平静了,你们也挣足了银子,风风光光地回去,该成家的成家,该娶妻生子的娶妻生子。总之你们六弟兄都在一起,不要分散。你们静候我这边的消息。你们六人路上的银子只有一百二十两,有些紧张。我已向丁德兴说了怎么到岳阳,他会给你们讲的;第二路由我一人向东行到河南罗山县灵山寺给周颠大师下书,然后回皇觉寺向师父送信物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方向,如果我再云游,会到金陵来找你们,我们联络地点就在吴良的家里,如果我有事,希望弟兄们能召之即来。我估计我们相聚的日子不会等太久,最多两三年之内,希望众兄弟在外要广交朋友,多网些天下能人智士、英雄豪杰在一起。”

    吴良站起来说道:“大哥,我们和你一起走旱路回去!”

    元龙走过来,拍拍吴良的肩膀说道:“不行,好兄弟。我这条路是在鄂豫边境上行走,道路崎岖,难以行走,如果我们一起走旱路,银两远远不够;再说到了皇觉寺你们怎么安排?是马上回六合,还是到其他地方去?所以你们最好的办法先去跑一阵船,看看六合情况再说。”

    大家一想元龙说得有理,也就不吭气了。当然,大家在一起三个多月,热热乎乎的,突然就要分开,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元龙转身吩咐邓愈道:“二弟,我不在了,你就要担起照顾众兄弟们的责任,你领众兄弟去找三弟,安排好一切,要干一起干,要走一起走。你要尽到你作二哥的责任。”

    邓愈站起来揩了一下眼睛说道:“大哥尽管放心,如果不干跑船,我就把五个兄弟完整无缺,毫发无损地带回六合。大哥,倒是你,你一个人跑几千里路回濠州,叫众兄弟怎么放心得下?”

    元龙笑道:“你们放心,我的好兄弟们,我是一个云游和尚,闯东西、走南北,是我的拿手活。走到一处,‘木鱼一敲,佛爷来到,阿弥陀佛,把银钱掏。若不掏钱,打成熊猫。’我又不是第一次外出,你们放心吧!”

    丁德兴说道:“大哥,你还是多带些银子上路吧!至少把梅子钱给你。你回皇觉寺魏发找你要梅子钱怎么办?”

    “开玩笑,你把梅子钱给我,你们怎么办?再说那个魏发出了人命案,这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家也不缺这儿个梅子钱。”元龙说道。

    吴复站起来说道:“大哥放心,我们在半路上,缺少银两有我在,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解决的。”

    元龙看了吴复一眼,正色地说:“我正要说这事哩,吴复兄弟你要注意,这一带民风民俗和我们江东不一样,你不了解情况,绝不可以作这些事,你们要认认真真作事,堂堂正正作人,不要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一旦出事,难以挽回。所以,在路上你不能技痒,到处显露。你这套本事,将来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吴复低着头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不会轻易去作的。”

    吴桢说道:“大哥,你至少也得带上十两二十两银子,出门一点银子不带,怎么生活?”

    元龙上前搂了大家一下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关心大哥的情意我心领了,银子说什么我也不会要。你们人多,多带一些有好处的,我包里虽说还有太平村的功德银子未动,但回寺要如数上交的,但紧急情况也可抓用一下。因此,银子问题不谈了。”

    元龙和尚解下腰间的佩剑,走到吴良面前把宝剑交给吴良说道:“这把宝剑是大哥的心爱之物,它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它的威力你们都看见了,你好好帮大哥保管一下,不可丢失。这次上武当因为情急,忘了请师爷辨认一下是什么宝贝。”

    吴复站起来,从腰里掏出二两银子,交与元龙说道:“大哥,这点银子是兄弟我的私房银子,你就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元龙把银子拿在手中,抱了吴复一下说道:“谢谢你,我的好兄弟。对于一个和尚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邓愈眼睛有些湿润了说道:“你只考虑兄弟们,从不考虑自己,你叫我说什么好呢?你太苦了你自己。”

    元龙和尚笑着说:“我本来就是一个苦行僧,苦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苦只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我常常是以苦为乐。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跑船倒也不是很辛苦的事,只是寂寞些,邓兄弟你们每天无事要坚持练武,不可把武功荒废了,特别是我教你们的洪门武功,两三年之后,我要检查的。跑船无事,正是读书识字的好时机,你们每个人要读十本以上的书,特别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唐诗’,这些书都可以读,叫张必先兄弟多买些书在船上好打发时间,三国话本、水浒话本也可以读。好,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启程吧!我先送你们上车。”

    说完,大家拿好行李,元龙背好信物及自己的挂包就走出旅店。他们找到了一辆双马车问了一下价,到荆门三十两银,到荆州四十两,最后讲成到荆州三十五两,六人就洒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