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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卧室,生活又变得鲜活起来。大家都还在熟睡中,彻夜难眠的亮子已经早早洗漱完毕,想着给大家准备点早餐。
亮子始终记得奶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别给人添麻烦,省的惹人嫌。所以在寝室里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总想着替哥哥们做些什么。可亮子围着寝室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做饭的地方,干脆袖子一撸,扫地、拖地、擦桌子,打扫起卫生来。
客厅沙发上,四仰八叉的齐天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冷不丁的梦话,亮子看齐天滑稽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看来打球厉害的哥哥们并不都像冠军哥哥一样不苟言笑嘛,亮子轻轻的帮他掖好被角。
寝室的地板被拖了一遍又一遍,洁净的地板砖早已变得一尘不染,亮子怕地滑,又拿着干毛巾跪下来擦地。正好齐天一个翻身,直接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下,正滚到了亮子的脚边。
“又掉下来了!”齐天揉着磕的生疼的膝盖委屈的嘟囔着,睁开惺忪睡眼,“哎呀我去!”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亮子,吓得连疼都顾不上了,呲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惶恐的看着亮子:“孩子,你一大早跪我面前,祈祷呢?!”
亮子以为是自己弄出的声响影响到了齐天休息,羞愧的低着头赶紧道歉,“齐天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擦地,想打扫一下卫生。”
齐天看亮子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哇!这也太干净了吧!赶紧起来吧!这地擦的比我脸都干净!”齐天赶紧拉起亮子,“你其实不用这样,除了你豪哥,我们都邋遢惯了,有这时间你不如多睡一会儿。”齐天打折哈欠宽慰亮子,他能感觉到亮子的紧张,但又不知道怎么帮他缓解,一股困意袭来,只想再与周公相逢。
时钟指向七点,赵谦穿着运动衣准时推开房门。
“这么早!去加练吗?用不着这么拼吧!”齐天看着匆忙洗漱的赵谦不解的问,这青年亚运会还早呢,如此不淡定不是赵谦风格啊。
“早吗?”赵谦瞄了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十五集合要迟到了!”赵谦洗完脸,霜都没擦提鞋就跑。
“七点十五?”齐天努力回想着,这个时间怎么这么熟悉,“今天周几?”齐天疑惑的看向亮子。
亮子挠着脑袋迷茫的摇了摇头,不上学的这些日子,亮子过的浑浑噩噩没日没夜的,哪知道今天是几日几号啊。
“今天周五,出早操,我昨晚跟教练请了假,没请你的。”任佳豪背靠着卧室门框,上下打量着还穿着海绵宝宝睡衣,一脸睡意的齐天,任佳豪怂了下肩膀,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换衣服,刷牙洗漱,你肯定是来不及了”,齐天的脸色由红转白又变青,完了完了,这要是迟到,又要罚跑圈了。
“还愣着干什么,我要是你,拿上衣服就跑,你还有五分钟,五,四,三~”任佳豪举起齐天的训练服外套开始倒数,齐天一听,确实很有道理,顾不上刷牙洗脸,拿上外套,拎着鞋子就往外冲,海绵宝宝黄色睡裤加训练外套的搭配,瞬间成为了校园里一到靓丽的风景线。
齐天和赵谦出去后,寝室里就只剩下任佳豪和亮子两个人。任佳豪歪着头,看着亮子手中的抹布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起的早,就想着打扫一下卫生。”亮子低着头,怯怯的回答。虽然冠军哥哥是自己在这里最亲近的人,但佳豪的冷傲总让亮子觉得难以接近,亮子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他生气。
“这些不用你来做,你来这里不是学习打扫卫生的!”任佳豪径直走到亮子面前,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和震慑力瞬间袭来,亮子的头低的更深了。
任佳豪一把抢过亮子手中的抹布,重重的摔在地上:“拿出你的拼劲和自信,我只能把你领进来,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如果还这样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生活下去,还不尽早放弃想要拿冠军的念头。”
亮子眼中噙着泪水,他当然知道冠军哥哥这番话的用意,只是在这个充满陌生与新奇的新天地,自信对他来说,真的太难了。
“难也要继续,没有家人背景,你必须更加努力。”任佳豪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亮子的肩膀,“今天我们先努力留下来,收拾一下,准备去警局了。”
“乒乓乒乓,天下无双!”
“游泳游泳,谁比我勇!”
“体操体操,荣耀骄傲!”
清晨的微风扑面而来,翠绿的草地还挂着露珠,操场上,各项目队员整齐列队,喊着响亮的口号,迎着朝阳,迈着充满活力的脚步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拿出你们天下无双的气势,别喊个口号儿跟没吃饭一样!”张鹤教练带队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显然对大家的气势很不满意。
大个子齐天扭扭捏捏的躲在队伍的最后面,想让人群遮挡住睡裤的尴尬,却没想被张鹤逮个正着,“齐天!跑前面来!那么大个子躲后面算什么!”只听见后方阵队一阵哄笑,齐天只好扯着衣服难为情的往前跑,鲜亮的黄裤子和可爱的海绵宝宝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内圈迎面而来的游泳队,看着特立独行的齐天笑的是前仰后合。“齐天,fashion!”队伍里的大鱼冲着齐天高举拇指,一脸戏谑。
“你滚蛋!”齐天没好气的回怼。
张鹤看着齐天这一身打扮,气的直冒火:“你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站在女队排头的白静,气的一脚踹到了齐天印满海绵宝宝的屁股上,太丢人了。
“张教练,我这不起晚了吗,再说,也没说必须穿运动裤出早操啊!”齐天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滚蛋!别在这儿丢人!”张鹤一脸嫌弃的把齐天揪了出去。齐天尴尬的坐在看台上等待白静和李金妮跑操结束。
另一边,任佳豪已经成功和大鱼介绍的律师会合,一起来到警局说明情况,亮子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多方证明,还要跑到亮子爸妈服刑的监狱去协调,推进起来,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搞定的。
还有一件事情更棘手,下午就要去和罗教练谈亮子临时抚养权的事情了,罗教练和亮子素不相识,一上来就有一个陌生的孩子要你养,这事儿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再加上任佳豪本来就不善言辞,虽然心里清楚罗教练的为人,但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午饭间,任佳豪眉头紧蹙,亮子看任佳豪为自己的事情犯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冠军哥哥,收养毕竟不是小事,不行就算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赶紧吃,吃完我们先去一个地方。”任佳豪突然想起什么,快速扒拉几口饭,拿出手机便开始搜索目的地,论坛、微博、朋友圈,能问的地儿都问了个遍,最后锁定了几家菜市场,“走,给咱师父带点见面礼。”
任佳豪带着亮子在人潮拥挤的菜市场窜来窜去,看到卤肉店就往里钻,可味道总跟记忆中的不一样,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感觉。店面实在太多了,任佳豪就让亮子在一家卤肉店前等待,自己先去找找看。
来自大山的亮子,被眼前繁华热闹的菜市场惊呆了,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品种的菜式,还有好多的水果自己见都没见过,这可比镇上赶集热闹多了!
“哎呦!”亮子脚下传来一阵呻吟。
“对不起!对不起!”亮子连声道歉,低头一看,原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手指,小男孩看起来跟亮子差不多大小,双眼无神,衣着肮脏,双腿严重变形,像条蛇一样在地上爬行,手里端着乞讨的饭碗,里面零星散落着几张纸币,胸前一张大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父母双亡,救救我吧!”
“这腿是被人打断的吧,真可怜,听说有好多乞讨小孩都是被人控制的。”
“是啊,被坏人利用,乞讨到的钱根本进不了自己口袋!”
身后一对母女的讨论令亮子毛骨悚然,亮子的视线无意中触碰到男孩空洞的双目,心被狠狠的揪起,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冠军哥哥,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亮子不敢再往下想,那双无神的眼睛已经刺痛了亮子的每一根神经。
“需要我帮你吗?”亮子蹲下身来,如果真像那对母女说的那样,自己至少可以帮忙报警。
男孩扬了扬手中的饭碗,继续着模式化的乞讨语言,“行行好吧,多少都是爱心,菩萨保佑您!”
“可我没有钱!”亮子掏出两个空空的口袋,“你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亮子在男孩儿耳边轻声地问。
听到报警两个字,男孩的表情瞬间激动起来,不是求助,也不是感激,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深度的恐惧,“不要,不要!”男孩拼命的摆手摇头,不远处一个瘦瘦高高衣着破烂的老头,拿着棍子就向着男孩冲了过来。
老头上下打量亮子,看他身边没有大人,便放下了警戒,也摘下了面具:“小孩,你想干什么?”
“你是他什么人?”亮子看老头一副凶相,不像是好人。
“我是他亲爷爷。”老头不耐烦的说,男孩在一旁瑟瑟发抖。
“亲爷爷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孙子趴在地上乞讨?!”亮子不相信老头的话,看着地上可怜的同龄人觉得一定另有隐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头也开始紧张起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啊,可是家里穷啊,你们这些城里娃哪里知道呢!”老头拿棍子敲敲趴在地上的男孩,准备开溜。
“你不许走!我家也穷,我家也是山里的,我爷爷绝对不会拿我赚钱!”亮子紧紧抓住老头的手,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亮子并没有注意,老头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附近老头的同伙们正在慢慢靠近,一个没有大人陪伴的小孩儿,还是山里来的穷小子,无依无靠的,一块大肥肉自己送到了嘴边来,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弟弟,你在这儿啊!”一个陌生男子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亮子的肩膀上,“爷爷和我找了你半天,你逃课都逃上瘾了啊!”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亮子想要挣扎逃脱,男子的手却越抓越紧。
“还撒谎!爷爷一个人把我们从大山里带出来多不容易,你竟然到了城里不学好!看我不收拾你!”男子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亮子的太阳穴上,亮子一阵眩晕趴倒在地,此时亮子的脸离乞讨男孩的脸只有一尺远,亮子能清晰看到男孩眼中的恐惧,令人害怕的时候,没过多久,男孩嘴角竟扬起一丝和坏人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
“走吧!跟我回家!”暴力男拎起亮子,像拎起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亮子紧张到瞳孔收缩,不行,我不能变成想他那样,亮子拼命挣扎着:“报警!报警!我不认识他!他是坏人!”
“你又来这套!当哥哥的还治不了你!”暴力男凶神恶煞抢过老头的棍子往亮子身上猛敲,拿棍子指着围观群众,“家务事谁敢管?!”
本来想上前询问的群众听见这句话又默默退了回去,亮子被暴力男踩在地上,看着周围冷漠的群众心如刀割。
“冠军哥哥,佳豪哥哥救命!佳豪哥哥救命啊!”亮子拼命的呼救,发出最后的呐喊。
“快松手!不松手我报警了!”一个胖老头拎着二斤猪头肉,逆着光英雄一般的出现。
“你是谁?我教训自己弟弟用得着你管?”暴力男挥着棍子凶神恶煞的说。
“你要是他哥哥,我就是他爸爸!我是他爸爸,你是他哥哥,这么说来,你也得喊我声爸爸!”老头一顿说辞,绕来绕去的,把围观群众都逗乐了。
“叔叔,我不认识他!”亮子歇斯底里的冲着眼前这个胖老头呼救。
“我知道!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老头乐呵呵的说。
“让你多管闲事!”暴力男拿着棍子向胖老头挥去。
“叔叔小心!”亮子急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