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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脸上划过一丝鄙夷之色:
“哦,原来那夜聚众偷袭我们的人是你!偷袭不成阁下还要来正哪门子的名?”
席应看向南星,似笑非笑道:
“那夜是受人所托,无奈为之,不曾尽力,今天是为己而战,分个生死,胜者留名。”
“只是如此?”
“哼!无知小儿。”
李莫愁道:
“他来求个心念通达,否则心中有遗憾,难入大宗师。”
“不错,老夫数十年纵横江湖未逢一败,今日也是如此。”
南星呵呵冷笑:
“你那未逢一败怕不是专挑软柿子捏吧?果然魔门中人大都是诡诈小人,还在这装什么英雄?”
席应脸都黑了:
“口舌如簧,取死之道,今日必杀你!”
李莫愁冷道:
“那你得先杀了我!”
说罢李莫愁抬手就是一根冰魄银针,接着身影闪动,剑芒破空。
李莫愁选择正面冲击,是想将席应逼出船外,以确保船上众人的安全,但是席应也很鸡贼,知道李莫愁手里有威力巨大的暗器,他坚决不肯离开船只。
两人绕着船只,从船头打到船尾,从主甲板打到二层舱室上方,剑芒闪闪,掌风凛冽,暗劲碰撞砰砰作响,剑气飞溅嗤嗤散落。
船只颤颤震动,船板上不时出现深深的划痕,江面上水花四溅,像是开了锅一般。
这还是李莫愁极力护着船只,收敛劲气,否则这船只怕早就被两人拆了。
站在甲板上的南星毫发无伤,这不是他运气好,更不是功力高,而是李莫愁在护着他,李莫愁基本上是以南星为中心作战,而席应则在外围游走攻击。
南星眼光不咋样,但是还是能看出两人的优劣,原本李莫愁实力就不如席应,如今还束手束脚,打得十分憋屈,这个局面不能改变的话,是没有取胜希望的。
反观席应,他现在更像是猫戏老鼠,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罢了。
“席应老狗,若不是莫愁有我等拖累,你必败无疑,你这无耻小人谈何正名,你有啥名?莫非是恶名吗?”
席应哈哈大笑:
“老夫自有胸怀,用不着你这蝼蚁多嘴。”
“你那肚子里除了屎怕是没有别的东西了,还胸怀,胸怀大屎吗?哈哈…”
“小子找死。”
席应知道南星想激怒自己,虽然那也没啥卵用,但是他依旧小心谨慎,江湖路走得越多人就越胆小。
嘴里虽然喝骂,但席应的战法依旧没变,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又缠斗了几招,席应忽然停在了二层甲板上,俯视着李莫愁道:
“丫头,你不错,要不跟我吧,我答应你不伤害这些人。”
李莫愁冷哼一声,南星开口道:
“原来还是个老涩批,无耻之尤!要是耐不住了,回家找你老母亲去!”
席应大怒,不过还是忍住了,他不理会南星,冲着李莫愁继续道:
“丫头你轻功不错,或许你要走老夫真拿你没办法,可是这些人,不,这个碎嘴小子走不了,如果你不想他死在你面前,你要么乖乖被我打死,要么跟我走。”
席应说完,老神在在的看向李莫愁,李莫愁不语。
南星看到李莫愁有些犹豫,立刻开口道:
“莫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人生很短,要潇洒快乐,跟你在一起很快乐,我却希望你还是那个潇洒的莫愁,我已有你,死则死矣,何必纠结!”
李莫愁眼眸一亮,侧头看了看南星,笑面如花,柔情入骨。
再回头看向席应,清冷的眼神无比坚定:
“老涩批,今日必分生死。”
席应嘿嘿冷笑,身子飞扑而下,掌风猎猎。
“既如此,去死吧!”
席应全力施展,一时间周遭掌力绵绵,李莫愁像是陷入了一张大网,正慢慢向内压缩,这正是席应的成名绝技紫气天罗。
李莫愁却浑不在意,长剑连连疾刺,发出尖锐的啸叫声,手里的雷火弹蠢蠢欲动,一副随时同归于尽的架势。
席应似乎很忌惮这个神秘的爆炸物,因此不敢过分逼迫,如此一来内力消耗大增,席应立刻改变策略,开始游走突袭。
李莫愁身影闪动,像是分身术一般,四个莫愁围着南星,严密的将他守护在内。
忽然,席应双掌一轻一重,一推一吸,将李莫愁逼开一点,然后连连猛攻,迫使李莫愁失去守护位置。
接着席应身影一闪,就已经到了南星身后,这一刻三人位置成了一条直线,而南星处于中间位置。
李莫愁大急,急忙向着南星靠近,南星转身面对席应,席应挥掌痛击,不过他的左手仍放在身侧戒备。
即使已经创造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席应仍然留着后手。
李莫愁没有绕过南星去阻挡席应,因为来不及了,她只能紧贴在南星背后,伸出双手绕过南星身体,在他身前使出一招美女拳法西子捧心,右手长剑一招花前月下,由下向上撩刺席应小腹。
这是一招防守反击的招式,不过她现在在南星身后,根本不可能反击,只能防守,必要时她还可以抱着南星转身,将最后一线生机留给南星。
席应紧盯着李莫愁的左手,他看见李莫愁手中空空,并没有拿着那个神秘的爆炸物,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不想让那小子死去。
席应左掌探出,一掌弹开急进的长剑,右手掌力放开,准备一掌将两人一起报销,就算不行,也要将李莫愁重伤,接下来就能无伤的干掉李莫愁,不用再担心那个姓段的小子来捡便宜。
正在此时,席应心里忽然暴发一股剧烈的心悸感,那是潜意识在疯狂暗示他,危险近身了。
可惜现在箭已离弦,无可挽回。
拳掌相接,一股强大的劲力爆发开来,南星的给药技能施放,胡乱的将神经麻醉剂投放进迎面而来的席应大脑之中,因为脑袋比心脏大。
与此同时,南星手里的冰魄银针全力射出,积聚了全身内力和希望的银针飞向席应的眼睛。
世界仿佛忽然变慢了,南星听到李莫愁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骨骼发出断裂的声音,听到背后李莫愁口中鲜血喷出的声音,感觉到一股热血洒在脖颈后面的温暖。
他还看到了空气爆炸的扭曲,看到了自己射出的银针,看到李莫愁抛飞的长剑,看到席应愣怔的眼神,看到了银针射进眼球。
双方距离原来越远,变慢的世界渐渐还原,南星听到了王语嫣等人的惊叫,听到了席应撞倒在甲板上的闷响,似乎还听到了李莫愁在耳边柔声叫着自己。
“我没事,你呢?”
李莫愁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紧了一下抱着南星的手臂,此刻两人飞退的势头已经停止,向着江面落下,李莫愁踏出水花,带着南星向船只掠去,几步以后,腾空跃起,落在甲板上。
李莫愁放下南星,南星一把抓住李莫愁有些冰冷的小手,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南星不用去看窝在甲板角落里的席应,因为系统日志已经告诉他结果了。
日志:
“击杀着名角色席应,获得因果点6000”
“总因果点.1”
洪凌波也冲了过来,她关切的看向李莫愁,却不敢出声询问,只好看向南星。
南星道:
“搜检一下这个老涩批,然后扔江里喂鱼。”
洪凌波迟疑看向李莫愁,李莫愁微微点头,然后拉着南星向舱内缓缓走去。
众人纷纷让开,进了船舱,李莫愁顿时软倒在南星怀里,南星忙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就想放进李莫愁嘴里。
李莫愁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一个。”
这是黄蓉送的九花玉露丸,一瓶八个,这玩意对内伤有奇效,可不是吃得越多越有效。
喂李莫愁服下一颗九花玉露丸,扶着李莫愁坐好运功调息。
南星又走到门边低声对守在门口处的王语嫣道:
“让凌波和无双警戒,你跟段兄守在此处。”
“好的。”
“一定要将那家伙大大方方的扔进江里。”
王语嫣虽然不解,还是认真应下。
南星关上门,回到床榻前,无声的坐在榻上,默默的看着这个生死不弃的女人,越看越喜欢,不可自拔。
重活一世,能得一个生死与共的爱人,何其有幸。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莫愁眼睛睁开,与南星四目相对,无需任何言语,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和情意。
李莫愁示意南星拿来痰盂,又吐出一口瘀血,脸色反而红润了一些。
李莫愁长出了口气:
“呼…内伤还好,三五日即可恢复,幸好当时你及时出手,让他后继无力,只是手臂骨裂,怕是一时半刻没法再动手。”
“嗯,没事,席应都喂鱼了,一时半刻也没人敢来找麻烦。我先给你处理骨折,来。”
李莫愁笑着伸出手,看着南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药膏和绷带就算了,竟然还有夹板,都不知道掩饰一下,不过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自己这个小郎君秘密真多呀!
南星埋着头,仔细的处理骨折,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李莫愁。
南星弄得很仔细,还用了局部麻醉,用了抗生素和维生素,抹上骨伤药膏,再仔细弄好夹板,缠上绷带,最后检查了一番,再将衣袖放下,基本上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王语嫣跟段誉站在门外,一人靠着一边,隔着一个走廊,眼神并无交汇。
段誉倒是不停偷看王语嫣,王语嫣却眼神空泛,面颊微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段誉自己亲眼看到李莫愁与南星生死相依的一幕,他也是既感动又羡慕,更别说感性的王语嫣了,她一定也在体味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段誉觉得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也能替对方去死,但是他感觉自己说不出南星那一番话,自己果然不如南星。
南星与李莫愁说了会儿话,就让李莫愁先休息,然后自己出来叫王语嫣进房里陪着李莫愁,他则带着段誉来到甲板。
“凌波,那个老涩批扔进江里没?”
洪凌波点头:
“嗯,他身上除了一点钱银,就只有一些药丸,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钱银你拿着,药丸都给我,然后你跟无双去休息,莫愁稍微受点内伤,已无大碍。”
洪凌波松了口气,将东西交给南星,然后与陆无双一起返回船舱。
南星又安抚一下船老大,告诉他一切照旧,不必担心。
船上安顿好,南星与段誉一起上到二层甲板,就着一个小火炉一边煮茶一边看着夜景。
远远的传来一阵隐约的钟声,那是子时的钟声。
“夜半钟声到客船,果然是这个意境,就是心情有些不同,没有乡愁只有空寥。”
段誉看了看南星,有些不理解南星心情为何如此平静,他可是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别离呀!
“南兄好兴致,南兄,你怎么这么平静?不会害怕紧张吗?”
“刚才来不及呀,现在已经过去了,害怕也没用了,嗯,好像就是如此。”
“呵呵,好有道理的样子。”
“哈哈,段兄也这么觉得吗!不过段兄近来也有些变化。”
段誉笑问:
“是好是坏?”
“不能说好坏,是长大了吧?”
段誉苦笑:
“若你总是求而不得,也会长大的,说穿了就是无奈罢了。”
南星给段誉添了这茶道:
“哦,段兄有故事?”
段誉长叹一声,开始说起他跟木婉清和钟灵的故事,有情人终成兄妹,这还不够郁闷的吗?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心心念念的神仙姐姐,也一样求而不得,人生果然事事不如意呀!
南星忍着笑,心说还好你的神仙姐姐没给你好脸色看,如果你们两个真的能相亲相爱,那才叫悲剧呢!
毕竟现在没人能揭开段誉的身世了,他跟王语嫣只能是兄妹关系。
南星听完段誉的故事,没有加以评价,而是笑着安慰道:
“世界那么大,美人儿那么多,也许你只是没碰到对的人而已,人生才开始,急啥?”
段誉点头:
“或许吧。南兄,你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你真的是那样想的么?”
“什么话?哦,你是说关于潇洒的莫愁?我当然是那样想的,你不觉得潇洒的莫愁才是最可爱的莫愁吗?陪这样的她一起度过此生就是最美好的,如此而已。”
段誉默默点头,望着星火点点的江面若有所思。
这时,明月西斜,江风渔火,涛声如歌,心若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