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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鹿儿湖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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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儿湖是大青山地区特殊的地质构造条件下形成的湖泊,形状有点儿像我国西南横断山区广布的堰塞湖。山沟被流水侵蚀成宽谷后,地势低平的地方汇水成湖,而高点的地方则形成前山与后山的交通孔道。

    鹿儿湖是大青山上最大的山间湖泊。湖水白天远看有点儿发青绿色,晚上远看则是白花花一片,在月光下幽幽地闪着光。

    穆婴在武雄的引导下,很快就穿过树林和荒草,来到了鹿儿湖边上。

    远看白花花的湖水,近看却变得黑魆魆一片,就像一块藏青色的布料,罩在山谷间。随着山间穿堂风刮过,湖水中泛起了一层涟漪,黑墨色的湖水就像一头发怒的怪兽,反卷着水波朝湖边涌过来,拍的岸边“啪啪”直响。样式甚是吓人!

    穆婴觉得,如果不是有干爹武雄站在一边,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到这个湖边来的。如果有选择,她宁肯一个人躲在山林里瑟瑟发抖,也强过在这变幻莫测的湖边心惊肉跳。

    “穆婴,你去附近树林里拾点干柴火,我搭吊壶架子。咱们生火做饭,顺便吓唬吓唬野兽。只要有火在,狼和狍子都不敢靠近的。”

    武雄很麻溜的摆好随身背着的布包,熟练地从里面拿出吊壶和铁架子,开始趁着月光在湖边搭架子。

    穆婴从小就是拾柴火的行家,在河南老家帮父母拾过柴火,在山东舅舅家更是没少给舅妈拾过柴火。因此,现在武雄一声令下,穆婴很快就在身后的树林里,连草带柴,一会就用手拢了一大堆抱过来。

    武雄已经用碎柴草点火烧水了。

    从抱犊岭带出来的好水已经喝完了,武雄用吊壶灌了鹿儿湖的湖水来烧着喝。

    凡是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都知道:在野外吃东西,最不能轻易尝试的就是不明底细的野外死水。有时候饥饿打不倒你,但布满菌群的野外水源绝对能放倒你,甚至危及你的生命。

    饮用这种高风险的水源,最大的保障就是用火烧开。熟水对人的伤害几乎就降为零了。

    “干爹,以前你一个人进山采药也是这样过吗?”

    穆婴接过武雄递过来的干粮,边吃边好奇地问。通过自己对今天一天野外跋涉的体验,穆婴实在觉得进大青山采草药不容易。

    武雄看看穆婴,月光照在那张年轻又充满朝气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刚才疲惫不堪的样子大相径庭。

    武雄不禁在心里感慨到:年轻就是好啊,不管有多么疲累,只要短暂的休息过后,体力马上就可以恢复!不像自己,纵然年轻时体力惊人,可年纪到了,总有那么一丢丢的力不从心。可是为了那个信仰,自己只有咬牙坚持着!

    “穆婴,你现在觉得苦吗?害怕吗?跟干爹出来是不是后悔了?”

    武雄没有回答穆婴的问题,倒是反问了穆婴几个问题。

    穆婴吃下一块干粮,肚子的饥饿缓解了,精神头也上来了:

    “干爹,只要跟着你,我什么也不怕,不怕苦,也不后悔!你一个人都敢在这个山里呆好几天,咱们爷俩怕什么!我们有枪有剑,还有武功,就是鬼神见了我们也得躲躲嘛!不是说鬼怕恶人嘛!”

    武雄被穆婴的逻辑逗乐了:

    “好孩子,干爹真是没有看错你:勇敢,坚强,乐观,是个干大事的材料!只是,你跟着干爹,以后不会少吃苦的!可惜了你一个丫头!如果是个小子,那干爹可就烧高香了!”

    穆婴不同意武雄的偏见:

    “干爹,你可不能把人看扁喽,男孩能干的事,穆婴一样可以替你干。我现在是有天霸哥哥,所以用不上我为你养老送终。不然,您儿子能为您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为您做!而且,干爹就是穆婴的再生父母,只要是干爹嘱咐的事情,穆婴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嗯,我知道,好孩子!不然干爹也不会训练你抗大梁。不过,干爹这么做,也是事出无奈,明知道可能会为你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可是干爹还是要把你带进漩涡里去。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为此埋怨干爹!”

    穆婴对武雄的一番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确信,无论武雄怎么做,他都不会故意害自己的。

    “干爹,你不用自责,只要你有用的上穆婴的地方,穆婴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您放心吧!”

    武雄没再说话,他有些动情地摸着穆婴的头,轻轻点了点头。

    ……

    武雄紧挨着湖边避风的一处山崖搭好了两顶简易帐篷,并在帐篷前面升起了两个火堆。这两个帐篷就是父女俩今天过夜的去处了。

    “穆婴,一会咱们爷俩各自进帐篷休息。半夜里你要是听到什么动静,我不喊你,你就不要出来。只是,千万保管好你的手枪和刀剑,不能让它们离了你的身!记住了吗?”

    爷俩吃饱喝足,准备睡觉前,武雄神情严肃地嘱咐穆婴道。

    穆婴被武雄脸上的严肃吓到了,这都不像刚才那个和颜悦色的老人了。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干爹,那,那半夜有什么动静啊?是不是有狼啊?咱们有火堆,狼不会靠近吧?”

    武雄深深地看了穆婴一眼,忽然笑了一下,安慰穆婴道:

    “孩子,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狼怕火,不会过来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狼真来了,凭你的功夫和手里的家伙,你也完全可以把狼赶跑的。所以你放心大胆地睡觉就行,但是尽量不要出帐篷。山里夜风大,树林影影绰绰的,我怕你胡思乱想地害怕!”

    原来如此!

    穆婴心里宽松了不少。心里说:干爹真是小看穆婴了!穆婴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会怕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

    一天的辛苦跋涉,让穆婴的头一贴枕头就睡着了。干爹武雄的帐篷里也传出了阵阵胡噜声。只有帐篷前的火堆,在夜色中闪着明灭的火光。

    火堆是武雄用粗细木材垒叠起来的,可以让火光不明不灭地慢慢燃一个晚上,避免睡着以后遭到野狼袭击。

    穆婴睡梦中竟然做起梦来:她梦见一群野狼,眼里闪着绿莹莹的寒光,慢慢地低嚎着向她和武雄的帐篷逼过来。睡梦中的武雄可能太疲劳了,没有听到狼嚎的声音,结果被群狼围攻了……

    穆婴眼见着武雄就要被群狼撕扯,她拼命想叫醒熟睡的武雄,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穆婴发疯一般地翻身起来,手里卧着手枪和匕首,钻出自己的帐篷,撩开武雄的帐篷……

    火堆的亮光惊醒了穆婴,让她明白自己刚刚是做梦了。可是眼前武雄的帐篷里却是空空如也,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穆婴使劲揉了揉眼睛:武雄确实不在帐篷里!

    他去哪里了?

    穆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干爹不会真的让狼群吃了吗?

    可是暂时的恐惧过后,穆婴又有好笑自己的脑洞大开:如果真有狼群,它们不会只祸害干爹而放过一步之遥的自己吧?难道自己的肉不香?再说,武雄的被窝整整齐齐,根本不像被动物折腾过的样子。

    那么,干爹武雄到底去干什么了呢?一个大活人在自己身边消失不见,自己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穆婴有些不原谅自己的武林高手身份了。

    穆婴正奇怪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有人惦着脚尖奔跑的声音。

    穆婴虽然还不精通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花名“草上飞”的轻功,但她听俞伯和武雄都讲过这种轻功。功夫人凭借脚尖的力量,快速的在地上飞奔,声音轻,速度快。普通人没个十几、几十年的修炼,是难以达到健步如飞的程度的。

    穆婴抽身想追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跑,但又想起睡觉前武雄的叮嘱,又忍住了。她想了想,撩身钻进自己的帐篷,手里紧握手枪和匕首,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草上飞”的声音刚刚过去,后面接着传来武雄轻轻的咳嗽声。声音刚落,人已站到帐篷前。

    武雄显然已经发现穆婴蹲坐在帐篷里面,就问了句:

    “穆婴,睡醒了?”

    穆婴一把撩开帐篷,疑惑地望着武雄行色匆匆的面色:

    “干爹,你没睡觉吗?”

    “我,我去那边小解了。”

    武雄解释道,但穆婴知道这一定不是真话。

    “干爹,刚才我怎么听到有个人用草上飞的功夫过去了,就在刚刚你过来的时候。”

    武雄面色严肃起来:

    “你听到了?”

    随即又否认道:

    “怎么可能,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咱们爷俩,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