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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听到那女鬼的话，陈暮曦一愣，还有女鬼会主动上门找道士？
只是看那女鬼幽怨的眼神，眼波流转，其恳切之情不似作假，动情之深也让陈暮曦我见犹怜。
陈暮曦吐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而且……
有一个疑问一直埋藏在陈暮曦心底——在没有系统提示任务的情况下，她是否可以收服野鬼？
即使无法建立灵魂上的联系，也可以化作身边的战力。
如果这个方案可行的话，那陈暮曦的思路就直接打开了——怨灵猛鬼的咒杀千奇百怪，不求各个能力强悍，但求奇技淫巧多到让对手烦不胜烦。
陈暮曦轻咳了一声，面色一正，柔声说道：“我也算半个信佛的人，普度众生是我的夙愿，我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呵。”楚轩明不屑地哼了一声，白河也是目光游移，听着陈暮曦的话替她感到心虚。
那女鬼闻言，向陈暮曦深深鞠了一躬，坦诚道：“谢谢你。”她的余光瞥向了白河，好似在回忆什么。
感受到那女鬼目光，白河也大大方方看了回去，眼中传递出了一丝疑惑。
“我好像见过你……”女鬼声音轻柔地说着，眉头微皱，努力地搜索着记忆中的片段，却无果，只得喃喃道，“但是我记不起来。”
闻言，陈暮曦惊讶地看着白河，问道：“不会是……？”姘头两个字呼之欲出。
“不是。”白河少见地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知道陈暮曦想说什么。只是白河也很疑惑，他不曾记得自己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那你先跟着我吧，总比一个鬼待在这里安全。”陈暮曦向那女鬼建议道。
那女鬼轻轻点了点头，双脚微微离地，漂浮在了陈暮曦身边。
好久没见过这么教科书式的女鬼了。陈暮曦不禁腹诽道，去天师府本身就是在行程内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东方羽墨。
按照东方羽墨的性格，理论上会在第一时间倾泻灵力让自己察觉的，可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想到近日天师府发生的变故，陈暮曦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对了。”女鬼突然开口，引得陈暮曦一行人和鬼侧目，只听她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叫方芷菁。有劳各位照顾了。”
还挺有礼貌。陈暮曦轻咳了一声，微微笑道：“我叫陈暮曦。”
……
枯树林的景色，东方羽墨已经走了很久了，兜兜转转不停，景色却毫无变化，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鬼打墙的把戏吗？不对，没有灵力的痕迹。”东方羽墨喃喃自语道。
她先前尝试过释放灵力，但却没有收获任何回应，不知道陈暮曦那边是不是也遭遇了和自己类似的情况。
又向前走了几步，东方羽墨看见了先前自己用灵力在地上画出的线。
连上了……真是鬼打墙？东方羽墨眉宇蹙起，这确实形式上就是教科书式的鬼打墙，但经历过九龙市林恩的事件后，东方羽墨有了新的想法。
会不会是，空间被污染了，变成了环形？东方羽墨思考起这个可能性，如果是酆都的气息污染了这里，那就会造成空间失序的情况。
但那样问题可就严重了！东方羽墨将符箓巨剑从背后拿了下来，做好应对的准备。
周围的枯木林被阴冷的寒风吹得簌簌作响，那些细长的枝丫颤抖着，就像一根根干枯的手指在摇晃。
根据鹰门司的一些内部消息，东方羽墨也多少知道龙虎山镇妖塔之于龙虎山，之于道家，甚至之于整个世界的意义。
前任鹰门司盟主陈仁调查酆都的秘辛，做过一个判断——目前现世仍与酆都存在巨大的隔阂，使酆都无法污染现世。
而这隔阂需要归功于三大势力——道、佛、鹰门司所做的贡献，鹰门司负责肃清恶鬼，维持动态的灵力平衡，佛道两家则建庙宇道观，维持正气。
不过庙宇道观终究只是门庭形式，真正起作用的另有它物。
就如龙虎山天师府的镇妖塔，如果镇妖塔被毁，那现世的稳定会遭到巨大的动摇。
在这样的前提下，眼前的情况就说得通了。
符箓巨剑上浮现幽幽青芒，东方羽墨一边走着，一边感受到周遭的空间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果然，狭间之地里这把剑的力量就有着强烈的驱散效益，而在这里也产生了效果，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东方羽墨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眼前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枯木。
而是……
东方羽墨滚了滚喉咙，她看到前方的枯木林，有着好几个穿着青色练功服的身影。
只是他们都已经不是活人，残缺的身体僵硬地伫立在那里，身体的创口不断淌下黑色粘稠的污浊液体。
不过此时看来那些液体已然凝固，这些道士的尸体就像一座座雕塑。
往前走着，这些青色的身影愈发多了起来，有些僵硬站立，有些身形扭曲，有些瘫倒在地。
这一座半山腰的枯木林，竟成了一个巨大的凶杀现场，成了凶手炫耀自己杰作的场所。
东方羽墨的神色变得无比难看，现在看来鹰门司的消息多半可以坐实了。
龙虎山天师府确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照眼前的惨状判断，恐怕是全军覆没……
而且这来自酆都的气息，真是令人作呕。最近怎么这种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到底出什么事了？
东方羽墨心下惊疑不定，但她表面不露声色，而是愈发谨慎起来。
这时，她注意到远处有一个不同的身影，那身影穿着黑色的西装，面容难以辨认，好似在欣赏这周围的杰作。
那个人是罪魁祸首？东方羽墨悄无声息地接近着，她要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越来越近，终于在五十米的距离，她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男人，有着一头茶色的卷发，戴着一副厚厚的无框眼镜，眉宇柔和，脸上有些许雀斑，嘴上擒着浅浅的笑意。
可以说，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亲近感。
东方羽墨呆愣在原地，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认识这个男人，那是她已经故去的哥哥——东方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