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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
陈暮曦运起灵通力，仅仅一跃就跳到了正一真人的灵体前，她先是作了一揖，接着说道：“正一真人，我并非陈仁。陈仁是我父亲，我是他的女儿陈暮曦。”
靠近了这灵体后，陈暮曦才看清了这团由灵力凝聚成的灵体的真实模样。
他确实有别于那些孤魂野鬼以及怨灵猛鬼的存在形式，在陈暮曦眼里，他更像是一团有形的气劲暂时凝聚在了一起，有着一定的神意。
“女儿？他真的这么做了……”正一真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似是惊讶于某件事真的应验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对陈暮曦说道，“女娃，你现在的灵通力修为几何了？”
灵通力？他知道灵通力！陈暮曦心中大惊，这还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准确地喊出她力量名称的人。
要知道目前大部分都只是将她的力量看作是灵力，只有极少数人能看出她所使用力量的不同，但却道不出其中道理。
哪怕对于陈暮曦自己来说，使用这股正体不明的力量，就如同薛定谔的猫一般，她无法确定这力量是否会反噬向自己。
而现在，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弄清楚其中缘由的机会！
陈暮曦做出了如此判断后，便当机立断，她竖起了一根手指，下一刻，磅礴的灵通力在她指尖压缩、凝聚，最后微缩成了一颗沙砾。
正一真人看着陈暮曦手上的那颗灵通力浓缩而成的微粒，惊叹道：“已经到了三重吗？果然和他推衍的一样。”
甚至连衡量等级都如此准确……陈暮曦赶忙问道：“真人，您知道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吗？我能感觉到它并非与绝大多数人所使用的灵力同源。”
“看来陈仁什么都没与你说过。”正一真人顿了顿，说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见过那群秃驴了吧。”
秃驴……他说的是云心住持他们吗？陈暮曦干咳了两声，坦诚道：“我先前在九龙市和云心住持有过一面之缘。”
“那你就是蒙受过极乐西天那些存在的恩惠了。”正一真人徐徐说道，“你所受过的那些恩惠，就是来自上界，那是高维存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神仙、佛陀这种存在。”
“在上界，祂们所使用的力量被称为通力，也可称为神通。那是一种恢弘的力量，也是我们道与他们佛在降魔过程中会借用的力量。”
“在现世，我们所天生具有的力量就是灵力，这你应当十分熟悉了。灵通力，是这两种力量糅合的产物。具体法门我也不知晓，但你的父亲定然是明白的。”
竟然是将现世的力量和上界的力量进行了融合？怎么做到的？陈暮曦越听越是心惊，她在华龙寺有过和佛祖面对面交流的经历后，心中对于这高维存在的伟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现在竟然说自己也在使用这种力量，简直就像是窃火的普罗米修斯！
见到陈暮曦脸上毫不遮掩的激动表情，正一真人也是不留情面地泼了一盆冷水，说道：“这并不代表灵通力就可以媲美通力。将灵力与通力糅合，是为了人类之躯可以承载这股力量。”
“本质就和浓茶倒入清水中是一个道理，这陈仁也没教过你？”
还真没有……陈暮曦腹诽道，她还想追问什么，却发现眼前正一真人的灵体黯淡了不少。
是术式的时间快到了吗？
正一真人也意识到了这点，话锋一转，道：“女娃，把你身上那个鬼叫出来。”
哪个鬼？陈暮曦一时间不知该喊谁，她身上可是有一群鬼。
正当她疑惑时，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显现了出来，白河竟主动显形了出来。
“真人，您找我何事？”白河姿态谦逊地问道，他之所以主动出现，也是这正一真人的话语好似有那敕令的神意，让他心生感应。
白河感受到那高高在上的灵体打量了自己许久后，整个灵体猛得一震，震声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弱小！”
虽说先前那正一真人的话就不算客气，可这一怒吼倒着实把在场的陈暮曦和白河都吓了一大跳。
弱小？再怎么说白河也是目前为止，陈暮曦所遇到的猛鬼中最强的了，再怎么也谈不上弱小吧？
陈暮曦眉头一皱，说道：“真人，你这是何出此言？”
她往前踏出了一步，挡在了白河身前。
看陈暮曦护短的动作，那正一真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女娃，你可知这鬼的真身？”
“白河，一名医生，有何不妥吗？”陈暮曦坦然回答道。
只听那正一真人冷冷地“呵”了一声，反问道：“只是一名医生？你可知道一个普通人，哪怕先天具有灵力，但如果未曾觉醒术式，那灵力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衰退？”
“知道。”陈暮曦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楚轩明和唐岚都告诉过她。
“那这白河是否觉醒过先天术式？”
“没……”陈暮曦一愣，确实，白河目前以来只用过咒杀，未曾展现过先天术式。
她转头看向白河，发现他也一脸不解，好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手术刀和白大褂都只是咒杀的一部分，性质如同楚轩明的血色雨衣。但却不曾展现过，如楚轩明的画册、莫卿闻扭曲空间一样的先天术式。
“一个没有觉醒先天术式的‘普通人’，死后仍然有如此磅礴的灵力。呵，何等荒谬的说辞。”
听着这一声声叩问，陈暮曦突然灵感一动，唤出了灵异系统，将白河的信物拿了出来。
那个雕刻着麒麟的玉吊坠，此时竟闪烁着灰白的光芒。
白河好似感受到了灰白气息的感召，他念头一动，那玉麒麟回到了他手上。
看到那玉麒麟吊坠，就连方芷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回到了她的脑海。
“你忽视了天道的安排，那我就把你送回正轨。”
陈暮曦注意到，那正一真人原本逐渐虚化的身影突然有金光闪耀，身周有那阵阵雷鸣，只听他口中念道：“煌煌威灵，遵吾敕命……”
整个三清殿开始震动，一把长长的金色阵刀虚影出现在正一真人手上，对着她猛地劈下！
“斩！”
这一切的发展都出乎了陈暮曦的意料，她不懂为何这正一真人要对她痛下杀手，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运起灵通力自保。
下一刻，白河几乎下意识地身形一闪，伸手一挡，那玉麒麟吊坠接触到那闪烁金雷的阵刀，发出了巨大的躁动声响。
熟悉的机械音久违地在陈暮曦脑海中响起：
“叮！尊敬的宿主，恭喜您触发白河信物隐藏条件，解锁信物全部功能！白河命格揭晓——幽冥天子。”
阵刀上的通力与那玉麒麟迸发出的动静产生了剧烈的反应，整个三清殿的空间一阵扭曲，有序的时间空间被无情地撕裂，灰色的手抓住了陈暮曦和白河。
转眼间，三清殿内已无白河和陈暮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