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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鬼？”
一个长相温婉，年龄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子，疑惑地看着来访的四人。
东方思凡掏出了一封信件，上面有着鹰门司的压印，他解释道：“司内收到从你们村内传出的信件，据说近日频发多起灵异事件，遂我等来此调查，若无异样也会速速离去，还望李姑娘性格方便。”
这温婉女子名叫李明珍，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一户人家的长女，这酆山村并没有什么地方官管理，完全是村民自治，而李明珍所在的李家就是类似村长的职位。
李明珍看了看东方思凡的信件，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爹的字迹，没想到村里还有这些事，他未曾与我提起过。”
紧接着，李明珍话锋一转，眼眸间流露了些许黯淡，叹息道：“可惜我爹前几日过世了，没办法来操持这件事。”
死了？唐岚、东方思凡、叶谦三人心下皆是一惊，怎么好巧不巧这会儿死了，那他们找谁说理去？
闻言，陈仁眉头微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唐岚很没有边界感地拍了拍李明珍的肩膀，安慰道：“节哀，我爸也死了。生老病死乃天道也。”
东方思凡：“……”
叶谦：“……”
陈仁：“……”
李明珍眸光微动，问道：“令尊是因为什么过世的？”
东方思凡拽着唐岚的领子往后一扯，陪笑道：“不好意思啊李姑娘，这小子说话不过脑子，搁这胡扯呢。”
“是吗……”李明珍看了几眼唐岚，眼中有了些意味不明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了那副温婉端庄的仪态，款款道，“几位也是远道而来，只是近几日我要操持我父亲白事的酒席，无法细致招待各位。”
“不过李宅的厢房，以及各类酒水茶点，只要几位需要，随意取用即可，我们也不能失了村子的礼数。”
李明珍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明明仍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姑娘，此时就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仪态了。
李家的宅子是很典型的南方建筑，黑瓦白墙，有股江南韵味。
“李姑娘，您先前提到的酒席是在什么时候举办？”东方思凡向前快步走了几步，凑到了李明珍身旁问道。
李明珍声音温和地说道：“就在明日，那是我父亲的头七，我们还请了村里会扎纸偶的师傅来表演，为期三日，也欢迎各位来观赏。”
头七……这对于灵力者来说是一个很敏感的时间点，大多数怨灵猛鬼的诞生，都是在这个时期。
唐岚悄悄凑到了叶谦耳边，偷偷说道：“你看这东方思凡，这就对人家李姑娘起心思了，吃软饭之心真是昭然若揭。”
闻言，叶谦大惊，对东方思凡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啧。”东方思凡回瞪了一眼，恶狠狠地看着唐岚，他当然听得见。
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宅外院落中，有一个穿着西服马甲的年轻人，正逗弄着院内的狸花猫。
感受到了东方思凡的视线，年轻人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仅是对视了一秒，他就把头转了过去，显然没有与东方思凡交流的欲望。
“那是我弟弟，李明忠。”李明珍的声音传来，她微笑着介绍道，“他年纪还小，今年十七岁，还没能力操持宅内的事务，不过懂得也不少，虽然比较内向但也是个热心肠，各位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找他。”
“这里便是各位的厢房了，不好意思，现在只空出了三间给客人的屋子，不过床位是足够的。”
陈仁、唐岚、东方思凡、叶谦四人大眼瞪小眼，默契地举起了手。
剪刀、石头、布！
喜闻乐见的，唐岚和东方思凡最后分到了一间屋子里。
客房空间十分宽敞，打开窗户可以看见远处田野间的景色，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你怎么看？”东方思凡边擦拭着手中的眼镜，边问道。
“本来我估摸着可能就白跑一趟，可这又是头七的，又是灵力逆流，嘿，有大家伙。”唐岚看着窗外的景色，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他转而问道，“你呢，你的心视看见了什么？”
东方思凡把眼镜重新戴上，正色道：“那个叫李明珍的命运流动有问题，包括她弟弟李明忠也是，如同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部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情况。”
唐岚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快速流动了起来，说道：“那就是猛鬼没跑了。”
东方思凡看着唐岚，斟酌了一会儿，问道：“唐岚，你觉得世上会不会存在比猛鬼还厉害的存在？”
唐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会啊。比如说你，比如说我，比如说师傅。”
东方思凡眉头一皱，不爽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迟疑了几下，终是吐气道，“算了，说不清楚。”
“哈？”唐岚藏在蛤蟆镜下的眼睛一瞪，不满地说道，“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把我当傻子啊！”
见东方思凡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了，唐岚也只好啐了一口，道：“拧巴。”
收拾好了行李，东方思凡看向了唐岚，问道：“去转转？”
唐岚轻哼一声，道：“走。”
李家大宅的宴席在即，府中人流也多了起来，只要唐岚和东方思凡想，他们自然可以在人群中显得好不起眼。
两人默默穿行着，没有交流，步调与方向却出奇的默契一致。
跨过院落的一处小池塘，他们来到了院落的一角，这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目标。
李家祠堂。
举办葬礼的时间段，如果说什么地方最容易闹鬼，那果然还是宗祠这种地方。
这是他们两个职业生涯中总结出的经验。
两人大大方方地推开了祠堂的大门，祠堂内没有烛火，昏暗无比。
眼前的景象，饶是让唐岚和东方思凡两个见惯光怪陆离景象的人，都呆愣在了当场。
从外部看不出，但在内部通过灵力观察，就发现这祠堂竟巨大无比，纵深极长。
这祠堂就像连上了背后的祠堂，无数的牌位呈阶梯状堆叠在一起，就像一座山一样，让看的人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牌位小山的正中间，有一张羊皮纸，上面用疑似鲜血的东西写了四个大字——
“以献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