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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言坐在车上,心里还盘算着,墙角那些石头卖的极为便宜,要不自己也买上一块,说不定回去能开出点啥。
这样的话,明年的学费岂不是也有了着落?跟爷爷告状的事,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学校也说了要找他,可到现在,还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地方后,那个坤叔竟然看了他一会,不像前几天,只管在前面走着,可没等他有所回应,人家又转身走了,大概是想不起来要说啥吧?他没有多想,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拿了东西就好回家了。
现在,寄宿学校就是他的家!
他像往常一样,跟着坤叔往前走,可走着走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矿场全部都走过了,竟然往山里去了,难道里面也有矿场吗?这个是极有可能的,越是深山出产的石头越多吧?
沿着小道,前面越来越荒凉了。突然,坤叔不见了身影,他心里就是一惊,本能的感到不好。正要往回跑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男人,一把将他抓住了。
“往那跑,阿达,这小子不行啊,这么瘦,阿坤也是越来越敷衍了。”
“这个是捎带的,他没收钱,将就着用吧,死了扔出去就行。”
这些话是用傣语说出来的,莫子言却听了个大概。自从他知道要来缅甸,便从学校图书馆借了傣语教学的录音带,也学了好些天了。
自己这是被人卖了!那个坤叔是人贩子!可是为什么呢?从那么远的地方拐带他?而且,似乎他被卖的很便宜!
这不合逻辑,从美国来这里,路费也不便宜,远不如从山区找个孩子更容易些,大概他们不是为了卖他,而是想要自己消失吧。
他们是谁?真的会是二叔吗?莫子言被扔进了矿洞里,可他的眼睛闪着仇恨的光芒。
“喂,你叫什么?是新来的?”一个黑瘦矮小的男孩问他,脸上有着好奇的神色,
矿洞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大多数都是壮汉子,还有四五个他们这样的小孩,负责将石块搬到小车上,再由大人们运出去,看着比他还要矮小的男孩,他低声答道:
“我叫莫子言,是被人骗到这里的,”那男孩听了他的话,带着同情的语气说到:
“你有没有找他们求情,又不是欠了钱,说不定能放了你呢?你有家人吗?”
“哈哈哈,你小子是傻了吧,他肯定有家人?这里谁没有家人!进了矿场还想出去?别做梦了,快点干活,今天这些装不完,迟了可就没吃的了,你们想饿肚子呀?”
旁边一个略高点的男孩,呵斥着他们。莫子言听了没有反驳,此人的话说的没错,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他确实是大意了,先对付眼前的困境吧。
他卖力的装起了石头,争取能吃到晚上的饭,至于以后怎么办?他没觉得,这里能够困住自己。
日子虽然艰难,那个最早跟他讲话的,名字叫阿石孩子却对他很照顾,每次他搬不动的时候,阿石都不动声色的帮他一把,吃饭时,也会让他多吃一些。
本想着自个能挺住,可这个想法还是过于乐观了,几天后,他的体力明显支撑不住了。
这也难怪,每日这么大强度的体力劳动,可吃的却很少,不过是一些饭团子和果子,不是酸的就是辣,连盐都不多。
这里气候又是潮湿闷热,晚上回到棚子里,莫子言发起了高烧,别人怕传染都离他远远的。
“阿莫,你这样不行,这是一些草药,虽然很苦,你嚼着吃了,很管用的,我曾经就是吃这个活过来了。”阿石不离不弃,趴在床边照顾他。
阿石的家紧挨着边界线,却是在中国那边,所以并不是缅甸人。爸爸迷上赌石,输的倾家荡产,又借了高利贷,实在还不上了,就将他卖了抵债。
他这种情况的,在这里还有好几个,说是干五年就能回家,可有谁能熬过五年?
莫子言听话的将草药吃到了嘴里,一股辛辣直冲脑门,倒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随即的苦味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也许是草药起了作用,也许是莫子言的意志战胜了病魔,一个晚上,他的烧退了,人也活了过来,他咬牙给自己下了任务,
必须要逃出去!如果继续在这里,他肯定会死的,自己身体素质还不如阿石他们,他们都顶不住,何况自己呢?
可是逃走这条路太难太难了,不光是随时有人监视着,晚上睡觉时,矿场门都是锁起来的,他也四处寻找漏洞了,却发现逃跑是很难的。
就算是逃出了矿场,从这里出山,还要走很久的路,小路上到处都有关卡,而且这里的人都有枪,发现了就是一梭子,根本不多问,自己很可能没跑出去,就先被打死了。
他必须要改变计划了,想要全身而退,要用脑子而不是体力,因为自己太小,体力可是短板啊,
莫子言开始用心的观察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些挖矿的人,对石头多少都有一定的鉴赏力。
有时候,会将一些比较看好的放在一边。莫子言也过去仔细的观察,想知道他们青睐的原因。
“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啊,”一些老矿工看他长得清秀,也喜欢教他几招,
久而久之,他看石头也有了一定的能力,尤其是看裂纹,好几次都猜得很准。矿头也对他另眼相待起来,时不时的叫他去筛货,
终于有一天,他的机会来了,因为来了一个欧洲的大客户,可是矿场的翻译不在,他们想起来莫子言是从美国来的。
便将他找来,去解石的地方做个翻译,结果,那人指定莫子言动手,因为他对于裂缝的解释,让买主很满意,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莫子言在矿场里也上过这种解石机,他一点没犯怵,反正解坏了也是这样,还能真的将他杀了?结果,他的判断非常正确,那一刀就跟看着一样,擦着绿色走了,让买主心头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