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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到王爱颐身边,罗琼的身体依旧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的双手甚至握不稳茶杯。
对身边伺候自己的少年点了点头,否则立马为罗琼准备了牛奶,尽管完全不知道对方往牛奶里放了些什么,但依旧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只有天才知道,她刚刚从怎样可怕的囚笼中套了出来,现在,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糟糕。
除非王爱颐是那种想要用药迷*她去百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觉得害怕。
辣,
好辣。
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思维又着波动得厉害,一连喝了好几口后罗琼这才反应过来。火辣辣的触感从嗓子一直烧到胃里,这是烈酒独有的触感,只有天才知道,这杯牛奶里加了多少烈酒。捂住嘴巴喘了好一会儿,这才喘过气来。
“呵呵,樱桃白兰地而已,只一点点啦,老外的酒能有多烈?喝一点,对现在的你可是大有好处。”王爱颐云淡风气地道,她的目光扫在罗琼肿起来的脸颊,以及淤青的手腕上。
该死,黄建良那杂碎,到底有没有常识,打人不打脸这点都不懂。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站在一边的随从上前,以及勾拳直勾勾地打在黄建良心窝子上。后者一个踉跄,但还好稳住了身形,端在手里的托盘也没有整个砸到地上。
从头到尾王爱颐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所有的一切全都和她没有关系,但罗琼所受到的冲击又其实翻江倒海可以形容的。当人质看到过去高高在上,简直就像神和魔的结合体一般存在的绑架者,一点点地被人粉碎,然后跌落泥潭。那感觉简直就像一直囚困自己,并且被自己误认为是钢浇铁铸般牢不可破的囚笼,在某一个清晨轰然崩裂,然后更进一步地,她发现原来那囚笼远没有自己想象得结实,只不过是玻璃和冰渣铸就的豆腐渣工程而已。
原来他远没有他自己说得那般强大,而自己也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渺小和低贱。
原来她也是人,和自己同一构造,同一物种的人。
罗琼点了点头,承认了对方的说法,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饮一点酒的确对她有好处。
虽然不习惯喝酒,虽然不喜欢喝酒,但当那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一路浇到肚子里时,罗琼觉得这一刻甚至就连灵魂也都得到了升华,不再被幻听和幻觉骚扰。这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灵魂状态之下时的她,简直就像和母亲共同生活的那二十六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酒精的火辣,樱桃的芬芳,还有某些她目前还不太熟悉的味道。
能进得了孙家酒窖的,自然都是好酒。
能入得了王爱颐尊口的,自然也是好酒。
就那样一口气将剩下的牛奶喝了个底朝天,罗琼觉得自己真的轻松的很多。
真的。
取过一旁餐车上的读物,一目十行地扫了起来。能够读,真的能够读,而且完全不用受有肉体时候限制,要知道在平常状态下的她,广告和漫画已经是最大极限,类似现在手上这本专业书籍之类的读物,十个字是最大极限,再往上幻觉就将她带走了。
但现在,她竟然能够顺利阅读,而且不用害怕任何幻听和幻觉,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要知道,她在灵魂状态下时虽然也能阅读,但那个时候的她甚至就连书页都没法触碰,如何谈得上阅读呢。所以,尽管厌恶,但也只能呆在黄建良身后,看对方看的那些资料。
乞求从中学到那么一点点,乞求自己的灵魂能够更完整那么一点点。
看见自家小主正在阅读杂志,一时之间黄建良眼里闪过的震惊又一阵翻江倒海。非常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他的阅读,就像每天早上他为她所做的那些一样。就像今天和在此之前的每一天没什么区别,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暴力的,狗血的,又或者是极具羞辱的事件,全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单从这份近乎厚颜无耻的坚持分析,这黄建良也算是个人物。
见到罗琼喝到徘色上脸,王爱颐举了举杯子道:“还要一杯吗?”她既不管黄建良正在做什么,也不管自己的行径会不会打扰到对方的工作。
罗琼摇了摇头,酒虽然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脱离恐惧获得鼓舞,但过犹不及,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嘴角轻微地扬了扬,王爱颐就像现在才发现罗琼受到伤害一般,指了指自己一侧脸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亲爱的,你的脸到底怎么了?”
直到现在,罗琼依旧没有恢复语言的能力,她的喉咙依旧被来自母亲的恐惧,紧紧勒住。于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张大嘴巴让王爱颐清楚地看见,她那颗被整个打掉的大牙。
完全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王爱颐一声惊呼:“哪个混蛋干的,对一名女士打脸竟然打得这样狠毒,真是太不象话了。”
依旧用眼睛回答,罗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黄建良。
因为内心里实在太过震惊,黄建良端在手上的报纸差点整个掉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
区区一个女人,违背得到自己初次的男人也就算了,但丈夫打妻子这种事不是应该属于阴晦级别的存在吗?属于那种谁提谁不受欢迎的存在。人们喜欢英雄丈夫温柔妻,那样才符合社会大众的价值取向。无论他在背地里如何打她,至少明面上,她都必须假装两人依旧恩爱。因为婚姻是女人人生的唯一价值,所以当不幸发生后,就算不为自己的人生考虑,那么为了孩子、老人、面子,甚至是亲朋好友,她也应该继续把婚姻强行维持下去。
这样做,才是最正确,最符合社会道德与价值观念的做法。
当脸上的伤口被王爱颐指出之后,身为受害者和妻子双重身份的罗琼,当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藏起来,然后再为他的暴力随口编一个谎言。比如自己洗澡的时候一不小心给摔了什么的。至少处在同一处境之中的绝大部分女人都会这么做。
家暴是女性人生最见不得光的丑闻,会危机到她们婚姻本身,否定她们的人生价值,甚至会将她们的未来整个扭曲。所以当家暴发生后,最害怕曝光的反而是身为受害者的她们。
一直以来,难道不都是这样。
至少黄建良过往一生之中看到的案件全都是那样的,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至少他一个都没有见到过,在胆大妄为地和丈夫对抗之后,还能得到善果。这个女人的人生就此完蛋不说,甚至就连她们所爱的一切,父母、孩子、兄妹也会为她的胆大妄为付出代价。
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罗琼,因为过度震惊和愤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背叛自己丈夫,背叛自己男人!
贱人,妖怪!
竟然胆敢做如此荒谬的事情,她绝对不是女人!
几乎是马上,黄建良脱口而出:“孙筱悠,就算做人荒诞也要有个限度,别轻易地用谎言毁掉自己的人生价值。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你毁谤我就等于毁谤你自己。”
轻轻地瞄了一样黄建良,王爱颐当然知道这男人在愤怒什么,思索什么。
多么可笑的骄傲和自信,但却是男权社会的根本。
一个清脆的响指之后,立在王爱颐身后的一名壮汉出列,仅仅只用眼神,她就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跨步地向前,一记直拳快如闪电、猛如野牛,只一拳就将黄建良打得整个飞了出去。在飞溅的鲜血和碎落的大牙中,黄建良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倒地板上,又滑行了一小短距离直到撞上墙壁,这才缓下来。那些被他撞到瓷器稀里哗啦地碎成一地。
因为一口气呛到气管里的血是在太多了,他呛到了,咳了起来。
但却依旧一声不敢吭。
打落牙和血吞的滋味,有时候是弱者必须做的忍耐,但当强者遇上更强者时,其实,他和在此之前一直被自己羞辱的弱者,并没有多大区别。
就那样跪在原地,用手捂着嘴巴,艰难地喘息着。一群小女仆尖叫着跑开,按照孙筱悠的规格,能够近身伺候的高等女仆有三人,外加一个年老的保姆阿姨。因为昨天一口气被王爱颐赶走了2个,现在,那唯一的漏网之鱼已经被吓到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至于另外一些,是不能近身伺候的下等女仆,就像古时的二等丫鬟。
所有的嘈杂乱乱哄哄地拥挤在黄建良脑海里,最后化为一个身影——母亲。
他的,母亲。
那个总是被父亲当做抹布一般使唤,想打则打,想骂则骂的母亲。
老祖宗说,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黄建良可是一个爷们,一个和父亲一样的爷们,就算接受高等教育让他知道打女人是不对的,但那又如何,所谓民族特色,所谓文化传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有些事,经历千年传承,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得了得。
失败了,失败了。
身为男人得自己,甚至就连自己女人都控制不了,这样一来他还能被算做男人,还能被算做爷们,象父辈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吗?
松开手掌将含在口中的牙齿吐了出来,三颗,只一拳他就被打掉了三颗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