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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五章 天地一沙鸥

作者:幼稚园扛把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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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山峦和村庄。

    桥洞下,白谪如同灌铅的脑海无比疼痛,从昏厥中醒来。

    “我为什么在这?”白谪自语,摸着疼痛的脑袋。

    这是一道双拱桥,在双拱桥中心点下面有一个足以容纳数人的桥洞。

    白谪一步步站起来,看着眼前奔流的小河流,脑海中疼痛的感觉依旧在,他仔细回想,那个夜晚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白谪惊骇起来,看着四面的冰冷桥洞,最终喃喃自语。

    “不对,我不是应该在黄龙山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清楚记得,他自己疼痛欲裂,被一股神秘的召唤走向了黄龙山,如何出现在这里?

    在白谪的眼中,右手无名指一枚金色的戒指出现,他还在口袋中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白谪脸色震惊,这枚戒指也在那夜他昏厥前出现过,当时它悬浮在空中,向自己的手指飞驰而来。

    那么,这个黑色布袋是从何而来?为何打不开?

    此刻,白谪根本不清楚当中发生什么了,他走到水中,打湿了裤腿,上了河边小道,缓缓向家中走去。

    路过一户人家时,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坐在门前,她看到了独自行走的白谪,眼中有疼惜。

    “白谪啊,是不是好几天没回家了。”

    白谪没有听出老奶奶表达的意思,因为他平日跟老奶奶碰面机会不多,他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

    “过来奶奶这里,奶奶给你做吃的。”老奶奶慈祥道。

    “谢谢奶奶,我要回家。”白谪礼貌道,随后继续往家里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老奶奶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满眼怜惜地看着远去的白谪,口中叹息道。

    “哎,可怜的孩子,碰上一个不闻不顾的父亲,现在又遭遇如此天灾。”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几分钟后,白谪回到熟悉的家门前。

    他呆滞地站在熟悉的空地,头皮都要炸了。

    原本破旧的平底屋子,如今不见了。

    在厚重的黄土上,堆砌了一堆粉末。

    白谪疯了一般跑向粉末堆中,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

    “爸。”

    他用手在粉末中翻动,整个人被灰白的粉末沾满了全身。

    这绝对是让人惊悚的景象,好端端的一个由钢筋与混泥土组成的建筑,为何突然成了粉末堆?

    粉末堆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白谪脑海一片空白,双腿猛然瘫软,跪倒在粉末中。

    “你去哪里了?”

    白谪喃喃自语,他被浸湿的裤腿很快沾满了尘土,变得沉甸甸,他走在巨大的粉末堆中,脑海中出现了往昔的记忆,不由喃喃自语。

    “这是我的房间。”

    “这是爸爸的。”

    “这是厨房。”

    “这是大堂。”

    走着走着,看着幻灭的景象,白谪内心猛然崩溃。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同一个雕塑。

    晨风吹拂,卷起漫天的粉末。

    将白谪沾染得如同一块磐石一般。

    ......

    傍晚时分,黄龙中学终于响起了急促的放学铃声。

    背着双肩包的彭小宛踏着急促的步伐,匆匆地回家。

    这几天她的妈妈一直心事重重,后来告诉彭小宛,黄龙山景区竟然出现了一个死人,还是一个穿着黄袍的老道士,整个景区现在已经全面封闭了,有人秘传,这个黄袍老道士来历惊人,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是一个真正的活化石人物,听闻这个事情还惊动了黄龙寺上的老主持,现在整个黄龙山景区封禁,正在追查真凶。

    更加可怕的是,白谪的房子也在那个夜晚成为了粉末。

    现在村子之间都在流传,白谪的父亲肯定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导致上天处罚,将他家的房子击成齑粉。

    父子都丧生于这场天灾。

    不然谁又能解释,一个好端端的房子成了小腿高的粉末堆?

    彭小宛急匆匆地等到了傍晚下课,直接跑向白谪家,他不相信白谪就这么离去,她连续三天都在傍晚过去,一直守到九点。

    她已经旷了三个晚自习了。

    当她来到白谪的远处时,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天呐。”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削瘦的身影跪在粉末堆中,如同一个磐石。

    彭小宛用手掩着嘴,流出了眼泪。

    没有什么词汇能形容彭小宛内心的震撼心情。

    那吹拂的晨风带着细微的粉末,遍布着虚空在漂浮,把那道削瘦的身影染得灰白。

    她像是疯了一样跑过去,来到削瘦身影的面前,当看到这个身影的脸庞的时候,彭小宛真的傻了、呆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混混少年,如今满面已经被灰尘沾满了脸庞,睁开的双眼呆滞无比。

    彭小宛一般讲白谪拥入怀中。

    她不停地流下眼泪,哭泣道,“白谪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白谪呆滞在原地,身子一动也不动。

    “你爸爸没事的,他一定也会出来的。”

    白谪被抱在怀中,双眼已经灰暗了,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我离去了几天?”

    “三天三夜。”

    白谪听得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他以为只过了一个夜晚,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那瘸了腿的老父亲,成天酗酒,又会去何方?

    又能去何方?

    恐怕也化身成了齑粉,随着这浩荡天地,飘然而去了。

    他整个人悲痛欲绝,傻在原地。

    “白谪哥哥,跟我回家吧,先去我家住。”彭小宛哭泣道,内心痛如刀割。

    白谪再没有了言语,跪在原地。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彭小宛哽咽道。

    哭?

    自从八岁后,白谪再也没有哭过,无论是家中父亲的冷落,还是在与人斗,他从未哭过。

    “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就陪着你。”

    “我陪你等,等到你的爸爸回来。”

    在空荡荡的大地中,又多了一个傻子。

    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女半蹲着拥抱一个少年,在漫天飞舞的尘土中,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两人如同天底下最可笑的雕塑。

    血色落日在苍穹染红半边,散发着凄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