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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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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夜色正酣,春月高挂,待赖希等人回到驿馆已是子时。驿馆上厅内,此时两个小娃娃都已经入睡,赵铭三人则在一旁守着。赖勇给三人示意后,三人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二妈也进到寝舍照看两个小娃娃,赖勇打开了别院的门示意赖希跟上。

    在别院的中间有个亭榭,边上有池沼。在亭榭里面,安置着石桌石凳,明亮的月光挥洒,整个别院倒也被染得敞亮。赖勇先找个位置坐下,赖希此刻已也酒醒,在赖勇的旁侧坐好。别院内的名花异草正散着清香,正是秉月夜谈的好时光。

    赖希刚坐下便起身给赖勇行礼,然后道:

    “二伯,今日殿内丢了礼数,还请二伯责罚。”

    “希娃,你先坐下吧!平日里我不让你饮酒是为了让你专心习武,未曾想竟落人笑耳!这也无妨以后在饮,你用《武经》功法加速体内循环,酒劲自解。”

    “谢二伯指点!”赖希恭敬的说完后,方才入座。

    “希娃,今日殿内你情形你也亲闻,北帝请二伯入仕,也是顶着巨大压力。北帝、太子、群臣这戏也扮得精妙。既然北帝投之以桃,我也当报之以李。明早上我就进宫面圣,请辞!前往东南两营履新,组件北武卒!届时二妈与我同往,赵铭留下护你周全。”

    “二伯,你们也要离开了,以后的路就是我一个人走了。”

    这十年来赖希与二伯一家朝夕相处,突然间就要分离了,赖希言语里隐着伤感。

    “希娃,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来日的相聚。男儿志在四方,既要高瞻远瞩,又要运筹帷幄,且行且珍惜,二伯等着你凯旋而归。北帝此次亲征为何执意要带上你?为了带你亲征,北帝甚至把江山社稷托付于我!你可知其缘由“

    “还请二伯解惑!”

    “人尽抵国这句话,想不到会用在希娃你身上。北帝带你亲征却托付江山于我,这分明是以江山为质,相互制衡!明面上你竟然抵过北国的江山社稷,真乃壮哉!暗地里却是北帝看透我的软肋,血浓于水的亲情正是我不曾放下的坚持,正因如此二伯当不得孤家寡人,当初的选择也算随心。”

    “二伯北帝心机如晦,我应该如何面对?”

    “希娃,你每日苦练的赖家刀法,真意在一个字“藏”,你要多用心。”

    “受教了,多谢二伯指点。”

    “希娃你既已如此贵重,留下赵铭照应你,想必北帝也不会岔言。时候也不早了,希娃你也回房安寝。”

    赖希告别赖勇后,快速的回到了房间。

    赖希回到房间后夜已深沉,隔壁房间透出孱弱的烛光,映照着那位波斯女子还未安寝。赖希无暇他想,从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了犀角弓,开始开弓。这两日赶路把功课都耽误了,得慢慢补回来。

    微风拂面,旭日初升,西城的清晨温柔中包容着希望。赖勇乘着拂晓,已经进宫面圣,在上厅内众人正在静静等待,两个小娃娃还在熟睡,二妈已经整好了物件,赵铭三人和赖希也都站立于此,赵铭身上穿着和赖希一样的时服,因为赵铭会留下护卫赖希。此刻在驿馆门口的车驾声传来,想必是赖勇已经归来。

    几息过后,赖勇回到了上厅,赖勇面色平静的环视了一下众人,就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走吧”。然后转身朝驿馆外走去,二妈和赖希则去抱两个小娃娃,其他三人拿着行李,跟在身后。

    等所有人来到驿馆外面时,早有车马备好列队而停,共有十两之数,看上去颇为壮观。此刻张渝正满脸笑容的站在马车前,见到赖勇前来,先行礼然后道:

    “下官见过赖元帅,赖元帅刚到西城就要忙着去东营履新,真是为官之楷模,下官那是由衷的敬佩。刚刚今上的旨意也已传来,命下官照料好行程中的一应起居,车马已经备好,车夫也是精心挑选的好手,在路上也能少了些劳顿。

    此去东营约半月行程,在后面的车里放置着新鲜的蔬菜、肉食、瓜果、佳酿,下官还命人随行而侍,负责大人途中的一应起居。不知下官安排是否妥当?还请大人示下!”

    “甚好,张大人费心了。”

    “大人言重了,下官是奉旨办事,一切都是今上的意思,大人圣恩眷眷,真是羡煞旁人。此次沿途护卫的是禁卫副统领,黄世黄大人。”

    张渝话毕,驿馆的街面上就出现了禁卫,朝驿馆而来。领头的骑着马,年约四十,此人身形肥壮,穿在身上的铠甲有些显小,他正是禁卫副统领黄世,在他身后跟着整齐的禁卫,人数数百之众。就在赖勇和张渝谈话之际,早有人把两个小娃娃和行李搬上了车,二妈也陪着两个小娃娃上了车,赵希贤和贺箶则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黄世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黄世也远远的见到了赖勇他们。在与赖勇十步之距的时候,黄世翻身下马,他身后的禁卫连忙上前牵住了缰绳,黄世背对着禁卫扬了扬手,所有禁卫令行禁止列队而立。黄世几步就走到赖勇近前,然后施礼道:

    “卑职黄世见过大元帅,见过张大人。卑职奉今上旨意护送大元帅去东营履新,幸未来迟!还请大元帅示下!”

    “那就有劳黄统领了,按计划行事,即刻出发!”

    “卑职,领命!”

    黄世说完就回到禁卫处,开始施令。赖勇走到赖希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看向赵铭,两人眼神对视,赵铭立马拱手低头行礼。然后赖勇又看向张渝,最后道:

    “小侄还会在驿馆多叨扰些日子,给张大人添麻烦了!”

    “下官是奉旨办事,那来的叨扰一说,这都是分内之事。同时下官也祝大人,此行一路顺风,早日抵达,在建奇功!”

    赖勇恩了一声,就登上了马车,然后对众人挥了挥手,算是作别。

    今日春风和熏,驿馆尽头的柳叶随风起伏,隐着离别。禁卫前方开道,发出“踏踏”的声响。车队跟在禁卫身后缓缓启航,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喀喀”的声音,声音渐行渐远!赖希对着车队躬身施礼,良久待车队远去,方才起身。

    赖勇走后,这诺大的西城,身边者有赵铭这个亲人了,赖希心中添些惆怅,赖希刚起身就听见了张渝的话。

    “赖将军,现在天色不早了,正是吃小食的时候。今上怕你吃不惯,还特意派了两名御厨来驿馆,这也比得上宰辅大人们的堂厨了,咱们走吧!”

    赖希晃了晃神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封为五品的定远将军。他正了正色道:

    “有劳张大人了,铭叔我们进去吧!”

    很快赖希两人就被带到了餐舍,餐舍很大,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许多景致的座椅。在餐舍内还有许多饰物,将整个餐舍的格局紧密连接在一起,尽显奢贵。此刻餐舍内没有其他人,驿丞正在往餐舍内上菜。

    赖希两人很快就被驿丞迎到座位上坐好,他们面前的桌子上的菜品琳琅满目,有切脍,还有烧鹅、烤羊、馎饦、黍臛、冷淘粉粥,还有水果蔬菜和一些糕点,更有胡饼、蒸饼、煎饼,当然酒水也是必不可少的。

    赖希率先盛了两碗粥,然后递给赵铭一碗,说了一声,铭叔请了,然后两人开始吃食。就在两人吃食的时候,赖希发现驿丞在相邻的一桌也放置着一样的菜品。

    赖希和赵铭正吃得兴起,一股暗香袭来,竟然盖过了食物的香味。这香味赖希觉得很熟悉,正是昨日波斯女子的香味。赖希并未停下吃食,而是遁寻香味斜眼望去,这两位波斯使者正朝这边走来,看来邻桌是为他们安排的。

    几步之遥瞬息既至,这两位波斯使者总算到了近前。这时赖希终是正眼看了两人一眼,就这一眼赖希就感觉眼前一亮,那波斯老者还是昨日扮相,可波斯女子却非昨日模样。

    今日的她身着白色的春裙,金色的发丝梳妆成垂挂髻,完完全全一幅北国妆容,她脸上的白纱也不见了踪迹,被美美的容颜取代,异域风情与北国妆容相得益彰,媚态丛生。

    波斯女子一路上锦裙带履,娇若春花,驿馆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赖希发现就连赵铭也在看着波斯女子,而波斯女子也在回视着众人,忽然赖希和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赖希善意的笑了笑算是寒暄,波斯女子也是莞尔一笑,这笑起来真好看。

    赖希收回了目光转向他处,发现那波斯老者早习惯了眼前的场景,正自顾自的吃食。

    赖希和赵铭两人吃完早食后,也回到了寝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