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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宛山。
赖希和赵铭两人,没能挡住曾可达的盛情相邀,三人正一道向宛山行进。
此刻的宛山上春意盎然,可崎岖的山路也还是慢了三人的脚程。宛山上不仅苍松翠柏,更是百花齐放,刚到山谷便有溪水蜿蜒曲折,从山上而来,顺着流水望去,偶尔出现一深潭,有时出现一浅濑,山中流水潺潺,让人心旷神怡。
溪水清澈见底,也辉映着山的秀色。整个宛山上,山水交融,自成一派,人间胜景,不过如是!
曾可达驾着牛车在前方轻车熟路,赖希和赵铭两人骑着马却慢了起来,这山路险峻连马儿都是慢蹄而行。一路上偶有寒暄,也是唠些家常了然无趣,流水缓缓日子满满,赖希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日头高起,午时已过。
这时三人已经行至半山腰处,前方有一处密布的竹林,翠竹起起伏伏,阳光下青涩的叶子,竟泛着金色。忽然曾可达停下了柴车,翻身下车然后对身后的两人道:
“真是辛苦两位了,这山路不好走啊,归田后我平素都居于此处,西城里的府邸,我还真住不惯,我隐居在此这些年,亦很少邀人到此,今日见了你这少年英雄也是心喜,想让你来寒舍坐坐,话叙家常。承蒙不弃,敝舍当真蓬荜生辉!把马就停在这里吧,穿过前面的竹林,寒舍就到了。”
赖希听完后朝竹林看去,在这半山腰山居然有一块平整空旷的地方布有竹林,想想应该是人为栽植的。在竹林的边缘处,一座茅檐草舍若隐若现。然后二人翻身下马,赖希对曾可达道:
“有劳曾太师了,我们既然来了北国,就应该客随主便。曾太师的灼灼情谊,我们感同身受!当真是叨扰了太师清静!”
听完赖希的话曾可达微微一笑道:
“跟好了!”
曾可达说完就一下入了竹林,赖希两人跟在身后。赖希刚入竹林,身边的竹子飞速的转了起来,刚才还泛着金的叶子,竟然挡住了阳光,整个宛山一下就失去了色彩,变得一片漆黑。曾可达和赵铭都一下消失不见了,情急之下赖希一下就握紧腰间的横刀,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赖希的肩膀上,然后传出了声音。
“这是奇门遁甲之术,整片竹林被阵法所控,希娃你跟着我的脚步破阵。”
赖希还未拔刀,就听出了这是赵铭的声音,赖希并未作声,而是紧紧的跟着赵铭的步伐,约三刻时间两人走出了阵法。
赖希刚出阵法,一个宽大的院坝出现在眼前,在院坝里面杂乱摆放着一些物件,地上散落着许多图纸,隔著很远赖希看到这些都是制作器械的图纸。
一座茅檐草舍出现在眼前,是普通的农舍样子。在院坝的中央,摆放着桌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吃食和美酒,此刻曾可达正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小酌起来。这时他也发现了赖希和赵铭,然后停下酒杯,慵懒的说道:
“三刻时间破了奇门遁甲之阵,武圣修为当真名副其实。两位勿怪,老朽就是一时起意,想量量这武圣的修为,孟浪了,孟浪了,我提一杯算是赔罪。”
曾可达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些冷场。
“曾太师的手段我们算了见识了,我观院坝里这些物件和图纸也是出自曾太师之手吧,曾太师不仅武能定国,其艺更是惊艳,真是让我们这些后进之人,仰慕得紧!”
赖希说完话后,曾可达的脸色缓和了些,然后道:
“赶紧来坐,都快未时了,一路劳顿想必是两位肯定是饥肠辘辘,老朽早已备好了酒菜,就等两位了。”
赖希和赵铭二人宽衣入席,然后三人对饮。
首先是曾可达举杯相邀,开口道:
“今日能偶遇二位英雄,真乃幸事!为缘分,为相识,我们三人共饮此杯。”
曾可达说完,直接来了个先干为敬。
赖希和赵铭无奈只得同饮。
然后又是第二杯。
“刚才的事,是老朽孟浪了,自罚一杯。”
“此酒是我用宛河水和五谷精酿而成,正所谓酒是粮食晶,越喝越年轻。”
在曾可达的滔滔不绝间,赖希感觉又要飘了,而他身边的赵铭向个没事人一样,还在一直喝,期间还夸赞曾可达酿酒手艺好。
美酒弥新,愈发香醇,推杯换盏何嫌多,赖希也不记得到底饮了多少,反正觉得这酒虽辣口,但是后劲甘冽口留余香,便多吃了几杯。
渐渐的赖希只感觉意识竟飘了起来,浓烈的酒劲窜了上来,此刻的他醉态已显,但比起昨夜殿上酒量微增。他下意识的想到赖勇说的话,运功化解。
恰恰此时,曾可达算是看穿了赖希的心思,连忙阻道:
“赖将军切切不可,倘若运功化掉,岂不是辜负了这杯中之趣,我们继续欢饮,干杯!”
在曾可达的盛情下,赖希停止了运功,然后又举杯相迎!赖希只听见赵铭说道,此酒一如江南水乡的妙曼。然后就在满满的酒香中醉了年华,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待赖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在床头这边放置着柜子,上面有油灯正亮着,表明此刻已经入夜。赵铭就在床边站着,守着赖希。见到赖希醒来,赵铭立马上前扶起赖希,然后道:
“希娃,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赖希见到赵铭关切的样子,捞了捞头,然后不好意思的回道:
“铭叔,我今天又喝醉了,看来这杯中之物,倒也不能贪杯。我们现在这是在那里?曾太师咋也不见了?我现在只是感觉嘴巴干得恨。”
赵铭听完赖希的话,然后笑道:
“希娃说得在理,这宛酒虽好,可不要贪杯!这酒量是慢慢饮出来的,希娃今日的酒量就胜过昨日,我相信你终有一日饮酒也能面朝大海做到无量。我现在就在曾太师的居所,他在外面熬粥呢,说待你醒来,吃粥解酒。”
赵铭刚说完,曾可达就从外面进到屋内,他手里还端着一杯茶,他几步就走到赖希近前,然后道:
“赖将军醒了,来饮了这杯参茶,解解酒。”
赵铭接过参茶,然后对曾可达点头示意。赵铭一手扶着赖希,一手把参茶递给赖希,赖希接过之后,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下床。
曾可达见状,连忙道:
“外面粥已备好,就些咸菜吃下,既解酒又宜肠胃。”
曾可达说完就领着两人到了外面的堂屋,三人一起围坐在一起,
用完了粥。用完粥后,曾可达又领着二人到院坝里小憩。
三人站在院坝边上,背对着草舍。夜空被暮色遮住,山腰上透出的夜风微凉。今夜的暮色重重,夜风急急,原本放置在院坝桌子上面的油灯也被夜风刮熄了。看这景怕是要变天了,这春雨也该随风潜入夜。
吃过粥后,赖希已经完全恢复。在北岭之外,宛山这个茅檐草舍,竟能带给他家一般的感觉,此情此景,不由诗性云集,朗声道:
“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
春风一夜吹乡梦,又逐春风到西城。”
“赖将军果然好诗情,盛名之下无虚士,赖将军这是念家了吧!”
曾可达听完赖希的诗然后道。
“让曾太师见笑,偶然起兴而作,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倒是劳烦了曾太师。”
“赖将军年岁不高,倒少年老成,言谈举止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倒和老朽相近,倒叫人好生新奇。今日邀请二位来敝舍做客,也不能说是无心之举,而是曾某有意为之!”
曾可达话毕,雨点就趁着夜色开始纷洒,雨势很急,茅檐上很快就开始走水。赖希三人也走进了堂屋避雨,开始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