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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密室,四壁用黑色幕布遮蔽着,昏暗阴森,给压抑之感。
只有顶上,一盏油灯哔啵的燃着焰火,散发出昏黄的光亮,照在密室中,更显得暗影重重。
几排座位,稀疏松散的坐着几名拍客,尽头是一个铁制牢笼,暗红血渍,还隐约可见,阴森诡秘。
领人进来后,女郎已经悄然退走。绯洛略一扫视,暗暗皱眉,罗宾那边,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珍妮缩在罗宾怀里,不敢冒头。
三人进来,这些拍客回头看了一眼,或是三人组合略显奇怪,或是眼生,因而有些惊诧,随即便掉过头不再理会三人。
几名拍客,都穿着华贵的衣饰,应该是贵族,看脸上神情,像是常客。略显亢奋的脸上,有些躁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靠后排,绯洛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安然落座,罗宾紧随他坐在一旁。
低声说:“看起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应该是的,”绯洛也压低了声线,“到时候,你先保护珍妮先离开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欸,这样么……”罗宾略一迟疑,“不用掩护么?”
“看情况吧……”绯洛微一摇头,“安全为重。”
就在这时,从尽头的幕布之后,走出来一人,身形矮胖敦圆,滑稽可笑。
“吭,吭吭,吭!”
清了清嗓子,这人滑稽猥琐的喊:
“各位贵客,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人称金牌解说员的袄德!见到各位,袄德是超级高兴的啦!”
“喂,少废话了,快点开始吧!”
“可怜的袄德,不要再卖弄滑稽表演了,我已经受够了啊!”
“嘿嘿嘿!迫不及待的想看新货物了,袄德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袄德耸耸肩,脸上露出滑稽的哭脸。
“太伤心了,袄德真是太伤心了啊!”
“不过……”袄德小丑一样变幻出笑脸,“谁让各位是有钱的大爷呢!
那么……现在有请我们的货品闪亮登场!”
滑稽的声音,将缩在罗宾怀里珍妮吸引,眨着湛蓝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就在这时,幕布之后隐约有声响传出来。
啪,当啷,呜呜,啪,当啷,呜呜呜……
啪啪声沉闷,当啷声铿锵,呜呜声哽咽。
过了一会,一个低伏的黑影穿过了幕布。
“啊……呜呜呜……”
珍妮惊恐尖叫,又连忙捂着嘴呜咽,湛蓝的眼里淌出了晶莹的泪花,尽是惊恐的神情。
“这……”
罗宾张着小嘴,喃喃不敢置信,额角渗汗,慌忙遮住珍妮的眼睛。
绯洛剑眉一拧,煞气在胸中沸腾激荡,几乎要冲天而起,却只能强行按捺,不得宣泄而出。
“嘿嘿嘿,每一次都让人热血沸腾啊!”
嘿嘿怪笑,几个贵族拍客却是莫名亢奋。
……
细看之下,那穿过幕布的低伏黑影……
却是一个……人!
虽是一个人,却已经没有了人的尊严,而是像条狗一样爬在地上。
衣衫破碎,尽是布满暗红血渍的鞭痕;
脏污的脸,留有两行泪水冲刷的痕迹;
破布堵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之声;
带着镣铐,爬行间发出当啷的脆响声;
膝盖磨破,拖曳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一个爬出来,又接着一个爬出来,串成串,像一群待卖的牲口。
没有一丝尊严。
啪的一声响,皮鞭在空中一个呼啸,落在了一旁爬行的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浸红了衣衫。
浑身巨颤,那爬行之人摇摇欲坠,却不敢停,踉踉跄跄的爬着,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痛苦悲怆。
执鞭之人,却是对此视若无睹,内心良知,早就不知喂了哪条野狗。
鞭子一甩,又呼啸着落在另一人身上,就似地狱里来的持鞭恶鬼。
啪……啪……啪……
如影随形,且痛入骨髓的鞭击,将一个人,驱策为爬行的牲口。
“嘻哈哈哈!”
一串滑稽笑声,在这时却显得诡异莫名。
“贵族大爷们!第一批货物已经登场!那就开始你们的竞价吧!”
“货物底价,只有区区一百万贝利啦!”
“加价十万贝利。”
“嘿嘿嘿,虽然第一批货品都是糙货,但谁叫我喜欢呢,再加十万贝利!”
“喂,我说各位,给本男爵一个面子,第一批货物就别跟我抢了,让本男爵拍下装点门面!”
“男爵阁下,您太过于谦虚了啊!您的城堡,怎么能用糙货装点?
不过,糙货耐用,后面好货一下就死掉了,实在是太无趣了啊,嘿哈哈哈!
上次的货物,已经全部死掉了,这第一批,还是让给在下吧!
再加五十万贝利!”
“你这家伙,不要玩的太过分了啊!
这次的糙货,本男爵就让给你好了!
下次的话,可就没这么好的事喽!”
“那好吧,既然男爵阁下都答应了,那我们也放弃竞价了。”
“男爵阁下,各位,多谢割爱了啊!”
“啊嘿嘿嘿……”
……
昏黄灯光中,几名衣饰华丽的贵族,将人作为牲口评头论足,以此为乐,甚至肆意打杀。
昏黄灯光下,映出了重重暗影,亢奋的脸,显得格外扭曲与诡异。
黑暗和血腥,似乎激起了他们的兽性。
病态的价值观,扭曲了所谓贵族的人性。
杀意勃发,绯洛却只能暂且忍耐,煞气与杀意,在心中激荡沸腾,磨的一颗剑心蠢蠢欲动。
一朝得出,怕是要杀的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暗暗咬牙,罗宾已不复平常淡然优雅,一张俏脸阴沉的滴下水来。
任是身处黑暗,也不曾见到如此丑陋,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心底只盼着,和剑客荡尽丑恶,救出人质,还珍妮一片童真。
左手挽着绯洛,不自觉的紧了紧,怀中微颤,抱着珍妮的右手,一直遮在珍妮的眼前,让世间的恶,不入湛蓝的眼。
就在这时,珍妮拨开了罗宾的手,探出头来,看向拍卖台上,声音颤抖却带着坚强,说道:
“罗宾姐姐,珍妮要好好的看着呢,珍妮想要找到妈妈呢,珍妮不怕!”
湛蓝的眼中,流下了惊恐和担忧的泪水,却依然坚定的看着。
“哎……”
轻轻一叹,罗宾搂紧怀里的珍妮,眼里满是怜惜。
绯洛听到了,却没有说什么,只一握剑柄,心中的杀意更为激荡。
这时,贵族口中的第一批糙货爬过幕布。
幕布之后,一阵喝骂夹杂哭泣之声响起。
过不多时,幕布之后走出另一批货物。
与上一批不同,这一批是走出来的,衣衫脏污却还算完整,多了一丝……
人的尊严。
这一批货物,应该就是贵族口中的好货,全部都是颇有姿色的女子。
只是眼中惊恐,没了正常的美感,却更激起了那些贵族的变态心理。
有的面红耳赤,有的舔着嘴唇,异常的亢奋。
鱼贯走出,在最后一个货物走出幕布时,却突然响起一声惊叫。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