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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陆炳很忙,整个镇抚司都很忙。自从过年前朱恒对陆炳说了开封大水之后的情形,他就知道中间一定有蹊跷。
一开始几十个锦衣卫密探就秘密分批出发去了开封,调查真相。另有密探混入难民之中打探消息。
几个月过去了,各种情报证据陆续汇总到了陆炳手中。这天,陆炳在王佐书房中密谈。
陆炳兴奋地说:“叔啊,你看这些证据够吗?”
王佐缓缓地道:“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事要不动声色,不能让对方有所察觉。然后动作迅速,一击致命。”
陆炳笑着道“这不是我第一次查这么大的案子嘛,以后我多学着点儿。”
“我看证据链表明了中间的确有大问题,但是还不够。等你直接掌握了足够的人证,物证,想好了后面几步如何走,再同时行动,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
“叔我懂了。我再搜集点料子,然后开封,京城一起封府一起抓人。免得他们通风报信销毁证据。”
王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对,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成铁案。让他们翻都翻不过来!再过两年这位置就是你的了,我也该让了。”
陆炳陪笑着说:“叔你这话说的,我还离不开你,你坐着正好呢。”
回到镇抚司,陆炳又叫来了几个千户心腹,对后面的行动做了部署。每个环节都推敲了数遍才算放心。
随后陆炳找了个机会,在御书房内单独和嘉靖谈了两个时辰,连张永都被关在了门外。
过了几天,好多波锦衣卫出城。京城中一切正常,十分平静。
九月初一子时,开封府夜深人静,就像往常一般。但是很多人在忙碌着,很多人会睡不着。
锦衣卫包围了府衙,随后从府衙中拎出了正在床上睡觉的知府万川,直接绑了扔进了密闭的马车。同时从府衙搜出了几箱子银两及往来书信。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开封府的几处宅院,其中就有开封同知,通判,经历。从家中带出许多人许多物品。
天不亮,城门未开,锦衣卫拿出凭证,开封府的城门缓缓开启,好几辆马车驶向京城。
等天亮,开封府像没发生过事情一样,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
同天夜里的北京城,同样忙碌。南北镇抚司子时全体出动,突击封锁了工部衙门,户部衙门。并从陶府抓出了工部尚书陶琰,户部侍郎王琪等共计二十五人,全部投入诏狱。天没亮之前恢复原状。百姓不知晚上发生过什么。
百姓虽然不知,但是官员们知道。天未亮,午门外,等待早朝的各级官员已经三三两两地在那低声讨论着。
随着时间到来,所有人进了太和殿,按各自位置站立好,等待皇帝到来。
先是工部侍郎禀告:“昨日夜间,锦衣卫突击工部,封锁衙门,现部里人心惶惶,无法正常工作,请陛下定夺。”
户部尚书秦金也奏:“昨日夜间,户部也被封锁,作为尚书我都不知是何事由,还请陛下告知。”
然后纷纷有人就此事上奏,有的是真心向皇帝禀告事实的,也有浑水摸鱼的,混淆视听的。
嘉靖笃定的听完后说:“陆文孚,你来说。”
陆炳出列,递给嘉靖厚厚一捆案宗,像百官行礼后朗声说:
“嘉靖元年秋,开封大水,致使二万余人受灾。九月初朝堂之上就救灾之事讨论,陛下让户部拨款八十万两救灾。至腊月,单单北京城外难民数达五千余人。经查明,户部侍郎王琪从救灾银中截留五万两,开封知府万川及其下属截留三十万两,至下面各县又截就十万两,到灾民手中的银两只有三十五万两。
开封义仓按户部统计共有十万石储粮,而发放给难民的合计只有两万石。其中又有人贪图利益参杂了一半沙子,多余一万石被贩卖出去。而如今开封义仓里只有两万石粮食。中间牟利的已经不是一两个人了。
嘉靖元年三月在朝堂上,陛下划拨二百万两给工部兴修水利。按工部计划开封黄河一段的预算为三十二万两。工部尚书从中获利二万两。施工队也是他家寻来。如今半年未到堤坝决口,经调查乃是施工偷工减料,用茅草泥土铺盖,陶家与开封通判,并涉工部主事一人贪污近二十万两
河南路言官及工科言官并未就这些事向朝廷禀告,是否存在包庇,臣还在查。请陛下宽容些时日。
此案的物证,人证口供已经呈给陛下,人证在臣控制及保护之中。
工部与户部,锦衣卫只是封账,怕有人企图销毁证据。其他人可以照常工作,今日稍晚账本就能搬完。明日恢复正常。”
嘉靖闻言,右手重重在龙案上一拍,涨红了脸说:“胆大包天,岂有此理。关乎民生,关乎社稷,陆文孚,给我好好的查,再大的官都给我揪出来,不能放过一个!”
百官听了皆震惊,知道里面的龌蹉,但是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大胆!更有些人心里害怕,怕哪天从家中被锦衣卫带走。
就连涉案人员的好友心腹也不敢出来帮忙说话了。
毕竟里面有着杨廷和的心腹,杨廷和再怎么撇清自己,那他总是百官之首吧,难逃其责。老头只好站出来说到:“陛下,微臣听闻此事震惊不已,如此大案还望陛下交与刑部、大理寺、都查院一起查办。单单锦衣卫查办,臣以为难以服众。”
嘉靖心里讥笑他无耻,明面上说:“也好,下旨,本案由锦衣卫,着三司同办。给我好好的查,所有谁徇私舞弊当与主犯同罪!退朝!”
陆炳的这次行动事先没有打草惊蛇,让任何人发觉,一旦得到人证马上控制住。打了朝中一个措手不及。这下所有人才开始重视这位皇帝的奶弟弟,手段狠,办事毒,陆炳从此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