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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朱恒正在听取徐渭和朱七的汇报:“我们已经购买了七十万石,前期的成本在二两三左右一石,中期成本达到了三两石。这两天已经到了三两七左右石。”
朱恒说:“好!从明天开始给我把这些粮食分批给我抛售出去,价格定在四两,最后二十万石价格定在五两。”
徐渭虽然满腹经纶,但是从商他是外行,又担心的问道:“如此大量抛售,价格不会下来吗?四两怎么卖的出去啊?”
朱恒解释道:“那些人就像是赌徒,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上了赌桌。既然上了赌桌就没这么轻易下来。我们再给他们加把料,他们肯定会把我们的粮食全部吃下。不大赚特赚他们不会轻易下桌的。”
徐渭又问:“那这样你不是助纣为虐,赚了很多钱了。这可不行,对于破局也没帮助啊。”
朱恒笑着说:“你就等着看结果吧。反正我保证这八县凡是处心积虑,想赚不义之财的一个都逃不掉。
再说了,我赚的是他们的不义之财有何不可?大不了事后我们再把这钱花到百姓身上。”
徐渭又追问:“粮都给他们收了,价格还是下不来。市场上还是没粮,问题依然没解决呀?”
朱恒笑而不语。
绍兴的粮市上突然多出了大量粮食抛售,百姓放下了心,原来粮食还有那么多。四大家的人立马把情况向家主汇报,得到的答案是让他们全力收购。
四大家的担心是:如此的大批粮食出现在市场上,会对现在的粮价形成冲击。若不全力吃下的话,粮价必定下跌,那么前期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百姓们看到市场上那么多粮食,只是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抢购一空。手中无粮的百姓更加的恐慌,认为大家都在抢粮,粮食的确不够。从而使得粮价继续上涨。眼看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就在这时,府衙开仓卖粮了。朱恒吩咐开启以仓,义仓中的米按八分白银一石卖,但是限购,每户人家只能买三分之一石。
四大家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朱恒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原来是开义仓卖个粮呀。义仓里能有多少粮食?满打满算八万石,这不是两天就卖完的事吗?那两天以后看你怎么办。
义仓低价放粮只是给恐慌的人群一点点安慰,但是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绍兴眼看着离骚乱不远了。
开仓卖粮的第三天,衙役前来报告朱恒:“府尊,又有个太监来了要见你,是不是打一顿扔出去?”
朱恒说:“在你们眼里本府就是专打太监的?人在哪里?”
衙役回复道:“在府衙门口等着呢。”
朱恒站起身来说:“走,去看看。”
来到府衙门口,朱恒就看见黄锦那肥胖的身躯,坐在台阶上,不时地擦着头上冒出的汗。朱恒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胖子,有这么热吗?都快冬天了。”朱恒笑道。
黄锦看到朱恒亲自出来,吃力地站起来,咧嘴就笑:“二爷,我可想你了,总算见着了。”
朱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了就好,走我们进去说。”
看见此景的衙役们都疑惑了,府尊大人不是嫉恨太监的吗,怎么和太监如此亲热?还有几个一身冷汗,庆幸自己刚才没动手。
傻乎乎的黄锦当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被人海扁一顿,扔出府衙。
来到花厅,朱恒吩咐摆上酒席,叫来了徐渭,三个边喝边聊了起来。
朱恒对着徐渭介绍说:“这是黄锦,上海市舶提举司提举,自己人。”
虽说黄锦假假的是个四品官,可人没一点官架子。听朱恒这样介绍他,乐得忙点头说:“是是,自己人,自己人。”
徐渭对这个太监顿生好感,也自我介绍起来。
酒过三杯,开始谈起正事来。朱恒问道:“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黄锦放下筷子,认真的说:“二爷你吩咐的事,我哪敢轻慢。立马从南洋给你进了五十万石稻米,又问那个海笔架借了五万石。都在路上呢,陆云亲自押运着,估摸着明天能到。我是快马加鞭先来给你报信来了。”
朱恒很是开心说:“辛苦你了。”
黄锦忙道:“二爷这什么话,不过听说绍兴米都超过五两银子一石了?”
徐渭说:“恐怕还会往上涨。”
黄锦气气地说:“这帮孙子真黑,比二爷你都黑。”三人大笑。
徐渭还是清醒的,又问朱恒:“有了这五十五万石是好,但恐怕还是不够,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见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大咧咧地说:“真不够意思,我还没来你们就吃起来了。”
一名衙役跟了进来,颤颤巍巍地报告朱恒:“小的拦都拦不住,这位爷就往里冲,还有几个被他带来的人挡住了。”
朱恒吩咐道:“没事,下去吧。”
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闯进府衙的人不多,这位碰巧就是有这个资本。此人正是朱恒的老朋友魏国公徐鹏举。
朱恒没给他好脸色说:“爱吃不吃。”
徐鹏举满不在乎地坐下,先喝了一杯说:“哥哥我没误了你事吧?紧赶慢赶地今天才到。”
朱恒先给徐渭介绍了徐鹏举。徐渭心里嘀咕,我这东家来头可真不小啊,心里满是佩服。
徐鹏举说:“漕运那帮人还是给我面子的,整整四十万石,全被我要来了。船应该已经到了余姚诸暨了。”
朱恒心中大定,敬了徐鹏举一杯说:“什么也不说了,小弟记在心里。”
徐鹏举问道:“我说你也太能忍了,就这些个小门小户的都敢和你对抗,我都忍不住了。”
朱恒说:“忍不住能怎么样?全杀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治理一国也好一地也好,总要以德服人,若烹小鲜啊。”
徐鹏举气愤地说:“那总不见得被这样欺负呀。你这样搞得我很没有面子。”
朱恒说:“等着看戏吧,这次准叫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你们这么帮我,我还担心什么?”
徐鹏举很无赖的说:“那我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看好戏吧。晚上带我去青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