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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噎的姑娘不甘示弱:“身量高挺有什么用?那断袖王倒是身高体长,眉眼如画,还不是个不中用的,谁见不说他娘们兮兮,是下面那个!宗小郎君个头是瘦小些,但看他平时挥鞭打马的样子,那腰如韧练柔软,肩背峭拔,那事肯定老有劲了,呵呵!颇有小将军在上的威风!”
“哦——我说呢,原来你这浪货想的不是他俊俏的相貌,是他手里的鞭子啊!可惜了,你哪样都得不到。”说着那些姑娘咯咯笑起来。
“姑娘我是得不到,做梦总行吧!还笑,想想你们晚上接待的那些猪头大肚老男人,就知道宗小郎君有多好了!哼。”姑娘甩脸离去。
看着仰慕自己的姑娘被嘲笑声气走,宗寥淡笑摇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长胳膊长腿,还有被裹得坦荡荡的胸部,还真是挺男人的,难怪被女子拿来臆想,充当梦中人!
一般女子扮男人矫揉造作,瞎子都能看出来真假,惟有云安侯家这根独苗不同,“他”样貌长得英气,身高在女子中特别出挑,比普通男子还胜三分,又练就一身本事摆在人前。
别说外人看不出来她的伪装,就是现在的宗寥有时都会恍惚,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
她想可能是受到原主肉身记忆的影响,使得她慢慢与原主身、魂融合的原因。
敬佩之余,她多少有点惆怅,原主能文能武光环太多,让占用她身体的宗寥感到自卑。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不论是把原主活成自己的美丽沉静,还是活成魅力四射的原主,宗寥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做出从心的选择。
眼下她就做了个决定,既然未来没有定数,她就先享受享受豪门公子的奢靡生活,挥金看美男。
拨开右边车帘,映入眼的是一栋雅致的雕楼,小篆书刻“沉香楼”牌匾。
不同迎风阁的五彩斑斓,如花姑娘倚栏欢,沉香楼除了一层正在售柬造成拥堵,楼上窗牖紧闩,只闻缕缕琴箫乐音缓缓飘来,入耳舒心。
“去个人,给爷也弄张宝柬来,明晚我要去沉香楼一乐。”宗寥自以为地位高级的人就该这么说话。
斜雨一句“世子爷不管是要进沉香楼、迎风阁……还是京都各大店肆不需要任何请柬名帖,随时都能去”将她的威风打回原形,震动了她现实生活底层人民的认知。
“看来我回府后还得让胥姑再瞧瞧,想不起来的事实在有点多。先进宫给姑母请安吧。”宗寥悻悻掩唇。
车驾行出人流去往皇宫的时间里,宗寥想出了一个收集原主记忆的好方法……
谋算着计划的开展方式,她面露得意之色,还带着点恶趣味的讪笑。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宫门外。倚仗皇亲国戚的身份,宗寥入宫不必特意请旨,宫禁前随时可通行,但依制她只能一人前往,不得带随从。
穿过层层宫门,宗寥在宫人的带领下走进富丽堂皇的中宫大殿——韶宁宫。
十二扇金线银丝双面绣画的巨大折屏排列组合,半隐半显,连成一幅锦绣山河,龙飞凤舞的精美图画。
旋步绕过屏风,十几个年轻的宫女规矩站立入门处,见来人是云安侯世子,宫女中出列一人将宗寥继续往殿内引。
内殿香气萦绕,陈设奢华,一进殿宗寥余光瞟见大殿左右次座上各坐有一男一女。
不好端详二人的她略过二人身影,走到半拢起的水晶珠帘前,可见一名端庄秀丽的美妇静坐锦垫凤座上,见她姿态沉稳,芳容万千,坠玉金钗垂在发边纹丝不动,点翠凤冠彰显其绝代风华。
距离虽较远,宗寥也从她炯炯有神的狭长凤眸里看出几分神似自己的样子,此人正是宗寥的姑母,当今的皇后娘娘宗琦华。
宗寥上前躬身拜礼:“侄儿见过皇后娘娘。”
“阿寥来了。”皇后声若凤吟般清脆悦耳,沉敛气度里又带着按耐不住的焦急和掩饰不住的慈爱,“上前来。”
屈身上前,宗寥扑通一下又跪在皇后膝前。
还未再开口,皇后就一把捞将起她,把人捧在手心里,泪目含爱道:“儿,让姑母瞧瞧,你这回是伤到了哪里?竟昏死那许多日子!”
皇后皮肤白皙,有少许岁月痕迹爬在眼尾,眼眸深邃如潭,看起来不过四十,风韵犹存。
她一举一动慈爱有加,承接着那份情真意切,宗寥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含在口里长大的宝贝。想起自己破碎不堪的重组家庭,再拿来一对比,心酸感瞬间涌上来,她忙低下头去,不好与新姑母交换眼神。
皇后不知眼前的宗寥已经换了个灵魂,看着亲侄儿委屈不语模样,她心疼道:“苦了你了。半月前,你遇难的消息传入京,本宫和你两个姐姐差点没哭死。我们宗家嫡支从你祖父那代起就男丁凋零,到你这已经是三代单传了,你要出了事,宗家从此就没落了!”
揉了揉眼角雾花,宗寥抬头正视皇后边说宽慰她的话:“阿寥纯实不孝,让姑母操心了。当日收到父亲血书,侄儿来不及细想就离京赶去援助,近日才知父亲当时确是深陷敌圈,但也只是失去联系,还没到生死一步。而今回头细想,一眼就看出来是个低级的阴谋。怪我太冲动。”
对视言语间,宗寥已从皇后眼里收集到了她们两个之间的信任度。果然这个妇人对她亲侄儿的每一分疼爱都真实无疑。
有了刚刚获取到的意识,宗寥在皇后站起身的瞬间自然地去扶住她手肘,跟随她的步子走到了外间。
熟稔的乖巧与原宗寥别无二致,在场的人全然看不出破绽。
“母后。”
“母后。”
坐在次座上的一男一女依次起身揖礼。
两人分别是太子南宫晟和太子妃宗菀。
皇后淡淡嗯了声,玉指轻拂,将殿内所有侍候的宫人挥退出去。须臾才接过宗寥的话叹息道:“以我们宗家如今的光芒,暗里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有多少豺狼虎豹红眼耽视,想要分而食之。所谓盛极则衰,站得越高,脚下的风景越深暗呐!”
“母后所言极是。舅父有从龙之功,执掌北疆铁骑二十多年,根基牢固,舅弟又是新一代里数一数二的少年将才,不出意外是要子承父业,继续掌握北疆军力的。
这般耀眼的光芒不仅容易遮住自己的眼睛,更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好在舅弟此番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敢深思!舅弟遭此劫难,可知晓是被何人算计?”太子南宫晟看向宗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