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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怡情小赌心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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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金匣子里装的竟然是害我摔下楼的暗器——琉璃冰刺,然后我又发现那个快死的人他是个北燕人。”

    “既然牵扯到北燕人,我第一反应就怀疑到了旭王一家身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出事时长宁公主也在,若是旭王出手,他一定会顾忌到公主安危。

    一时没了头绪我就只能从那个宝石盒子和琉璃冰刺入手,为这事我还特意练了几天飞针呢,手指都给磨起了泡。”言语间她把破皮的手指递过去,南宫述似看非看地瞟了眼,没有说话。

    宗寥又道:“后来我就拿我的手去跟那个快死的北燕人比较,发现他根本不会使暗器,你说奇怪不奇怪?没办法只能拿着宝石盒子进宫去探探同是北燕人的纭舒妃的态度……”

    宗寥断断续续说着她与皇后合谋的计划,半壶清茶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后说到与皇后事先商量,又把纭舒妃和长宁公主聚到韶宁宫时,南宫述乍然开金口问:“你只想试探纭舒妃,皇后却想试探你和我。”

    宗寥道:“你怎知不是我要捉弄你?”

    南宫述微哂:“你会嫌自己身上麻烦不够多?”

    宗寥斜乜他道:“该发表的意见不发表,无关紧要的事偏插一嘴!”

    南宫述意味不明地扯起一抹笑后,不再说话。

    宗寥则继续说起了与纭舒妃定下的约定,只是还未等到她兑现约定送来所谓的细作,宗寥就从张世荃口中意外得知了对她下黑手,试她身手的人竟然会是南宫桀身边的人。

    究本溯源下,宗寥才推断出旭王与纭舒妃疯狂一举恐是想嫁祸给季王,以此加深、恶化朝堂上唯二的两股党争关系,唯一目的只为报复南宫栩一派的人谏夺了旭王在朝中的职权。

    好在南宫栩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宗寥以“了若”的身份先一日接触到了南宫栩,又在得知旭王和纭舒妃要打什么主意前把部分信息透露给了南宫栩。

    宗寥再说到关于南宫栩的时候,并没有暴露一丝自己假扮算命仙姑的事,也装作不知南宫栩今日出现在云安侯府门口所怀心思。

    对于孟浪抚摸南宫桀的幕僚迟梧,从他指尖旧茧确认了此一事确为南宫桀和纭舒妃预先盘算好的阴谋总总,又有意无意提醒、帮助南宫栩,隔山打牛攻击南宫桀等诸多恣狂行径,宗寥说的坦然,半点不带避讳,也不怕笑话。

    南宫述早看出来她的浪荡不羁多有表演成分,故此也懒得评价。

    宗寥感慨纭舒妃母子手段毒辣,为了报复怨敌能狠心到置亲生女儿生死于不顾。

    南宫述淡淡说了句:“亲生的也要看是跟谁生的。”

    宗寥听着里面似有隐情,忙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皇家秘辛?难道纭舒妃不爱圣上?”

    南宫述道:“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深到可以把皇家的秘事透露给你。”

    宗寥道:“嘁,小气。我刚还把这么大个秘密分享与你,从头到尾没把你当外人,到头换不得你一片真心相待!错付!错付!”

    连连摇头的憨傻样子引得南宫述暗笑不止,更突兀的是她眼下换的一身紫襟交领玄袍,又是皮质护腕,又是皮质腰封,就连绑发的缎带都是如墨的黑色……

    冷然分明一袭干练长袍意外教她穿出股娇憨味来。

    他从来不知人人羡慕又嫉妒的云安世子私下里会这样变幻无常,性子还颇为灵动古怪,说是妙人也无不妥。

    “你自己话多,管不住嘴,吵得耳朵疼,不治你罪已然是本王胸怀有度了。”南宫述煞有介事说。

    宗寥失笑:“你还真有度,胸怀里装了不少坏水吧?”

    “被世子看出来了?过奖。”

    真是要被这种人气笑了,宗寥无法接茬,转移话题说道:“你看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来打个赌?”

    南宫述倚得累了,从卧榻上坐起,斜翘起二郎腿,“赌什么?”他说话时还是看书,一手撑在榻沿上。

    宗寥道:“就赌旭王和季王谁会在暗害世子我的阴谋中得占优势。”

    南宫述问:“赌注为何?”

    “赌注啊……”事关财物,宗寥不由就认真起来,云安侯府有的是钱,她的注意力自然就不会停留在这些俗物上,盯着南宫述看了好半晌,遂道:“就赌我们身上最值钱的。”

    南宫述双眸一震,坐正,迅速合紧衣襟,鄙夷地看着她,“你休想打本王半分主意。”

    见他如遇色鬼的纯良模样,宗寥嫌弃别开目光,“捂什么?你能值几个钱?我要的是金玉珠宝,还是你觉得珍之而重的那一样。至于你,世子无力消受。”

    南宫述阴翳一笑,“赌赢了再说吧。你先选。”

    宗寥须臾不耽,出口即道:“我选旭王更胜三分。”

    南宫述道:“理由。”

    宗寥道:“瞧旭王早晨对待季王那傲慢无礼的态度,就知他在众皇子中地位一斑。”

    南宫述赞许地瞧了她一眼:“谋害云安侯独子这么大事,你竟赌算计自己的敌人会赢,那你将计就计,费心谋划的这些又算什么?就这么看轻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

    这些猜想宗寥深思过许多回,其中可能经过无数次的推翻重筑,能想到的结果她大致是能接受的。

    话及此,她随便就说了一些想法:“我虽是受害者,看似这件事我才是重头戏,但仔细一想来,我不过是幕后之人阴谋里的一个媒介,闹心的事何不如早些甩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再说了,我不是没死嘛,没死肯定就算不得大事。不然圣上也不会勒令我要抓紧练习,好在春猎时勇拔头筹。

    我的事同皇子们的事比起来……轻若鸿羽。所以,尽管季王能从阴谋里脱身,圣上也不会重罚纭舒妃和旭王的。

    再者还有盛宠不衰的纭舒妃在圣上耳边歪曲事实真相,我们看到的是事件的真相,圣上看到的也许只有利弊。为了报复一个季王,《三十六计》都要被那美妃玩明白了!季王肯定讨不了便宜的,即便我选了旭王,但我还是希望季王赢。”

    “说来听听。”南宫述对她的言论感到诧异。

    宗寥道:“南宫桀太讨厌了!我特想揍他。”

    闻言,南宫述笑出一排编贝皓齿,“又为何?”他少能听见这般坦荡又狂傲的话,对眼前这个乖张的少年又多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