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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忙碌数日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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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云安侯府,只有屋里还在睡懒觉的人能让严肃的老管家展颜。

    在府上被宠着,去宫里也被宠着,谁能不羡慕呢?

    不甘平凡的侍仆们只恨自己没投个好胎,求不来云安世子这样的好命。

    敲门声断续地响了半晌,侍仆们的耳朵跟着也立了半晌,都在等屋里人发声。

    他们看不见的门窗那面,宽敞奢华的寝卧里屋,层层帐幔拢覆下,浓墨般青丝乱糟糟铺散在宽大的拔步床上。

    长发蜿蜒的尽头,一颗埋进褥里的脑袋闻“邦邦”敲门声缓缓动了动,朝声源那边懒懒问:“谁呀?”

    “是老奴。”管家苍老温和的声音长长拖过来,“世子该起来用早饭了。还有世子昨晚交代老奴的事已经办妥,东西老奴也带来了,就等世子过目呢。”

    迷迷糊糊听着,宗寥在床上翻了个面,仰躺着揉眼睛,“等会儿,乏得很。”

    说完,把自己煎鱼一样往里又翻去。

    忽觉脸上一硌,宗寥伸手在乱发下摸了摸,从脸下掏出本厚厚的小书。

    眨巴了好一会眼皮,她视线才清明些许。

    定睛一看,拢回神思,宗寥笑了。

    这不是她昨夜心血来潮,秉烛看了一夜的销魂图文秘册嘛?

    犹记得,里面的每幅图都带有一篇描写生动的小故事,堪称图文并茂,有趣得很。

    正因如此,她直看到了鸡鸣时分熬不住了才昏沉沉睡去,至于书是什么时候滑手的,烛又是什么时候燃尽的……

    她一概不记得了。

    现在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不怕死的她把那娇美小皇叔又药了,还绑到了自己床榻上,情不自己地疯狂糟蹋他。

    正当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事了拂衣去时,身后一只大手倏然扼住她后脖颈,将她捆绑在榻,剥净她的遮蔽,揭穿她的秘密,掠夺她的神识,侵占她的所有……

    在仙境与魔域之境来回失神之际猛一把将她丢进暗室里,从此对她开始了日夜不停的折磨索取……

    每次完事后,那绝艳而狠戾的男人都会丢下一句“世子好手段!竟敢女扮男装来迷淫本王!骗得本王好苦!如今本王也叫你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

    可怜宗寥只能在黑暗里嘭嘭嘭拍墙悔恨。

    魂游了片刻,宗寥才明白那嘭嘭拍墙声不是她悔恨无门的求救声,而是老管家的敲门声。

    还好,只是一个梦。

    她那点不齿人前的欲望全在梦里解决了。

    把书册藏回暗格,宗寥爬将起身,哈欠连天地自己裹胸、梳头、扎好头发……

    末了,宗寥淡淡唤了声“进”。

    今日她穿的不算复杂,只一身紫襟玉白色交领袍,金线绣饕餮纹

    宽腰带,外披一件黯青色大袖衫;马尾般长长的发束顶端簪的是金镶翠玉冠。

    雍容大气而不张扬,气势内敛却显精奢。

    洗漱穿戴完,宗寥转着无神的眼眸寻向老管家:“让宗老久等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世子爷。”

    侍仆们应诺退去。

    宗老上前,从袖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纸笺交给宗寥:“这是世子昨儿吩咐老奴准备的白奴身契,你过目。”

    宗寥拿过,展开草草看了一眼:“不会查到我们云安侯府吧?”

    宗老道:“世子放心,老奴亲自去做的,没有露面。京中的人牙行自有规矩,只要给足了银子,这样的奴契随便做。”

    仔细瞧着奴契文书上的章印,宗寥问:“是真章吗?”

    宗老道:“绝对是官府的印,查不出来的。时下奴隶买卖盛行,像昆仑奴、白奴这样的外邦人在咱们晋南颇受欢迎,买个奴仆比买白菜还寻常,不稀奇。况且这些被买卖的人都是转卖来的无名无姓之人,官府一般也不会管。”

    “宗老费心了。”宗寥拱手。

    老管家哪敢承小主子的礼?

    抬起宗寥一双纤纤长臂,宗老惭颜:“世子使不得,折煞老奴了。”

    老管家去忙后,宗寥唤来斜雨贴耳交代了两句小话,斜雨领命离去。

    伸着懒腰,撑着腰杆,宗寥慢悠悠晃出门去用早饭。

    饭后在自家豪华雅致的花园闲转,这里巡一巡,那里站一站,欣赏盛春美景的同时顺道消了食。

    临近隅中,宗寥回到渡松院,吩咐下人在院里支了座,摆上些清茗小点……

    距离春猎还有七天时间,皇上和各宫各王府的妃子、皇子们已先一步启程去往西山行宫,御驾出行,不用看也知声势必然浩大,礼节必然庞杂。

    光是在路上就要耗一候时间,到了行宫之后,又是一堆皇家的繁文缛节等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要敬天之纪、要敬地之方、还要祭先圣贤勋等。

    那些大事轮不到宗寥上场,帝后在路上这几日她预备先悠闲悠闲,等那边事宜都操办得差不多了,她再赶马前去即可。

    今日祥云朵朵,光线时明时暗,温度不冷不热的,尤其适合在院里小坐休闲,享享清福。

    在书房里游荡两圈,宗寥挑了几本书抱在臂弯,长袖拂刮到画缸时,她脑里突然闪现出一张温柔优雅的男子面孔。

    “琵琶……什么臾?”宗寥蚊语低喃,戳了戳脑门,恍然才想起,“对,司臾。”

    找出那幅司臾的画像一道抱出屋,宗寥让人搬来个画架把画挂上,放在自己的摇椅前供她细细品鉴。

    一想到昨日南宫述发了狂似的提剑追杀她,宗寥就龇牙嫌弃。

    又想到昨夜梦里的他不仅又疯又狠,还霸道暴戾,还把她如此这般折磨……

    不由得宗寥就后背凉飕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站在背后看她。

    难道是对他做了亏心事遗留下来的心魔?宗寥心说。

    那不是形势所迫嘛!怎么能怪她一个人?

    看看那画上的公子——辰眸剑眉,面相清淡柔善,如朗月新风,可比那虽温柔但黑心的王爷顺眼多了。

    宗寥悠然品着茶,赏着美男,眼尾不自觉便弯了几分。

    画终究只是画,看了一会儿就不感兴趣了,想到司臾曾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宗寥心中一动,打算晚点要不就去会会他,看看此中有何种“私”情?

    一本线订蓝封的《怪志录》才翻了一半,缺觉的世子在摇椅上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混沌里,一阵脚步声渐渐靠了来,停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