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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宗寥懒懒睁眼便觉头昏脑胀,精神气几近没有,长长一夜似乎睡了又似乎没睡,犹记得上半夜她一直翻来覆去难受得直扯胸口束带。
那玩意白天缠着尚还能忍受,可到了晚上睡觉还缠着就跟被大蛇绞杀似的,没一刻好过。
后来也不知扯没扯松一些,混混沌沌就到了现在。
伸了个懒腰乏乏揭被爬起,冷不防她却被身旁一尊睁眼卧佛吓得一激灵,神情滞了一瞬,宗寥复才想起昨夜南宫述睡在身边的事。
胡乱搓了把脸,宗寥眼珠子转了转,先是垂颈去看胸口衣襟,发现还算隐蔽才缓缓扭头去看那人。
但见昨夜平躺而眠的人眼下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右手压在右耳下,身体应是微微曲着,衾被依然整齐,发丝依然顺滑,虽是醒着,他神色依然是平静的。
应该是平静的——眼睫眨得自然,表情像宁静的湖水一样恬淡,看见宗寥起来也没多一丝波澜。
这人也太变态了!宗寥咋舌。
后背跟着就凉了一下,鄙夷地瞧着他,道:“南宫述,你这是在练什么神功?愣得跟块木头似的,醒了也不知道赶紧走?”
“你打呼。”南宫述纹丝不动悠悠说。
宗寥脸色一绿:“吵着你了?”
“嗯。”
“没睡好?”
“没睡好。”
宗寥往四处扫量一周,见无称手的物件可抄,用脚踹了他腿一下,骂骂咧咧:“你是缺镜子吗?要不要本世子送你一块?瞧瞧你这白里透红,红光满面的呆鹅脸,还我打呼,我怎么不知道我会打呼?”
南宫述旋身下榻,温眸噙笑,淡淡说了声“逗你呢,别恼”。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有什么心事,说话总在控制着情绪。
优雅徐缓地把乌黑缎丝撩至背后,抚平衣衫,他又道,“我睡好了。你也太能睡了!睡到了现在还两眼发青。”
揉了揉困顿双眼,看了看明亮的天色,宗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吧。”南宫述道。
“辰时!”宗寥一骨碌翻下床,套上靴,嘴里念念有词:“你醒的早也不知道叫我一声,等会我要去晚了姑母又该唠叨了。圣上也会说我不积极,说我没做好带头作用。唉,我又不想当什么榜样……真是,老把我供那么高做什么?站得高摔得疼。”
南宫述垂着忧郁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才浅浅应话:“我也才醒来不多时,看你睡得沉,没忍吵醒你。别慌,你现在去也是站那儿听他们废话,过了那些繁文缛节再出现不迟。”
急吼吼擦了把脸,漱了口,宗寥转身去翻要穿的衣裳,边说着:“你不知道,太子姐夫病了,都没来参加围猎,昨日就见姑母一脸忧思,心里约是不大畅快,我近日还是乖一点的好,少给她添堵。”
习惯使然,她一时忘了昨夜是和衣而眠的,盖上衣箱,转身过来推着南宫述双肩出屋:“你赶紧回去更衣吧。”
南宫述徐徐转身过来,垂眸看她:“要不要我来替你更衣?你来时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跟着,就带那小子能做什么?”
说着,他原带一些谲笑的颜眼神慢慢变得晦暗,想起那个棕发碧眼稚嫩俊秀的男子,整个人就像咬了口梅子似的酸得牙扯心肝似的难受。
看那小子昨日对宗寥奇奇怪怪的态度和他看人时丝毫不畏惧的眼神,怎么看也不是个普通下人,甚至就不是个普通人。
“用不起王爷这般金贵的下人。我那两个护卫原想跟来的……十三也知我身边群狼环伺,带来说不定会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让她们自行安排了,依她们的性子,此刻不定在哪儿呢。至于瀚嘛,”宗寥下意识压低声音,“你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吗?”
“旭王丢给你算计季王的那个北燕人。”南宫述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聪明!”宗寥笑嘻嘻夸赞。
南宫述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句夸赞是用来侮辱人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傻子说的是呢。”宗寥呵呵笑。
瞧着她随时都能摆出一副欢脱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是事,可她却又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慌慌张张,真是看不懂她。
南宫述想着,心里忽然郁涩。
沉下气息,南宫述阴郁的眸色猝然森寒,厉厉瞳光投在她笑靥渐敛的面容上,一步一顿欺近……
又是要做什么?
预见高挺身形如泰山压来,宗寥第一反应就是——闪。
可想她一步还未迈出,一只大掌倏地截揽下她,捏住她柳腰猛一把将人贴到了腰腹上。
南宫述幽幽道:“你非要来挑战我的忍耐力吗?”倾身凑近仰弯下去的韧躯。
宗寥扭脸让开垂落到脸上的缕缕发丝,眨着眼睛,苦笑:“不要小气嘛,生气老得快,会变丑的。”
“嗯……”南宫述冷冷拖长一个意味深长的喉音。
他目光灼灼,宗寥不敢逼视,一再退缩,一再仰颈,长发已逶迤在了地板上,拱成桥状的细腰再弯就该折了。
“不是,王爷天姿无双,不会老,不会老……”说着,宗寥运力至腰上,想要一鼓作气挺身而起,却是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眼看就要磕地上。
“倒霉”刚到嘴边,她一整个就被人紧紧抱入了怀,是真的紧,紧得她都没办法呼吸,紧得像是要把她镶入他胸膛。
前胸被他勒得疼,宗寥吃力说道:“你想……箍死我啊?”
南宫述不说话,把她抱得更紧三分,把她“坚实”的胸部使劲抵进自己胸膛。
动作间,他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身体去磨蹭她的那片“结实”,一只手掌住她后背,覆盖了她大半纤薄背部的雪白大手亦是聚集了大量感知。
透过层层布料,他感觉到了她的背似乎不是通体的平滑,在那些布料下,他摸到了一些厚实的褶痕。
她的胸前也不是肉感的结实,而是硬邦邦的……
南宫述的手逐渐颤抖,还越抖越厉害,凝聚的神思蓦然被什么狠狠冲击了一下,痛得他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短促而沉重。
四下空气是静止的,听得见他促而急的杂乱的呼吸。
“南……南……咳……”宗寥欲言不能。
交颈相拥无法动弹的一颗脑袋愈渐充血,呼吸困难得憋红了脸。
南宫述过耳不闻,他现在的思绪极度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