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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软糯馨香在嘴里慢慢融化开来,舌尖唇齿里包裹的是满满的甜蜜和温暖,陆暄仪慢慢地咀嚼,一个没留神间,陆暄仪竟下意识地侧了侧头,对上的就是赵昀全神专注地眼眸,从那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里,陆暄仪看到了手足无措又满脸通红的自己。
“陛下......”陆暄仪咽下了玫瑰饼,才糯糯开口,却被赵昀温热的手指覆住了唇:“暄仪不是说,没有外人的时候要以夫君唤朕么?”
陆暄仪仍然是心跳加重,手足无措,尴尬地干笑一声:“是。夫君,今日这倒是把暄仪弄糊涂了,唱地是哪一出啊?”
赵昀将手指抚摸到陆暄仪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下:“难道非要师出有名才能偷回闲,陪暄仪松泛松泛么?”
陆暄仪看着他,眼神里可完全不相信。
“陛下,”陆暄仪将那一块剩下的玫瑰饼都自己吃下,才说道:“您这是糊弄妾,如果真是为了万美人,您真不用这样,其实妾并没有生气。妾是皇后,是您的妻,与一个小小的美人怄气,犯不上。”
赵昀点了点头,再次拉陆暄仪在怀里,慢条斯理道:“那,这可都是暄仪说的,不是朕说地。不过么,今天请安的事朕也听说了,朕已经传了口谕罚了万美人两个月的份例,其余的待她生产之后,再由暄仪定夺如何?”
陆暄仪又要坐直了身子看赵昀,被赵昀握住了纤腰,并不需她乱动,又道:“今日其实与万美人关系不大,虽然朕确实是对暄仪有点儿想法,但是另一件事儿。”
陆暄仪没有问,心里腹诽,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于是,赵昀就说道:“等过了年,宫里的事都让暄仪操持罢。”
陆暄仪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是皇后,也是朕最信任之人,这些事理应是暄仪来操持,朕才最放心,”赵昀自己吃了一口玫瑰饼,眼睛却是一刻没离开过陆暄仪那水汪汪的眸子;“朕听说是你提出宫规里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其实这也是替朕说出来了,宫规里有好多规条还是太祖高宗那会定下的,如今大宸立国都已经过了百年,有些东西是得改。要改就要认真改,仔细改,容不得他人置喙。”
赵昀说地很慢,一字一句,却也带着不容拒绝地坚定。
“门口那两株绿梅树送从宫外移进宫的罢?”陆暄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么,朕让人从江南运来的,”赵昀颔首,满眼地笑意:“从朕发下旨意到今日一早入宫,也有一个月功夫了。”
“一入宫就送来这儿了?”
“自然。”
这下陆暄仪心里明白了,想来还真如赵昀所说,并不完全是万氏的事。赵昀不是糊涂人,万氏即使有孕了,赵昀多去看她几次,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妾来哄她。
可今日这一出也确实太刻意了。
陆暄仪又不怀好意地打量了赵昀一眼,自己端了茶杯喝了口茶。
“暄仪喜爱花草,这点儿微末功夫就当是朕辛劳皇后一两月后管理后宫的见面礼,”赵昀唇轻轻贴在陆暄仪的面颊上:“后面也还有朕给暄仪准备的礼物,暄仪就等着收就是了。”
陆暄仪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地笑,她做皇后蛮大慢算还没有半年,与赵昀恐怕也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他也犯不着这样来讨好她,不过话说回来,陆暄仪也不算是不知足的人,皇帝能拿出这样的诚意来,她就受用,还是理所当然地受用。
即使是私下里,皇帝这样宠着她,她也是有点儿小小的得意。
那两株绿梅树也好,还是从千鲤池门前到璃仙小馆这一路两旁的各种珍惜花朵,都不是凡品,一定是极为用心呵护培育的。陆暄仪还未入宫前,就曾听说过江南那边儿稀罕的梅树,也是不下百金的。
于是,陆暄仪笑了,脸颊还是发烫,心跳地也还是快,可这笑却是发自内心。
“是由着暄仪一人打理么,德妃姐姐那里就歇下了?”陆暄仪问。
“承德八年时就跟着章顺皇后学习宫务了,十年时章顺皇后有孕,直到后来生产,也都是德妃在管理宫务,算起来也是五年有余了。”赵昀的口吻很平淡,眼睛里也并没有异样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也很平和。
这也是第一回,她听见赵昀唤先皇后袁氏的谥号。
没有明说,但陆暄仪心里是明白了,德妃是歇下了,那么之前习理的宁修仪、王昭仪、程淑仪自然也要歇息下。
“朕会让宫正司的女官们来帮衬你,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慢慢儿地来,慢慢儿地上手就是了,”赵昀握着陆暄仪的双手:“交接宫务也不要急,一步步地做就好,朕不会设置时限。”
“妾还想躲个懒的,佑儿那孩子就懂事的很,妾平日里无事也不多操心,”陆暄仪佯作撇嘴模样,手心却不自觉地在赵昀的手掌里动了动:“眼看着这快活日子就没几天了呐。”
赵昀失笑:“你这妮子还计较上了,”又将陆暄仪的手握地更紧,让她不能挣扎:“都是朕惯地你。”
这话陆暄仪就不能忍了,你惯地我,你惯我什么了?
我要真不借题发挥,说一说宫规的事,你还真打算让德妃越俎代庖多久?
真要指望皇帝,那还不得猴年马月去了。
一碟玫瑰饼吃完,一壶君山银针快要见地,也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了,邓远探了探脑袋,请示赵昀是否还要添茶水,赵昀摆摆手,对陆暄仪道:“回凤仪宫罢,今日多陪会儿暄仪。”
陆暄仪笑了笑,没有说话,很自然地挽着赵昀的手臂起身,流影进来伺候着穿好斗篷,这才出了璃仙小馆。门口的两株梅树,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赵昀已经早早吩咐下去,移栽到凤仪宫,路两旁的花盆也都有小内监们在收拾,自然也是要送去凤仪宫的。
赵昀还真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对,应该是早就有安排,夫妻俩坐着暖轿回到凤仪宫时,邓远身边的几个小徒弟就已经将赵昀的奏折抱了来,来回跑了三四趟,可算是忙活好了。
午膳的菜肴还是跟平时差不多,多了宁修仪送来的察恪尔美食,以及一道萝卜牛肉汤,赵昀喝了三碗,不光自己觉得好,打赏了厨子不说,还让邓远带着食盒去景文殿给大皇子大公主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