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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顿足,妹妹将嫡公主三字咬地格外重,不禁愕然:“什么成全我?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还用想么?”二公主也停下脚步,但却不肯面对大公主:“从前你在凤仪宫住过,往大了说,你也能算半个嫡女,就算比璟晔逊色一头也比我们这些庶女高一头。人往高处走,这话可一点没错。”说完,二公主又往前走。
大公主听罢气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二公主的身前,刚离开德涵九洲,身边有来往的宫人向她们行礼请安后离去。大公主面上一红,就拉着二公主的手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
二公主挣脱了大公主的手,怄地跺脚:“你做什么?”
“玉尘,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大公主的雪白的脸涨地通红。
“我都看见了,你也休要瞒我,”二公主冷笑:“方才璟晔她们要去后殿玩耍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快要粘到璟晔身上去了,还说你不想跟嫡公主亲近?”
“她们都是我的妹妹,我难道不应该亲近么?”大公主反问:“还是说我只能和你亲近,不许我和别人亲近?”
“我不许你和别人亲近?呵呵,真是好笑,难道追着我出来的人不是你么?”二公主不甘示弱,声音也高了几分。
“你!你简直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大公主气地手握成了拳:“若是母妃泉下有知,你叫母妃如何安心。”
“你别提母妃!”二公主登时色变,伸手指着大公主:“你没资格提母妃!”
“两位公主这是在说什么话?”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个公主的说话,大公主循声而望,二公主也立时回过头去看,竟是平时很少遇到的良淑仪。她正扶着婢女的手,款款散步,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公主。
一瞬地惊慌后,二公主又恢复了寻常的神色,草草向良淑仪行了一礼,就不说话了。大公主也向良淑仪认真地行了礼,然后笑道:“叫娘娘您看笑话了,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罢了。”
“原来如此。”良淑仪笑意不改,目光在两人脸上淡淡瞥过,也没有要追究二公主行礼草率之事,良淑仪已经是从三品的娘娘了,身为长辈她理当能受两个公主的礼,除了嫡出的公主与皇子、太子外,她是可以不向庶出的皇子公主行礼的。
“我正要和妹妹回迎春殿休息,就不耽搁娘娘您散步了。”大公主说完就拉着二公主的手要走。
二公主也不好当着良淑仪的面去挣脱姐姐的手,也就跟着姐姐走了数步,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就属你最有礼貌,见着个人就要行礼,她也不过是个异国人,凭什么......”
良淑仪恍做未闻,唇边一点浅淡的笑意也渐渐消散。
下午,璟晔和文茵在德涵九洲玩地累了,也没有回去,就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并更衣后,就留在了南偏殿里歇午觉。三公主也不好再叨扰,玩了近一个时辰,也就回了迎春殿休息。
“中秋前回宫不必带修儿。”赵昀淡淡的声音传进陆暄仪的耳中。
彼时陆暄仪也简单地沐浴过,换了身菡萏图案的寝衣,在桌边缓缓地梳着头发,露出一段雪白如玉的脖子,听罢赵昀此话,故作微不可闻地一叹,然后放下手中的犀角梳,转身对赵昀:“夫君这是气话。”
“真不是气话,”赵昀摇头,此时他并没有多少睡意,男子和女子不同,昨晚那点功夫他不至于困倦,早上两个皇子的这一出愈发让他睡意全无,他半靠在床头,看着陆暄仪的背影:“你也看见了,能有三分悔意那跪也不算白罚。”
“可是孩子毕竟还小,再教导着......”
陆暄仪的话被赵昀浅浅地一记摆手而作罢,她只得叹口气,梳过头发将犀角梳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依偎在赵昀的怀中:“既然陛下主意已定,暄仪会让内务司好好打点,不过您也不用太过生气,过两年懂事了就会明白您的苦心了。”
赵昀颔首,陆暄仪也就上了床,躺在了赵昀的怀中,在陆暄仪快要睡着时,听到了赵昀极轻地一声:“不晋程氏的位份还真是明智。”
陆暄仪睡沉后不久,赵昀就悄声吩咐了邓远:“传谕程氏,教养二皇子无方,降为淑华,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以观后效。”其实赵昀想罚的远不止如此,他原本还想把永宁宫的庶务都交给良淑仪李氏,一个宫里的庶务并不多,赵昀是有心重用良淑仪,不过眼下良淑仪有孕,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转眼就是七月初一,恭嫔也在这天确定有孕,已经快两个月了。一时间宫中竟有四名妃嫔有孕,消息传到宫中,太后也连赏了三次,不仅是有孕的妃嫔,就是陆暄仪,还有皇子公主们,衣裳、物品、食物样样不落,还有俸禄,太后同样下了懿旨,赏了颖昭容、良淑仪、恭嫔以及纯贵人三个月的俸禄。
纯贵人是预产期是冬月,其次是颖昭容,在腊月生产,良淑仪和恭嫔则都是明年春天了。
子嗣兴旺赵昀当然高兴,这四人无论如何也能再为他生下一到两个皇子,皇子越多,二皇子这样扶不上墙的泥自然也就不会再被赵昀放在眼里,多花心思了。闲散的宗室,凭大宸现在的国力,再养一堆也不是养不起。
到了七夕这天,太后打发了钟嬷嬷过来行宫,道是已经将张家的五姑娘接入了慈寿宫中居住,想等陛下回宫相看后赐下一门好婚事。
赵昀默然一瞬,也就答应了,另外吩咐邓远传话内务司,好好赏赐、打点下所需用品,旁的话是只字不提。
颖昭容的母亲出面这两三年间在圣都相看宅子的事,赵昀可不是完全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赵昀也猜到了几分,只是母后不提,他也权当不知道,不过这个时候提起了张家五姑娘住进慈寿宫,那意图也就再明显不过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