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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先生,凌小姐到了。首发www.zhuishubang.com”珞席奕恭恭敬敬地冲着他的背影颔首。
子苏眼角微微一跳,只听沙发那头沉沉地“嗯”了一声,“你回去吧,明天上午九点过来。”
“是。”
等到珞席奕一走,子苏动了动身子,一时间有些踌躇,她长长的睫毛不安地垂了垂,刚准备走上前,聂昱谦倒是发话了,“我不喜欢等人,以后我让你过来,你就马上过来,如果你在我规定的时间赶不到,我很乐意在这里给你留一个房间。”
子苏憋了一晚上的那口气越发地膨胀起来,这个时候忍无可忍终于反驳出声,“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现在几点了,我已经赶过来了,你还要挑三拣四”
“我挑三拣四?”他倏地起身,换下了一身的正装,身着黑白条纹居家服的他少了几分凌厉逼人的气势,倒是多了几分儒雅,只是那薄唇之中逸出的话语却是丝毫不改那股咄咄逼人,“记住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用肉.体偿.债的人,有资格怪你的金主对你挑三拣四?”
“聂立言你”
“泡一杯咖啡上来。”
子苏气得浑身发抖,他却是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双手插兜的摸样平添了几分翩翩公子哥的桀骜不驯,低沉的男声伴随着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吩咐着,“少糖少奶,送到三楼的书房。”
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子苏从未像现在这样,不仅仅是觉得绝望,也不仅仅是有被他在言语上羞辱过后的痛彻心扉,更多的是无力。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满满的都是委屈,可是更多的还是愧疚,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逼着自己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她是真的身心俱疲,被那种说不出来的沉闷感压得连呼吸都那样的困难,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捏紧的拳头渐渐地放松,她仰起脖子对着水晶灯短暂地闭了闭眼,喉头的那一股苦涩用力地咽下去,她在心中暗暗地告诉自己,会过去的。
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过这条路,一定可以的
咖啡,他要咖啡是么?
现在是恨不得将她当成佣人一样使唤,金主?
那么她就是他的情.妇了?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从未婚妻到情妇脚步刚刚一动,脑海却是忽地一闪,陡然想起了什么。
——他刚才说什么?
一杯咖啡少糖、少奶?
他是这么说的么?
她不会忘记,聂立言以前喝咖啡最喜欢的就是多糖多奶。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喝过无数杯的咖啡,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的口味是什么?
他每次冲一杯咖啡就要比别人多放一块糖和一勺奶,否则他是绝对喝不下去的。
可是刚才他却说少糖少奶?
子苏一时间有些发怔,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毫无任何的预兆,在自己结婚的那一天聂立言几乎是从天而降
可是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残暴。他连说话做事的方式,都不一样了,他甚至还是暗欲的幕后大老板
他真的变得太陌生了不是么?
不仅仅是一杯咖啡的口味,他真的有太多太多不一样的地方,难道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这样陌生么?彻头彻尾的改变
可是,他分明就是聂立言啊,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和聂立言相同的两张脸?
再说,如果他不是聂立言,那他会是谁?
越想越是觉得离谱。
子苏忍不住咬了咬唇,用力地甩了甩头,伸手捋了捋耳鬓的碎发,呼了一口气,喃喃地告诉自己,“别多想了,他不是立言还有可能是谁呢?也许他只是换了口味而已毕竟五年了,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稳了稳心绪,她转身就找到了厨房,果然看到有一架咖啡机放在边上,她在边上找到了咖啡豆,等咖啡煮好之后,她特地少放了一勺糖和一勺奶。
送到书房的时候,聂昱谦正埋首在处理文件,和所有成功人士一样,哪怕周身都是温馨的暖色灯光,却是丝毫不能减轻他身上那种冷硬的气质。
子苏端着咖啡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这才轻轻地走了进去,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她斟酌了一下,开口,“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晚上我要回家”
“很赶时间?”聂昱谦头也不抬,握着名贵的钢笔在一页一页的文件上面行云如水。
子苏漫不经心的眸光反射性地扫过一眼,下一秒,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他的笔迹
她眨了眨眼睛,几乎是有些不太确定,可是重新扫过去的时候,他却已经翻过去一页。那纸张清一色的都是法文,她虽然不会看不懂,但是这么倒过来看显然是不能一下子看清楚上面说的是什么。
只是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她一眼瞄过去的时候,他的笔迹怎么那么陌生?
子苏的一颗心几乎是要提到嗓子眼,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的,那是一种力透纸背的刚毅弧度,可是聂立言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曾经还是同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绝对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笔迹几乎是和这个男人一样,浑身散发着的都是一种王者气息,又仿佛是与身居来一般。
聂立言却不是这样的人
子苏怔怔地抬起眼来,带着一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的目光,狐疑地看着他。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三个字——他是谁?
他除了有一张和立言一模一样的脸之外,身上又有哪一处是和以前她所认识的立言一样的?
就算说一个人可以连脾性都改变的那么彻底,连口味都换了,那么他的笔迹,又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陌生?
长久的寂静,聂昱谦手指轻轻地转了一圈,耳边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反倒是感觉到头顶有一道视线正望着自己,他深邃的眸光停在文件的某一处,心咚一声,陡然想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一动——
下一秒,他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子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一整晚都不回家不太好。”四目相对,子苏的呼吸一窒,却是十分镇定地眨了眨眼,然后平静地开口,“我看你好像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
“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只是让你泡一杯咖啡?”聂昱谦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子苏的错觉,总觉得他看似平静的眸光之下,却是有一股强大的穿透力,像是要看透自己的心。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海里乱糟糟的闪过太多的念头。
——他不是聂立言?
可是如果他不是聂立言,那么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长得和立言一模一样?他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立言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也太过可怕。但是却又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兹兹地冒上来,怎么样都压抑不住。
子苏的眼神一闪,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暗暗抿唇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首先是不能自乱阵脚。
对,她和聂立言认识了那么久,他有太多的习惯是自己所熟悉的。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几天,她因为太过慌乱,而从未去真正地观察过他的习惯。
她应该要留点心的。
“去洗个澡。”见她长时间不说话,聂昱谦忽然起身,悠闲地拉了拉衣袖,绕过大班桌走到她的面前,一转身,就将思绪混乱的子苏大力地压在了大班桌上,“你知道么?我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小脑袋里一直想一些别的事情,在想什么,嗯?”
胸.部被他坚实的胸膛挤压着,耳侧是火热灼人的鼻息,子苏一动,就被他一手攥住手腕,聂昱谦伸出另外一只手扭着下巴转过脸,她慌乱的眸子直直对上他暧昧的目光,“是在想一会儿要用什么姿势?还是在想要怎么脱身?”
他刻意咬重了“姿势”两个字,说话的时候更是有意无意前抵身躯的轻撞,子苏的脑海再度想起那天跪行喘息时的羞辱,一瞬间脸色通红。
只是这一次,先前被他戏弄讥讽的满腔怒火,在那一个个不堪的画面中,渐渐平息,就似火山喷发后死寂的灰堆,连丝余热也感受不到。
“聂先生,你喜欢什么姿势?”
微微一怔,继而满目的惊愕,聂昱谦抚弄她唇瓣的手不由停顿下来,轻轻皱眉,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她所熟悉的讥笑,“原来是在想什么姿势么?”
“你喜欢什么姿势我都配合。”淡淡一笑,子苏抬高下巴转过脸,用力地抽回手解开颈下的扣子,“做吧,不是说了四百次么?你满意就行,你是我的金主,我用肉.体偿债的,一定会让金主满意的。”
不管他是谁,她既然有了怀疑,自然不会再稀里糊涂地放任。
但是子苏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她的怀疑她不能表现出来,反正走上今天这样一条路已经别无他选,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松他的戒心。
是不是聂立言都好,她都会和他周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