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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发现?”
上官饮凌将匣子放在一边,抬起头看向徐运。
“刚刚调查发现,太后除了盐产,对南方的布料丝绸运产也有干预,还有其他产业,有利润的,她都派了李明海参与。”
之前他们听张友福说了太监一事,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那个太监是谁,但是大人就已经有怀疑是太后娘娘了,毕竟在后宫之中为所欲为还不会被察觉的,也就只有久居安静的慈宁宫的太后可以做到。
经过他们走访调查,最终确定,的确是太后在操办这些事。
而且早在当今圣上还没有即位之前,太后娘娘为了支持当今圣上的势力,就已经开始利用这些行业压榨出来的利润买通朝堂中的大臣。
原本她若是只压榨些钱财,定是不易被人发现,可是她一旦开始运用这次钱财做坏事,就注定是隐瞒不了太久的。
当年的太后娘娘,并不是皇后娘娘,一直到先帝死后圣上即位,才被封为太后娘娘。
简而言之,太后娘娘为嫔妃之时,并不受宠,若不是因为圣上年幼奇才,先帝不会决定将皇位继承给圣上。
一直听闻,先帝当年有一个极宠爱的妃子,虽然身后没有家族势力傍身,可是一路连升,最后升为了和当年太后一样的品阶,都是妃位。
听闻后来这位妃子怀孕,先帝偷偷从民间找来神医把脉,确定了是位小皇子,便允诺那位妃子,若是这皇子将来德才兼备,就培养他替代圣上成为未来的皇上。
李明海当时在后宫中打点得当,颇有人脉,辗转从那妃子的贴身太监口中得到了这一消息,太后彻底坐不住,想尽办法让那妃子早产,诞下一名死婴,以此宫中便有传闻那位妃子身有异症,被厉鬼附身,那妃子也神情恍惚,有一次疯癫一花瓶砸在了先帝头上,清醒之后羞愤难当,第二日便被发现上吊而亡。
之后先帝也一蹶不振,为那妃子伤情伤心,太后顺势让皇上逐渐总理了朝中大小事务,加之她买通了朝堂中的几大官员,圣上也的确有天子之才,圣上在百官和百姓的心目中成为了圣上的不二人选,先帝便将皇位交给了圣上。
这太后娘娘原本也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并不祈求什么地位品阶,当年的后宫中她是唯一的妃位,是离皇后位置最近的人,可是她没有竞争后位,就说明她对皇后之位是没有欲望的。
可惜后来被逼的不得不害死那个妃子的孩子,只为了自己的儿子。
自古以来,皇位争夺,就是一场不见血光的生死之战,兄弟阋墙之事自古以来就常有发生,后宫之中的血光不少于江湖。
可惜这太后娘娘已经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皇上的位置,可她竟然贪心作祟,还不肯罢休,圣上即位这十多年来,竟还没有收手。
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大梁宛若一块坚实的木头,上好的木料便被这样的蛀虫一步一步慢慢蚕食。
他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豁出去他这条命,也一定要让太后为她做出的事情负责。
“大人,您既然铁了心要调查盐产一事,为何还同陆离他们说你放弃调查了?”
有他们几个好朋友帮忙,难道不是事半功倍吗?
“若是寻常案件,我定不会如此说。”上官饮凌深吸了口气,“这次我们面对的是当今太后,还是莫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他们在太学之中正如鱼得水,未来一定是朝廷的栋梁,若是如今就因为太后一案受到波及,让圣上心生嫌隙或者直接降罪,这对他们就太不公平了。
本来就是他将他们带到都京城来的,他说好会护住他们就一定会护住他们。
就算未来护不住了,也不能在此刻拖累了他们。
就当这是他解决钱大有案之前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个案子过去,他恐怕就没有办法继续维护他们了。
徐运不仅叹气。
大人想的如此周到,他就更担心大人只身赴险了。
“大人,属下没那么多顾及,也不求高官厚禄,只要能跟着您,死也愿意,这事儿您千万别扔下我一个人闯。”
“好兄弟。”上官饮凌起身,拍拍徐运的肩膀。
特案司的兄弟都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能连累他们。
“将我们搜集的证据整理成册,明日早朝,我要同圣上坦言。”
若是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把一切退路都斩断,他就没有办法让太后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圣上不能徇私,他也没有退路。
下午,陆离一行人到了太学,用过晚饭,陆离躺在寝舍的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总觉得眼皮隐隐的跳,心里慌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的,贸然萌生出来,让她觉得莫名头疼和心慌。
“俣俣,我有些心慌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眼看着入冬了,天气一日冷起一日,这寝舍中的火炉也不怎么暖和,加上陆离一直回了家一趟,料想受了凉也说不住,“阿离,你且躺着,我烧壶热水给你喝。”
江俣俣坐在炉子前,用瓷壶烧了一壶热水,寝舍之中很快热气袅袅,江俣俣将热水倒进茶壶里,刚准备把陆离喊起来喝水,回过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江俣俣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心的将陆离的靴子脱下来,替她盖上了被子,又取了个小的暖手炉,放进了她的被子里。
一夜很快过去,天大亮,窗外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这才刚刚过立冬半个月余,离冬至都还有十日多,竟然就突然下了如此大的一场雪。
上官饮凌起床进宫之时,天色还黑着,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满地,只有马车轧地的声音,整个世界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他掸了掸披风上的雪,手里握着他将要呈给圣上的铁证。
马车走了阵子,很快到了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