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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暗中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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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日轮听到这种笑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恐怕有五十年没试过这种心情了。总感觉眼前的贺千霄陌生又熟悉。

    “不要装神弄鬼。”和日轮把心一横。

    贺千霄毫不畏惧老将军的气势。在她眼里,这些人同样是阴险卑鄙,欺压成性,她没有把他们当作人。“装神弄鬼的怕是你自己。刘韦已经不是什么千户身份。”

    说完,她手掌轻翻,把应天府尹的奏折吸到自己手里。接着说:“这就是证据。你说什么刑法不能用在你的民族身上,请问,这是哪条律例说的?阿蓝贵族尚有触犯国法之时,你不过是西域胡族,能凌驾国法?至于刘韦不能受惩罚,更是荒谬。和日轮,如果刘韦不能被刑法限制,那么,你如何能够以剿匪不力为理由,剥夺他千户的身份呢?”

    和日轮愣住了。

    道理谁都懂,只是她敢说出来,她敢跟他较真罢了。

    “本捕头如今就要捉拿刘韦归案。你有本事,就来跟我抢。可是我怕你既抢不过我,也抓不住他。”贺千霄笑吟吟地。

    和日轮看着一动不动的刘韦。他紧闭着双眼。但三岁儿童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气流。

    如果是片刻之前,和日轮会命令士兵冲上去。经过方才看贺千霄对战刘韦,他才明白,刘韦的能力,并非寻常的兵马可以对付。

    真是小看了这个卑鄙小人。当初和日轮就认为刘韦居心不良,图谋他的地位和财富。想不到,刘韦竟然身怀绝世武功。看来,他图谋的远远不止将军女婿这点好处。

    经战多年,和日轮见惯了尔虞我诈,一看刘韦的实力远超于他,却做小伏低这么些年,立刻嗅到了不妥的气息。

    目前确实只能依靠贺千霄把刘韦抓住。和日轮琢磨了一下,又站远了几步,才说:“刘韦确实触犯了国法。贺捕头要办案,也要讲先来后到,权责归属。刘韦犯的法,犯的是我们胡族和阿蓝族的法。你们锦夏和庶民的法,不能在刘韦身上讲究。你能听懂吗?他犯的是我的法,只有我能惩罚他。他无论对你们做了什么,都不算犯法。你们的法,不是法。”

    楼上李潼关和风尺寄二人对视了一眼。

    李潼关眼里是惊讶,怀疑,和心虚。风尺寄眼中平静无波,只是看了李潼关,也没有说任何话。

    李潼关从这种无声无情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冰冷。和之前温暖斯文周到的风弟不太一样。

    他逃出京城之前,从未知道,原来京城之外的世界,不是按官阶来计算身份的,是按族裔来计算。哪怕刘韦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哪怕贺千霄来自京城,也不能办刘韦。

    纵然是李潼关,身为一品带花,却被巴哈尔说抓就抓。

    如此一来,锦夏族还会有人愿意做官吗?

    如果锦夏人都不做官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潼关一路走来,发现锦夏人的衣食住行和当官手法,好像更合理些。既能效忠新帝,又能让百姓不至于无心过日子。

    要是锦夏人都不当官了,锦夏这一套就没办法用在朝廷中。那岂不是又会像漠北那样,大家只能靠打仗来解决问题?

    李潼关脑子有些混乱。锦夏人好像很好,会做官,也会玩。他也愿意过锦夏人的日子,而不是过漠北那种粗俗不堪毫无讲究的生活。但是,如果都用锦夏人,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朝廷里的官员都能像风弟这样,温文尔雅又能把事情安排妥当,那新帝就不用愁了。

    他想得出神。

    风尺寄哪里知道李潼关在打他主意。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楼大堂。众目睽睽,他没办法出手帮助贺千霄。

    他有些担心贺千霄会被刘韦伤到。毕竟贺千霄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彻底痊愈。

    “强弩之末,强行逆天。”

    监狱中那名老者的话回响在他耳边。

    要想个办法,尽快以真实武力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这样才能明着帮助她,不让她孤军奋战。

    贺千霄无形之中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暗中做好戒备,手上已经扣住了几枚银针。

    那是她的独门暗器。

    和日轮背起双手,用手在背后无声地打了个手势。

    门外突然闪进来八个士兵,他们手上拉着一张大渔网,奋力撒开,猛地将贺千霄和刘韦兜在网中。

    “卑鄙。”贺千霄峨眉高耸,手中长剑翻飞。

    刘韦发狠,却是冲着贺千霄来。

    那渔网材质很特殊,贺千霄的长剑一时砍不断。

    和日轮看着贺千霄和刘韦在逐渐缩小的渔网包围之中缠斗不休,笑意慢慢爬上眼角。

    年轻人,只会耍狠斗气。不知道什么叫做部署。他行军打仗那么多年,怎么会对这么两个人就束手无策?

    贺千霄皱起眉头。确实大意了。她一边对付刘韦,一边砍杀那八个士兵,防止他们进一步收网。

    风尺寄看得分明。李潼关感觉到他有些紧张,便用气声问:“怎么了?”

    风尺寄垂下眼看着蹲在窗框底下的李潼关,不急不慢地说:“情况不太好。”

    李潼关一听,满脸焦急,顿时要站起来,想了想,又蹲下去,继续用气声说:“咱俩大老爷们,躲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丢人?”

    他心直口快,并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一句把风尺寄也一起骂了。

    风尺寄嘴角微微勾起来,笑着说:“这么说可就小瞧了贺捕头。不过,我钱庄掌柜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应该能帮得上忙。”

    风尺寄不露痕迹地掀开自己盖着的大兜帽,貌似无意之间,兜帽上一根金色的羽毛飘出了窗外,晃晃悠悠地落下一楼大堂。

    羽毛比一根线还要细。在空中,被阳光照得闪了一道金光。

    这微不可见的光,落入钱庄大掌柜的眼中。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站在和日轮的身旁。看上去,像是寻求和日轮的保护。毕竟没人会让敌人攻入主帅的身旁。

    和日轮也不在意。他也不想大掌柜趁乱走了或者被殃及。

    大掌柜早就看见了贺千霄手中扣着银针。他走了几步。

    极巧妙的几步路,就让士兵的包围圈稍稍开了不到三指宽的缝隙。

    从贺千霄的角度看来,和日轮的头,正好暴露在这几指宽的缝隙里。

    贺千霄一直留心着和日轮。见机不可失,她扬起手,三根银针嗖嗖嗖地射入和日轮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