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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程美心擦掉眼泪,爬起来坐到旁床边
“还有,我隐瞒你们病情,一个原因是怕外面的人知道,提前动手。另一个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安安还小,她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你们尽量避开她,暂时先别让她发现了,这一时半刻我应该是死不了的。但是活不久了,让这孩子慢慢接受人生老病死的过程,对她冲击力小一点,一定,一定要替我守护好这个孩子,咳咳”
程老激动的说完,直接咳得很厉害,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喷到坐在旁边的程美心身上
“爸爸!”三个人着急的喊着,扑到床边
“咳咳,没事,你们妈妈等我太久了,我让她等太久了…我该去见她了,你们到时候替我换上我结婚的那套西服,收拾干净点送我上路,我怕你们妈妈见我太老太邋遢认不得我,还有把我跟你们妈妈合葬在一起,咳咳”程老哆嗦的擦了擦嘴角的小学啊,虚弱的靠后躺着,笑着看着这三个哭得不行的孩子
“行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哭走我仅剩的阳寿了!”程老说完,三个人硬憋住悲伤,擦干眼泪,红着眼看着虚弱的父亲
三个人脑子好像突然想起好多关于小时候的一切事情,跟电影播放似的。有穿着制服挺拔威严的父亲,温婉优雅弹琴的母亲,还有拿着书蹲在墙角认真读书的程吉晋。一家人在大院里嬉闹开心的画面,仿佛就是昨天的光景,可现下不知时间怎就悄悄溜走,他们也已从孩童成人父母,父亲也已苍老憔悴油尽灯枯。你以为时间过很慢,其实它一直在飞快的流逝,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生早已过半。
三人面色凝重的从程家离开,程老也已经歇下。这一次这三个真的是各怀心事,认真的计划好怎么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战争。
程吉峰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坐在55楼办公室,坐在窗边看着下面丁点大的人流和车辆,从白天坐到了晚上,办公室的灯也没开,他如同和黑暗唯一体似的,瞬间苍老憔悴了很多,整个人很颓废,他打亮了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抽完一支又捻灭,又抽一支,喝了半瓶的伏特加。
坐到10点多的时候,他突然烦躁的站起来,拿着钥匙驱车直奔程美心家里,疯狂的按门铃,程美心家住的是顶层两层复式,这个房子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程老买给她当嫁妆的。
程媛媛走出来开了门,看到是程吉峰有点惊讶,毕竟程吉峰几乎不会来她们家
“舅舅”
“你妈呢!”程吉峰不悦的推开程媛媛,往里走,满身酒气,眼眶都是红的
“妈妈不在家,舅舅你想干嘛!”程媛媛觉得大事不妙,想阻拦推程吉峰出门口,可是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就算她是部队训练多年,力气悬殊还是有的,而且程吉峰毕竟也是程家出来的练家子,不是空壳子。
“媛媛,是谁啊?”程美心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程吉峰也她惊讶,但很快转为不悦。
“你来这干嘛?”程美心冷漠的说
“程美心,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大包大揽,爸生病的事情,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程吉峰愤怒的指着程美心,质问
“是!爸交代的”程美心冷静的回答,丝毫没有惧怕的感觉
“爸交代的?!我看是你自作主张!”程吉峰跟疯了一样上去推程美心
程媛媛赶紧挡上去,用尽力气回推了程吉峰,也是不服输不软弱的指着他说“你不要在我家闹事啊,我报警啊!”
“程美心,我平时外人面前叫你一声姐,算体面你了,打心底你懂我多恨你!现在你又做这样的事,你有什么居心?想独吞完?还是想怎么样?”程吉峰冷笑的看着程美心,眼里都是厌恶
“爸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程美心依旧冷静盯着他说
“我可看着你,别动歪心思,记住爸爸今天说的话,敢动别的心思,我弄死你!”程吉峰恶狠狠的朝程美心说
“滚”程吉峰看着挡着自己道的程媛媛,生气的推了程媛媛,导致她直接扑向旁边的盆栽打碎了陶瓷,划破手臂流了好多血,可吓坏程美心了
程吉峰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离开了程美心家里
程美心赶紧捂着程媛媛血流不止的手臂,佣人闻声也冲了出来,联系司机赶紧送人上医院,最后程媛媛手缝了三针
程媛媛缝好针,取好药。远远看着憔悴瘦弱的母亲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撑扶着脑袋,满是自责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她走过去,抱住母亲肩膀,过了好一会,母亲抱着她在医院的长廊上痛哭起来……嘴里反复念叨
“媛媛,对不起!对不起……”
程媛媛心里难受坏了,母亲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怎么可能会责怪自己母亲呢
“妈,我没事..就划破一点点,不碍事”
程美心哭了好久,又在椅子上呆滞的坐了很久,母女俩个谁也没说话,直到坐到凌晨一点多,程美心才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程媛媛,握着她手,硬是挤了一个笑容
“媛媛,你爷爷快不行”
“我知道..”程媛媛见今天母亲从程家回家,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姐姐,多照顾安安知道吗?”
“妈,怎么突然提起安安?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是妈妈亏欠安安的”
程媛媛听完母亲的话,惊讶的看着母亲,母亲眼里又继续淌下泪水,眼里一直盯着墙上的钟
“妈?你怎么了?”程媛媛急了,看着母亲这样,不知如何是好
“你知道你小舅舅为何这么恨我吗?”程美心接着说,用袖子擦干眼泪,转头看着程媛媛
程媛媛没有说话,她确实是不懂,她只知道她有记忆以来,程吉峰都不喜欢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每次出差回来,买礼物买零食,买漂亮衣服也都是只买安安的那一份。每次都会让安安骑在他肩膀上两个人玩开飞机,每次都是哄得安安开怀大笑的。过年也从来不会给她红包,但是安安的红包永远是家里最大的那份。
小时候她确实不懂为什么,只能安静的看着,但是每次程吉峰一离开,安安就会拿着她得到的东西分一半给她,并安慰她。到了初中有一次,母亲也是和程吉峰因为安安的事情吵起来,也是吵得特别凶,她才意识到,程吉峰是因为讨厌母亲,顺带讨厌她,甚至她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好言好语好脸色…
今晚突然听母亲这样一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