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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陌生的声音，文羡鱼有些懵。她一把抓住水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身后藏还是推出去给那陌生人。
那人头发只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穿着一身浅青色长袍，这颜色与他的气质十分相配，衬得他的眉眼如画中人一般。
“哥哥，你不爱小泽了吗，你怎么能为这个臭女人说话！”水泽哪里料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亲哥哥，能当着坏女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是你弟弟。”
“夫子，您千万别误会妹妹打小泽，是因为小泽他自己做错了事情，妹妹这么做只是……”
水澈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你没有拦着，我就知道是他该打。”
“我！”文彬欲哭无泪，心里想着总归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不处理，还能怎么办？
“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
水澈知道自己的学生家里并没有姐妹，只是听说他二叔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他一个弟弟当做女儿养。
每每提到那位弟弟，文彬总是一副不耐烦不喜欢的模样，怎么今天态度如此反常？
“夫子，这是爷爷认下来的重孙女儿，妹妹文羡鱼，这位是我的夫子，水澈。”
文羡鱼点头：“初次见面，还请水先生多多指教。”
水澈看面前的少女，若不是文彬说，文羡鱼是他太爷爷从外头认的，他一准会误认她为文彬的亲妹妹。
面容姣好的少女除了两道柳眉和鹅蛋脸型外，与文彬如出一辙。
“先生二字，实在不敢当，小姐折杀在下了。”
水澈心里奇怪，夜前他去文府拜访，还没听说，认了个女孩子回来。
“那小女子就唤一声水公子。”
水澈抱拳拱手：“文姑娘。”
水泽知道，两个大人说话时，自己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关注，索性冷眼在旁看着。
“有礼了。”
文羡鱼也不知道如何施行女子礼，只好学着他一拱手。
“文姑娘，在下有一疑惑，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文羡鱼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心目中克己守礼的古人，会这么直白的询问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
不过，自己打了别人的弟弟，也算欠别人一个人情：“小女子定会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多谢，”水澈脸上浮起清浅淡然的笑意，转向弟弟时，笑容散去，换成一脸冷漠，“小泽，跟着你文彬哥哥去玩。”
“不！我要看着你打这个坏女人，为我出气！”
文羡鱼眼睛微眯，如果这个男人支开文彬，只为给他弟弟出气，自己今天就算豁出面子不要，也得给他一个颜色瞧瞧。
“闭嘴，你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搭理，别逼我。”
水澈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中竟然爱恨交织。
“夫子，您就别为难小泽了，他还是个孩子。”
文彬头一回见水家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看着水泽闪着水光的眼眸，心里又有些心疼。
“你带他走，不然，我非得为难他不可。”
水澈语气又冷了些，吓得文彬抱起水泽就走了。
目睹水澈的一举一动，文羡鱼发现自己实在搞不懂这男人，也就没有说话。
等两人的背影远了，文羡鱼抱臂环胸，一点也没有方才端庄的影子：“不知水公子找我，有何贵干？”
水澈被文羡鱼的变化吓到，脸上闪过一丝惊愣。
文羡鱼眼神好，不等他开口，就嗤笑道：“怎么，被我吓到了？我还赶时间，你要是想给你弟弟出气，就快点动手。”
“文姑娘，你误会了，我不过想询问一件事情。”
“是吗，那你快问。”
文羡鱼向来对陌生人提不起兴趣，再加上对方是异性，她面对着水澈，只觉得索然无味。
“文前辈去铭山会友，回来以后就收了姑娘做重孙女儿对吧？”
文羡鱼点头：“你已经问了问题，那我们就此别过。”
“慢着。”
文羡鱼动作一顿：“怎么，你想起要为你弟弟报仇了，对吗。”
“我……”
根本不打算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文羡鱼果断打断：“如果你想给你弟弟报仇，可以，我不反对。不过……”
稍微做了一点停顿，文羡鱼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是想找别人给我做替罪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水澈惊叹，这女子的嘴皮真厉害，“我打听的这件事情，还有问题要问。”
文羡鱼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你问吧，有几个问题都问出口来，因为我打过你弟弟，所以你放心，我会如实回答你。”
来不及思考文羡鱼话中有没有矛盾或者不合理之处，水澈略一思考，就连珠炮一样，抛出了几个问题。
文羡鱼眉毛一挑，这人的问题有些意思。
“第一个问题，你问我是不是出自铭山山村，我的回答是，没错。”
“第二个问题，我确实见过媒婆，也被人用轿子抬到山上，要我下山，被人纳为妾室。”
文羡鱼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以后，水澈眉头紧皱起来。
是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在山上找一个女子做妾。
可紧接着，他又有了一个疑问。
文羡鱼也不理会对方的表情：“第三个问题，我想答案已经出来了。”
“所以你真的就是李家的女儿。可又为什么……”
水澈表情有些纠结，虽然自己确实花了钱，又拜托媒婆亲自给写下了卖身契，可现如今，她已经从一个山里的村姑成了文家的重孙女儿。
自己再想她成为自己的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是你运气不好罢了，”得知对面的人做过买妾的事，而且对象是原主，文羡鱼对他的好感度已经降为负数，“喏，你给的钱全在这里，我称过，一共五两银子，现在物归原主。”
文羡鱼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银袋来，抛到水澈怀里。
水澈看着怀里装了银子的荷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