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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妮子欺人太甚!”梅氏气得浑身发抖,乘大房父子还被文清拉着,气呼呼的冲向了文羡鱼。
“林大夫,我不太舒服,你给我看看呗?”文羡鱼正在此刻冲着林望月喊。
“啊?”林望月毕竟年轻,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虽然还蒙着,已经赶到床前不远处。
文羡鱼趁此机会,手用力一推,把已经护在自己面前的林雪岫,推在林望月怀里。
梅氏正对上文羡鱼,可她站着,想要打半躺着的文羡鱼,就有必要弯下腰来。
文羡鱼看着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大妈,如果你过来,是为了感谢我对你的赞誉,那么离我远一点。”
“要是想打我,就快些动手,你要是动作慢了就没有胜算,到最后,给自己脸上留个疤什么的,就太丑了。”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爱说话!”
梅氏自知丈夫儿子都在场,真动起手来,谁知道哪边吃亏?
文羡鱼默不作声,伸手抓住梅氏垂下的一缕头发:“还打吗?”
“够了!文珞,好好管教你自己的媳妇,儿子们都这么大了,当娘的被请家法不好看。”
文羡鱼旋即松开梅氏的头发,梅氏只好气呼呼的回去了。
正当两方人怒目而视时,医馆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问询:“文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黄捕头,今天不巧,借林大夫的医馆。和你说件事情。”
文清施了文人礼,黄捕头回礼毕,林望月早就用药粉调了杯水,泼在李柱父子脸上。
李柱悠悠转醒,一转头,正对上自己亲爹睁开的眼睛,他不知为何一个哆嗦。
将自己父亲搀扶起来,李柱环视一圈,心脏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怎么有这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
好不容易找到熟面孔,他不再扶着自己的父亲,几步走过去,拉住了黄家明捕快的衣袖。
“黄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娘她死得好冤枉,好冤枉啊!”
自己不是知县,不能升堂办案,百姓们往往会抓住他的衣袖裤腿,对此,黄家明早已习惯。
“你是何人?”说着,他用些力抖自己的衣袖,李柱毕竟是读过点书的人,识趣放开。
“你要控告何人,可有诉状?”
李柱有些发呆,还是被他自己爹推了一把,才开口说话:“我要控告李妞,还没来得及写诉状。”
“状告何事啊?”
“她杀了我母亲,我要她杀人偿命。”
李柱内心复杂,究竟是谁杀了母亲霜花?就那一点药,要是早早去了医馆,本应该没事才对……
黄家明眉头一皱,和文清对视一眼:“李柱,你所说的事,本捕头管不着,知县大人早就贴过告示,一干杀人案,都得到县上去找他。”
文羡鱼早就在床上躺好,听到“李妞”二字,冷笑一声,也不理会。
听到这儿,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这捕快,是二哥请来的,谁能说,二哥没在路上,就和他通了气?
“黄大人,您就是在包庇罪犯!据我所知,就算是有人命案子,也是在这里审问清楚以后,再把人犯和状子移交到县上。”
李柱冷哼,心想,这里这么多人,黄家明怎么也不会公然袒护被文家藏起来的那个女人吧?
“你既然清楚,就该把人犯身份告知本捕,本捕自然派人前去捉拿,向你这般,只提供一个名字,没有状纸的案子,要我如何处理?”
黄家明来时,文彬严格按照文清的吩咐,一句有关于案子的话都没说。
黄家明只道是寻常案件,到了这里才发现,一屋子都是文家人。
如今又扯上人命,他更觉难以适从。
可到了现在,文清一言不发,他只得按着常规顺序一步一步来。
“凶手是李妞,她,她,她她杀了我娘。”
“你看你这个怂样,说个话结结巴巴像个娘们儿!我来说!”李柱他爹不满儿子的表现,开口训斥。
“那个,大人,李妞她是我和我娘们儿养大的,谁知道把她嫁出去的时候,她下了毒,毒死了我娘们儿。”
黄家明也严肃起来:“下的什么毒啊?”
“毒老鼠用的。”
“这毒叫什么名字?”
“叫,就是毒老鼠用的。”
黄家明皱起了眉头,毒老鼠用的?
“或许是黄泉散。”端坐在诊台前,林思邈丝毫没有受这么一大群人的影响,这时候插话,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林大夫。”黄家明恭敬道,“不知您如何得知?”
“他们说的那女人,才在我这里医治过。黄泉散剧毒无比,中毒者口唇紫黒。”
“是啊是啊,我那女人就是这么死的!留下我和儿子,以后都没人做饭了,我们两个大爷们吃什么喝什么呀……大人哪,求您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文羡鱼怎么也没想到,李柱他爹是个会演戏的。
“那李妞呢?你可知道她的去向?”
被提到“李妞”,李家父子竟然不约而同地发起抖来。
他们都想到,李妞“还魂”之夜,把自己吓得够呛的情景。
“怎么了?”
“她也死了。”
“胡闹!两个死人,不随你们怎么说吗,啊?或者说,你们为了给人报仇,杀了李妞?”
文羡鱼心想这黄捕快还挺聪明,不过,林大夫给的线索,可没有被他抓住。
文羡鱼摸了摸嗓子,看来有必要替他们加一把火,这场戏才能唱下去:“李柱,你和你爹认罪以后还胡说八道,不得好死。”
“啊啊啊啊啊——”李柱父子两忍不住一身惊叫,浑身哆嗦。
“我错了,我错了,妞啊,你就看着我养你十几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李柱他爹躲在黄家明身后,说话才有了些底气。
“你给我好好交代,不然,我拼个魂飞魄散,也要把你们一起拉下去,给我做伴啊。”
文羡鱼忽然来这一出,除了早就知晓的文清和文家长房,其他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水澈抱臂,脸上丝毫表情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师傅,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抱过徒儿了,抱抱我吧?”林望月说话间带了哭腔。
文羡鱼听到这话,心里满了愧疚。
“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