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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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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羽本想趁着手里还有些银两找个不错的酒楼请那青衫男子美美吃上一顿,岂料那青衫男子率先提出要到一家名曰“惜粮”的面馆去吃面。杨羽虽有不愿,但也不想拂逆恩公的意愿。

    二人来到“惜粮”面馆。那青衫男子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虽算不上精装华丽,倒也明亮洁净。一楼门匾上工工整整地上书“惜粮”两个正楷大字,一对楹联上联道“一碗面汇八方来客”,下联道“一粒粮系百岁人生”。此时正值饭点,只见那面馆客人来来往往,生意火爆异常。

    青衫男子喃喃道:“还想着这面馆是否还在,哼哼,倒时我多虑了!”,说完与杨羽走近面馆门口,被面馆伙计迎了进去。

    进了面馆,恰巧有张客桌空了出来,二人便就势坐下。杨羽对一旁伺候的小二道:“把你们面馆最贵,最好吃的饭菜尽管上来!”说完“啪”地一声往桌子上拍了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在这面馆确实能整治一桌上好的饭菜。

    店小二客气弓着腰,笑道:“得嘞这位小爷,我们面馆也算老店了。我们掌柜的说了,‘来吃面都是熟客,能吃好不吃贵’,今儿保证让二位吃好,却也不必太过破费。饭菜小的就看着给二位上了!”,说完便笑呵呵要去点菜。

    青衫男子叫住店小二,道:“不必了,给我们上两碗青菜豆腐面,一碟卤鸭掌,一碟凉拌脆藕,一盘烧胡瓜就可以了!”

    杨羽一听才点这几个菜,而且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小菜,忙道:“恩公,这,这也太,太素了吧!”,说完对店小二道:“听我的,我恩公点的这几样必上,其他好吃的照上!”

    店小二挠着头,嘿嘿笑道:“这位小爷,实不相瞒,这位爷点的菜正是我们这里的拿手招牌菜!您要是嫌少,小的就……”

    青衫男子看了一眼杨羽,道:“两碗面,三个菜还不够吃吗?也想向那小公子学么?”

    杨羽本也不是讲究排面的人,只因眼下手中有些余财,加之跟连救自己两次性命的大恩公一起吃饭,故而才大方了起来,生怕错失了报答恩公的良机。此时见恩公坚决不肯受,店小二又说恩公所点之菜也是店中拿手好菜,便听从恩公吩咐,嘿嘿笑道:“那就听恩公的。”又对店小二道:“跟你们大师傅通秉一声,你们遇到贵客了,好好做!”

    店小二嘻嘻笑道:“放心小少爷,来我们这儿的都是贵客!”,说完一溜风直奔后厨而去。

    过不多大会儿,三菜两面上齐。杨羽一吃之下,只觉这菜虽然偏素,但真乃是别有一番香味。每道菜香辣酸咸都是恰到好处,吃起来只让人周身清爽,口有余香,直不停地称赞。

    那青衫男子看着杨羽如同吃到了饕餮盛宴一般,淡淡笑道:“怎样,比那些大鱼大肉要好吃吧!”

    杨羽一边啃着鸭掌,一边道:“太香啦!早知道这家面馆做的菜这么香,我早就是这里的常客啦!”

    那青衫男子道:“你呀,一定是平日里不好吃的素菜吃多了。有点银子就想大鱼大肉地吃上一顿。殊不知荤素各有千秋,什么做的好了都是珍馐美味。”

    杨羽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豆腐面,一边说道:“不错,不错,恩公说的太对了!”

    那青衫男子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道:“这家面馆掌柜的倒会做生意,十几年前这里还只是个棚户小馆。如今做的有模有样了还是那样谦和好客,本本分分!”

    二人边聊边吃,杨羽的注意力全在吃上,那青衫男子却偶尔提及以往这家面馆如何如何。正当着菜肴将尽之时,只听有人说道:“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流氓无赖,非礼了我,却还有心情躲在这里吃面!”

    杨羽一大口面条刚送到嘴里,“噗”地一声又从口鼻中喷了出来。这声音如此耳熟,“是他!”,心中不禁说道。

    面馆中的客人也都纷纷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走进一个身穿浅蓝纱裙的少女。那少女秀发柔顺,面容透亮白皙,秀眉星目,鼻梁笔挺,皓齿红唇,活脱脱一小仙女下凡,惹得众人啧啧称奇。

    杨羽回头一望直惊的合不拢嘴,道:“你,你,……”,又转过头对青衫男子道:“恩公,她,她……”。那青衫男子垂下眼皮,冷笑一声竟自顾吃着碗中剩下的面条,也不答话。

    等杨羽再回过头看那少女时,她已走近。那少女道:“什么你你她她的!装不认识本姑娘啊!”。

    只见那少女右手食指上用一条纱布包着伤口,正是那“花萼楼小公子”慕云杉!

    杨羽此时见那小公子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女,想起自己所做之事,不禁脸颊通红,道:“慕西海,你,你如此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云杉道:“你又是抽人家衣带,又是动手动脚,还咬伤人家。你说我为什么找你!”,说着便一脸委屈。

    众人一听,见杨羽小小年纪便做出如此荒淫无耻之事,鄙夷之色立现脸上。杨羽见大家都用异样目光盯着自己,忙解释道:“你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都被她骗了!”

    “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啊!”,“这叫色壮怂人胆,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架不住这小姑娘的美色当前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声传到杨羽耳中,杨羽百口莫辩,又是焦急又是愤怒,心道:“我杨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就碰着这么个人!”

    慕云杉见大家都为自己鸣不平,反观杨羽急的满头大汗,心中不禁得意,道:“各位伯伯,大叔,你们给我评评理!我一个小姑娘被他们欺负,是不是得让他们还我一个公道!”

    众人一听,有的起哄,有的愤慨,纷纷道:“让海平府拿了这两个混账!”,“小姑娘,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你说说看!”……。海平府便是泛海盟在叶羽城设的首府,专门处理城中大小诸事。

    杨羽忙解释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言,这,这野丫头是魔女!她,她会魔法!是她先设计害我!”

    慕云杉道:“你,你血口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会什么魔法!我要真会魔法,你们两个还有活命吗!”。她话刚说完,那青衫男子目光倏地抬起,像一把寒剑一样盯着她。只在瞬间那青衫男子手持长剑翻过饭桌,以剑鞘刺向慕云杉。慕云杉没料到那青衫男子会突然出手。她知道那男子法力非凡,眼见剑鞘刺来,忙向后一个侧空翻躲过。

    那男子见状,冷笑一声即收了剑鞘,立在原地不动。慕云杉此时正要向他发射蚀骨针,忽然心道:“不好!”,已掏出的蚀骨针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接着假装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哭道:“哎呦,疼死我啦!你想杀人灭口!”。纵使如此,众人中依旧传出一片唏嘘之声,眼尖的也看出眼前这个小姑娘并非普通小女孩。原来那青衫男子见到慕云杉找上门来,便以不变应万变,只等找到破绽一句戳穿她的谎言。刚开慕云杉说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那青衫男子见机会来了,岂肯放过,便对慕云杉采取突然袭击,逼慕云杉出手。慕云杉虽然没射出蚀骨针,还假装摔倒,但也暴露了自己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杨羽见状心中大喜,叫嚷冲了上去,道:“野丫头,还不承认你是魔女!”。

    恰在此时只听那青衫男子道:“小心!”,只见他快如闪电从身边桌子上捡起三颗蚕豆向二楼弹出。

    “砰,砰,砰”三声闷响,杨羽头顶上方两尺有余处立现三团茶壶大小的雾团停留在空中兀自不散!那雾团是蚕豆和茶碗撞击而形成的粉末。杨羽大惊之下,忙跑到那青衫男子身后。这时从二楼跃下五名女子,这五名女子都是二十岁上下,各个手持长剑,清丽绝人。

    五人之中一名年纪较小的女子已长剑出鞘,瞪着那青衫男子,怒道:“无耻淫贼,欺人太甚!今日且让你尝尝飞雨剑的滋味!”

    此言一出,那青衫男子一凛,欲言又止。杨羽道:“是她!骂张三堂那三八婆!”。对方气势汹汹,青衫男子让杨羽站到一边,以防被误伤。

    这时站在那女子身边一年纪稍长的女子道:“若雯,不得鲁莽!”

    那女子道:“温师姐,这等不平事叫我雨花宫遇到,岂能不管!”,说完便一剑向那青衫男子刺出。

    那青衫男子伸出左臂,将剑鞘横在身前压住那女子剑光,道:“好,今日就替你们师父检查一下你们的剑术!”,说完右手剑鞘向左一带。那女子的剑光开始被青衫男子压住便觉手腕一沉,长剑险些脱手,心中大惊。紧接着便忙运动真气提手回撤,想要将剑抽回。岂料真气刚运到前臂,只觉剑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丝毫压力,心中暗道:“不好!”。以她料想那青衫男子定是先用力压住她的剑,引她运动真气回撤,然后再猛地消力。如此一来,自己定然被自己的真气带动后仰,此时他若攻来,自己定然难以防备。

    那女子自以为料定青衫男子计谋,当即足下发力,挺剑朝着他腰间贯出。这一次腰身结合,双足发力,较之前一剑威势更猛,力道更大。恰在此时,那青衫男子先她一部,身体旋转,右手剑鞘猛押,接着向左一带。那女子“啊!”地一声被甩向了门口。那女子此时剑指前方,生怕误伤了他人,急忙来了个“滚地绣球”在地上连翻了两个筋斗才站定。

    杨羽在一旁哈哈笑道:“恶狗吃屎没吃成,来了个母狮子滚地!哈哈,哈哈,笑死小爷了!”

    那女子恶狠狠瞪了一眼杨羽,道:“小畜生,待会儿再收拾你!”

    此时那青衫男子前一后四被五名女子夹在中间。那年纪稍长的女子见同门姐妹绝不是那青衫男子的对手,当即一声令下,“唰,唰,唰,唰”四人都抽出长剑。她见那青衫男子年纪应长于自己,接着便道:“这位兄台,我师妹性子急,多有得罪。咱们有话坐下再说!”。

    那青衫男子此时依旧剑未出鞘,道:“你……”。刚说了个“你”字,先前那名年纪较小的女子又冲了过来,道:“温师姐,跟这等奸贼有什么好说的!”。她这么一来,其余几名女子为防她受伤,也被迫出手与那青衫男子斗在了一起。

    杨羽见状,心中大急,道:“你们以多欺少,无耻卑鄙,算什么名门正派!”。他心中急,骂的凶,却插不上手。慕云杉在一旁乐得个看热闹,道:“臭小子,一会儿这几位侠女收拾了这苦瓜脸,哼哼,就该跟你算账了!”

    杨羽怒目瞪着慕云杉,道:“你,你这小魔女,好狠毒!”

    这时只听那青衫男子道:“好!一起上吧!单打独斗传出去,省的旁人说我以大欺小!”。说完招式陡然变快,却依旧不抽出长剑。只见他将剑向空中一抛,那剑鞘一抖,“嗤”地一声,鞘中长剑飞出数寸。那男子一边空手对敌,一边喝道:“回去!”。那长剑又“呲溜”一声回到剑鞘。

    五名女子剑法轻灵,出招甚疾。五人分散挟攻轻纱男子,向将他困在核心。岂料那男子身法更快,以指代剑,招招取人要穴。再说那把剑,虽为出鞘,但绕在那青衫男子一侧,上下翻飞,犹如一条青龙,直逼的那几名女子一时无处进攻。

    那青衫男子以指代剑,剑招巧妙。刺,削,劈,斩处处击向对方手腕,前臂,肩部的人身要穴。令对方一时进攻不得,回防无力。如此,那青衫男子轮流与那五名女子过招,每胜过一招便点到为止。如此一圈下来,那五名女子都已心惊力乏。由于那男子出招极快,他出招越快那剑鞘则跟着快,因此到了后来,那五名女子围绕青衫男子打斗犹如被吸进一股旋风一般,想撤出战斗已是不可能了。突然那青衫男子长啸一声,化作一团青影饶了一圈,撤出打斗。只见他双臂交叉,清气腾腾,五把长剑夹在其间。接着双臂一展,“噔,噔,噔……”五把长剑飞出插在那五名女子脚下。原来这五把长剑正是那青衫男子从那五名女子手中抢来的。

    那五名女子此时气息不定,各个面如土色。杨羽观战整个打斗过程,被那青衫男子的卓绝剑法深深折服。此时见恩公大败强敌。心中激动,高声喊道:“好!恩公好剑法!”

    五名女子中最先出手的那女子,心中一急,哭道:“师父!雨花宫的脸面被弟子丢尽了!”,说完拔起地板上的剑就要自刎。这一下直惊的其他几名女子疾呼:“若雯住手!”,“刘师妹!”……

    眼看那长剑已到那女子脖颈,只听“当,当”两声撞击声,长剑断为两截。一截拿在那女子手中,一截又插到地上。而击断这长剑之物,一是那青衫男子从桌上弹出的一块鸭掌骨,另一物是从门外飞来的一支金钗。这时只听门外一女子道:“打输了就自刎,那才丢了我们雨花宫的脸呢!”

    那青衫男子一听,心中一凛,暗道:“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