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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下来,原本明媚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天空呈现出一种沉闷的灰色。
只见楚统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二爷,陛下口谕,望二爷能立刻回去,他有要事相商。”
云隐沉吟片刻,嘱咐冯宸道:“若是有事,给我传个口信即可。”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待云隐走远,楚统领又转而对冯宸道:“陛下请冯公子能帮忙查明王爷真正的死因。”
冯宸微微挑眉,敢情他上个儿子的委托费还没送到,如今又得调查他另一个儿子的死因。
“我看这就不用了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就见一女子优雅而婉约,缓步从门外走来。
楚统领惊诧地看向来人,“弦儿姑娘?”
弦儿嘴角噙着笑意,一副温婉柔和的模样,但却平白的让人觉得她好似高人一等,她缓声说道:“传王后口谕,即刻查清殿下的死因。”她说着,目光看向冯宸,“将凶手捉拿归案。”
冯宸轻笑,云隐前脚刚走,后脚王后就传来口谕,若她再看不出什么猫腻,那真就是个傻子了。
楚统领在堂前跪着也是一动不敢动,闻言连忙应道:“属下遵旨。”
冯宸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验尸官便从内堂走了出来,躬身道:“见过诸位大人。”
弦儿柔声道:“不用多礼,你且详细说说死因。”
验尸官微微颔首,缓缓道:“殿下死于五脏受损,想必是在房事中遭受到了外人攻击。不过,受到此种重伤,不应该为阳不衰之相。而且,殿下体质虚浮,阳气较弱,不利房事。实在不应该会是在五脏俱裂的情况下作过死,不排除可能服用过助兴药的可能。”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王爷五脏,确实已经碎掉了,但皮肤表面,却没有任何伤口。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诡异……”
除非这是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用掌力将其内脏打碎,不伤及一点皮肤。
隔空打牛?冯宸自觉她或许没办法在皮肤表面不留痕迹的情况下打下一掌,反而震碎了这人的五脏六腑。不过,身体表面的淤青是否又和五脏受损有关系呢。
冯宸沉吟道:“你让老鸨将作陪的姑娘都带上来问问看。”
片刻后,只见门外花红柳绿鱼贯而入四五个模样标致的姑娘……
冯宸抽了抽嘴角,人不行,玩儿得还挺花。
经灵霄看着畏畏缩缩地几位姑娘,出言道:“几位姑娘不必害怕,我们不过是想向你们打听些情况,”接着他又道:“你们可知王爷死前曾服用过助兴的药剂?”
几位姑娘面面相觑,但眼底却浮现出一丝慌乱。
楚统领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赶紧从实交代!”
几人好似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为首一位红衣女子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我……我给王爷喝的酒壶中放了些助兴的药物……”
她话音刚落,楚统领叱喝:“大胆!”
一蓝衣女子眼中含泪,挺身直言道:“大人,这事儿是我们一起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宸不禁疑惑道:“王爷他可知道你们给他吃助兴药?”
蓝衣女子轻轻摇头,贝齿紧紧地咬住唇瓣,“是我们偷偷放的。”
冯宸此刻更为好奇了,说实话,她只听说过当事人觉得自己不行要吃药的,没见过别人还帮着喂药的,询问道:“那你们又是为何要这样做?”
蓝衣女子泫然泣下,“大人有所不知,王爷他是这里的常客了。每每心中不忿,便会来消遣,可是他身子根本不行,不仅如此,他每次力不从心,便会将气撒到伺候的姐妹身上。只要是他点过的姑娘,都遭受过他的拳打脚踢,皆是体无完肤……”
她哽咽着,又道:“而且,他整治姑娘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不少姑娘受过他的凌辱,甚至连身子都废了,以至于撒手人寰……”
“之前我们也为他用过药的,他若能将火气发泄出来,我们也就不会挨打了。”她目光有些涣散,“只是不知这次为何……”
经灵霄听罢,眉头紧锁,“真是卑鄙无耻,畜生不如。”
楚统领听到这话,本想出声喝止,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宸长叹一声,“药瓶可还留着?”
女子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不大的瓷瓶呈上。
冯宸将瓷瓶塞子拽开,就闻一阵甜腻味由瓷瓶内飘散出来,这药气味香甜,与松竹馆内的香息相配,丝毫不显突兀,也难怪沮渠弘毅从未察觉酒水中被下了药。
她将手里的瓷瓶递给经灵霄,“你鼻子好使,闻闻看知不知道是什么。”
经灵霄还未接过来,眉头就紧紧蹙起,面色严峻道:“你们这药是从哪儿买的?”
“从……从一个走商那里买的。”
“那你可还能找到他吗?”
女子摇摇头,“不知道,每次药用得差不多了,便会在街上碰到他,但是最近都没有遇到。”
冯宸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你们平日上街都遇不到,唯独药物快要用尽了,他便出现?”
女子点点头。
经灵霄沉声道:“这走商绝对是有预谋的。”
冯宸疑惑道:“你知道是什么药?”
“桃花散,也叫阴阳和合散。”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是中原下三门的秘药。”
“中原秘药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冯宸脑子里的线索仿佛都突然打上了结,怎么也想不明白。
先是乞勒被秘密关押,引出来太守女儿的死,刚刚查到一点眉目,这个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死了,而且是以这种丧失体面的死法,现在又扯出了中原的秘药,那个卖药的走商会不会是蓄谋已久。
而她遭人诬陷,又是否和这件事有关系呢。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沮渠弘毅的死,可能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
沮渠弘毅这人,性格张扬跋扈,若说仇家大概是不少,但是又会是谁呢?
“冯公子,如今殿下死因已经查明,你又要作何解释呢?”一旁的弦儿姑娘闻声说道。
冯宸微微挑眉,“你想要什么解释?”她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茶盏,接着又道:“现在只是知道沮渠弘毅是被人震碎了五脏,又被服用了药剂。没有哪一项指明和我有关吧。”
弦儿缓缓走上前,“听说冯公子一早便被人围堵在男娼暗门子里,而且八个男娼皆被同样的手法震碎了五脏,冯公子怎么说?”
冯宸微怔,那八人,竟也是死于同一手法。
弦儿又笑了,她的唇角,永远挂着一抹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但却让人觉得寒冷,“公子要矢口否认吗?”
冯宸苦笑道:“我怎么否认啊,都把我堵门口了。”她指尖微微松动,手中的茶盏轻轻地跌落在桌子上,桌子微微震动,杯子里面的液体轻轻荡漾,发出细微的声响,但这声响却好似打破了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微风停止了吹拂,天色越来越阴沉,空气变得沉闷而压抑。
冯宸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今日又要过去,而她此时还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线索的事情发生,这让她觉得很被动。
正在她的心情变得焦躁起来时,却见经灵霄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只见他突然间跳起来跺脚,长叹一口气,“太煎熬了,这一天没干别的,干坐了一下午。”他叉着腰朝冯宸道:“我不陪你等了,我还是回去找卿卿吧,我猜她大概都想我了。”
说罢,他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口不见了踪迹。
经灵霄想离开,没有人拦得住,也没有借口阻拦。
现在堂前只剩下了弦儿与冯宸,静静对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弦儿在等冯宸抵抗,越是抵抗弦儿便越有足够的理由将她逮捕归案。
冯宸轻笑地伸出来双手,弦儿见状以为她要有什么动作,忙后磋了半步,却见她的手不动了。
“走吧。”
弦儿的笑脸微微有些绷不住了,“走去哪儿?”
“归案啊。”
弦儿的想法落空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冯宸一般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