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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栾惊鹊被拉走之时,沉默了许久的南宫粼突然站了出来,“等等!”
他叫住了正想拉走栾惊鹊的两名士兵。
“你想说什么?”
什长好奇问道。
拉走栾惊鹊的两名士兵瞧见了什长的手势,此时他们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听他重新给的吩咐。
而此时栾惊鹊抬起头看着他,犀利地瞪了南宫粼一眼,眼神里警告南宫粼别轻举妄动。
虽然不知道南宫粼在筹码什么,但现在千万不要再搞毁她的局,也许南宫粼想要一个十全十美的结局,但话说得越多是越容易露出马脚。
“方才他插队的时候,我没有及时禀告,甘愿与他一起受罚。”
南宫粼跪在了地上,行了个礼,言简意赅。
令什长在意的不是他说甘愿一起受罚,而是他对自己的自称。
自称“我”而非“小人”,这称呼上的失误,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
可见今日晌午的射箭,还是让他风光了不少。
“他是你弟吗?这么包庇他。”
什长盛气凌人,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竟然兄弟情深,那便一起拖走吧!”
“是!”
听到什长的吩咐,相当于是百夫长的命令。
两名士兵便想上前一起带走南宫粼,但根本无需他们动手,南宫粼自己跟了上来。
“高个的怎么那么傻啊...”独眼人小声嘀咕,“好端端的要过去陪惊天一起受罚。”
“就是,就是,”黄牛在独眼人身边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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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落在两人的身上,一条条红色的痕迹陡然于皮肤表面,栾惊鹊屏住呼吸,默默念着数字,只盼可以早点结束。
鞭打了二十下之后的两人,被两名士兵遗弃在一旁,两名士兵不管他们的生死便先行离开了。
栾惊鹊顾不住自己的疼痛走到了南宫粼的身旁,跌跌撞撞坐了下去。
伤口不小心被碰到之后,眉头微微皱起,但也很快忍了下去。
两名士兵走远之后,栾惊鹊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你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陪我一起受罚?”
南宫粼看了一眼栾惊鹊,“我不想别人承担..我自己的过错。”
“我不习惯…”
南宫粼的声音细小绵长,随风飘逝。
“可你何错之有?今日之事是我有求于你,连累于你,你又何必…”
栾惊鹊看着南宫粼身上被鞭打的痕迹,心中无比酸楚,哽咽难语。
“何来的连累,”南宫粼不喜欢栾惊鹊这样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扛,语气加重了几分,“是你故意通报吗?是你让人在林间……”
南宫粼话说到一半,没有讲完,很自觉地闭了嘴。尽管如此,栾惊鹊也全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
栾惊鹊抱着自己的双腿,沉默许久,眼眶泛起团团水雾。
“怎么了?”南宫粼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方才还在跟他争吵的,现在就抱着大腿在落泪。
真是奇怪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了他伤心。
不得不说,栾惊天的心思比姑娘还细腻。
“嗯……没事。”栾惊鹊冲他笑了笑,南宫粼从她那双微红的眼睛知道不是真的没事。
“……”
南宫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他做了什么惹了栾惊鹊伤心。
心情复杂的他只能干瘪地等惊鹊的开口。
栾惊鹊瞧见他的神情,噗嗤一笑,解释道:
“我从未有过兄弟姐妹,我不明白兄弟手足是什么。今日南宫兄对我的情分,内心实在感动,此番情愫,难以言表。”
“这样啊…”南宫粼幽深地说,栾惊天的情绪还真是阴晴不定。
“还以为南宫某做了什么事惹得兄台不快。”
“我哪有你想得那么小气!”栾惊鹊笑嘻嘻地拍了南宫粼的背后,但很快,她举起双手,担忧自己会碰到他身上的伤,轻声细语问道:
“你的伤口还好吗?”
南宫粼看着凑过来靠近自己的栾惊鹊,她的模样第一次可以这样近距离打量。
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如杏花摇曳般楚楚动人;
灵动且整齐的眉毛,点染曲眉也矫饰不出他的玲珑剔透;
嘴唇浅红带些苍白,竟比女子精心涂抹的胭脂更胜一筹。
有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抵说的,便是如此吧。
这…
真的是男子?
南宫粼此时心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感,脸颊红到了耳根,尴尬的他往一边挪了过去,自知失态,敷衍说道:“没……没事。”
“我能不能看看?”栾惊鹊有些想瞧瞧南宫粼手臂上的伤,也跟着挪了过去。
南宫粼迅速站了起来,躲过栾惊鹊的视线,吞吞吐吐地说:“我……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栾惊鹊原本想查看一下南宫粼身上的伤,如果太严重的话她想去医馆处取些疗伤的药,他们这种情况也许大夫是不肯给药,只能自己把娘亲给的银簪来换。
“那好吧。”栾惊鹊仰着头看南宫粼,见他朝气蓬勃的样子,兴许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可舍不得拿这根银簪为自己换些药,毕竟是临走前娘亲唯一给她的东西。
南宫粼对她的恩情,她记住了。
南宫粼脸上的颜色也渐渐恢复正常,干咳了几声之后,对坐在地上的栾惊鹊问道:
“你能不能走路?要不要背你……”
“没事的,南宫兄可否拉我一把。”栾惊鹊伸出了有些秀气的右手,求助南宫粼。
尽管她经常下地干农活,但天生一双修长秀气的手,也没有被后天的环境摧残得不堪一击,只能见着一些错综复杂的手痕。
南宫粼拉住了她的右手,令他奇怪的是,栾惊鹊的手摸起来的感觉,丝毫不像一个男子的手。南宫粼一个紧张,又松开了她的手。
“啊!”
失去拉力的栾惊鹊立即跌倒在了地上,伤口的疼痛愈觉得剧烈。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粼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立马蹲下扶住栾惊鹊,“还好吗?”
栾惊鹊摸着自己的大腿,“怎么松手那么快?”
她深信南宫粼不会陷她于不仁不义,不可能是想害她一把故意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