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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妃今日连嘉颐郡主都带来了,怎么就把淮王府的小郡主落下了呢?淮王现今被软禁待罪,想来覃孺人也是自知难以独善其身了,湘王妃和覃孺人姐妹情深,在这关节,却还有闲心忙着替外人的事案奔走,把覃孺人母女两个置之不顾,我本也厌恶覃孺人狂悖无礼,只看她现今落到这个地步,也未免替她感到寒心呢。”
王老夫人心火旺,怎么都忍不住挑衅的念头。
芳期满脸的笑颜:“淮王的罪责,自由淮王担当,淮王妃尚且不受诛连,更遑论舒妹妹和薇儿?老夫人就莫为舒妹妹担心了。”
这是顶嘴。
不过在王老夫人看来,芳期却不如从前似的强横了,她很是兴灾乐祸。
覃芳舒能和淮王妃比?淮王妃有太后保全,覃芳舒能倚仗的人可只有你覃芳期!你这一想当然,无异于就是眼睁睁看着覃芳舒被推上断头台!!也是,为着元家的事案,连你都被湘王训诫了,虽说还不至于将你完全厌弃……
“湘王妃既这么说,看来我确实不用杞人忧天了,早前我还问过周氏,据说今日湘王殿下给长男备的寿礼很是用心?也确该如此才对,长男就算对王妃一贯严厉,毕竟是王妃的生父,是湘王的岳丈,女婿对待岳丈,总是应当敬重的。”
芳期这回没有吱声儿。
隔一阵儿,李夫人又追了上来,让芳莲和芳许带着阳春奴去玩耍,又特意交待了儿媳妇帮着照应婵儿,才跟芳期单独讲:“别把老夫人的话放心上,她啊,这几日火气大得很,不为别的,正是因为王嘉慧的婚事。”
“怎么这桩婚事竟然有变故了么?”芳期问。
“变故倒是没有,但从前不一直是马氏替王嘉慧出面的么?结果她这公堂一上,再往兰陵周去,竟然吃了闭门羹。兰陵周讲娶的不是马氏所生的女儿,王嘉慧又不是没有父母高堂,就算王嘉慧的生母病弱,婚事得靠叔母,除了马氏外,又不是没了别的叔母,总之啊,兰陵周虽然还想和洛阳王氏联姻,却不愿再和马氏结交了,马氏可是王烁一支的长媳,她的脸面到底不是只关系她自己的,老夫人怎不憋恨?”
芳期要的正是这个效果:“说起来兰陵周也够难的,既不舍得放弃高攀王尚书,又怕自己也被马氏牵连,成为官宦世族的笑柄,才这样子遮遮掩掩迟迟疑疑的站个立场。”
“是贪心了些,不过现下的权场还真吃兰陵周这一套,毕竟有违德理的是马氏又不是王嘉慧,兰陵周若是用这由头取消了婚约,确又不合情理,显得趋利避害了。马氏这回被传至衙堂询证前,原本工部尚书府的程大娘子筹办的赏秋会帖子都已经送去了王尚书府上,程大娘子又不好直接示意跟马氏断交,干脆称她自己抱恙,把赏秋会给取消了,虽事情做得委婉,明眼人谁不知道背后的意思,她这一跟头算是栽进了因果井里。”
因果井是临安城的一口古井。
传说曾有个恶妇,暗害了婆母和小姑,将婆母小姑的尸身扔在废弃的井里,谎称婆母犯了癔症,带着年幼的小姑走失了,众人皆不疑她,恶妇自以为逃脱了罪惩,怎料到她自己有回饮醉了酒,竟也栽进了那口井中,她大声呼救,有路人听闻,下井虽将她救起,却发现了井中的白骨,奇异的是恶妇被吓破了胆,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所以因果井就得了名,意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后来临安城的人都把自遗其咎罪有应得的人,戏称为“栽进困果井”。
不过李夫人仍觉得便宜了马氏:“程大娘子之所以委婉,不敢直言与马氏断交,还不是因为兴国公夫人对马氏有所维护,都知道那是太后的意思,因此众人虽觉得马氏已经声名狼籍,却还都有所顾忌。”
“太后自己情愿被马氏牵连,这是好事。”芳期却正觉如愿。
太后以为她自己能够掌控舆情,自负有至高的威望,殊不见就连她的皇帝儿子,尚有大众胆敢诽议呢,她今日的自负,必酿将来的祸殃,司马芸和王烁联系得越是紧密,当王烁负罪之时,司马靶就越是难辞其咎。
“婵儿下月便满周岁了,就是不知……那时临安城中的是否正当惊涛骇浪,婵儿的周岁礼还能否大宴宾客。”李夫人转而打听道。
芳期觉得就晏大王对女儿的疼爱样,应该不会让淮王事案影响婵儿的周岁礼。
还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又或许司马芸等不够果辣的话,不知晏大王会不会干脆使计把风浪再延后些。
芳期原想着回去后问一问晏迟,谁知这天,回家后晏迟非缠着她洗鸳鸯浴,一场闹腾,芳期精疲力尽下什么都没想起来,挨着枕头就是睡得昏天黑地,再睁眼时,外头雨都下过一场,天上的阴云都散了,白花花的太阳光蒸得湿土里桂花香气热腾腾的弥漫,奶母把婵儿抱了过来,这丫头刚闹过一场脾气,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小脚丫一阵蹬,脸别去一旁,嘴巴噘得老高。
“婵儿睡醒了就要找殿下和王妃,殿下大早上就入了宫,又交待下别吵着王妃,奴婢无能,没法子安抚好婵儿。”奶母谨遵嘱令一直唤小主人的小名儿,不过敬畏心却半点不少,刚才小主人惊天动地一番大哭,她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芳期呵婵儿的胳肢窝,瞬间就把小丫头给哄好了,咯咯笑一阵儿,又叫了声“娘娘”,老老实实窝芳期怀里,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八月腰间的香囊,突然又喊了一声“爹”。
把八月吓老大一跳,赶紧扯下香囊来:“小郡主可看好了,这是奴婢的物件,不是殿下的物件。”
芳期看了一眼香囊上的合欢花。
“哈哈”笑个不停:“婵儿真是好眼光,我绣给你爹的那香囊,只有你能看出是合欢花而不是刺猬。”
晏大王偶尔还会将那个合欢花香囊带上一带,他又常抱婵儿,婵儿于是就记下了,可八月身上的香囊,却是邬娘子绣的,是邬娘子认八月为女儿的那日,送给八月的针线礼其中一件,取的是希望八月能得好姻缘的吉祥意,邬娘子就算不善女红,却也比芳期那时的针线活要强多了,至少合欢花能看出是合欢花,芳期这才因此得意。
直到婵儿服了母乳后开始泛困,芳期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晏迟今日竟然入了宫。
一问,才知道昨晚上出了件“大事”。
是一名御侍,莫名其妙死在了家中。
徐娘仔仔细细的把她所掌握的消息说给芳期听:“御侍本是分为两班入值,每五日一轮,死的那个吴顾昭本是今日就该入值御前的,他是权勋门第出身,不过他父亲本就是独丁,到他也是单传,居宅本在麒麟街,距离大内太远了,吴顾昭又还未娶妻,所以他平时就住在位于皇城不远的别苑里,宅子不大,两进,总共不过七、八间房,下人奴婢加起来才五个。
今早上他没能入值,右都统霍赴峡于是遣人来寻,却见吴家别苑哭声震天,下人奴婢惊慌失措,竟是吴顾昭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杀死在寝房,胸口被捅了个透穿。
吴顾昭的别苑,跟镇江侯府相隔不远,奉令寻人的御侍立即通报了龚侯,龚侯先是从吴顾昭的屋子里,搜出了一封信件,署名竟是兴国公,内容是指使吴顾照谤诬淮王,龚侯还盘问了吴顾昭的下人奴婢。
五个下人,两个男仆负责看守门户,是父子,负责采买管事的是吴顾昭的乳母,两个婢女是那乳母的女儿,他们声称昨晚晚饭后,早早竟觉困乏,睡醒了天都大亮了,且以为吴顾昭已经入宫了呢,谁知一看,坐骑还在,两个婢女才进寝卧,看到的是主人已经遇害。”
御侍在皇城之外,天子脚下竟然被谋杀,这必须是件大案,更何况还搜出了针对大丞相兴国公的信证,也难怪今日一大早,晏迟就被召入宫了。
芳期不用动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司马芸和宋国公在“动作”了。
果然又听徐娘道:“自从霍赴峡任了右都统,吴顾昭便是为他所辖管,两人间难免来往的,不过吴顾昭之父祖,生前却是跟兴国公有所交道的,吴家也算山东时的功臣了。”
徐娘所掌握的消息,当然不至于人尽皆知。
不过临安城中,仍有不少布衣百姓都知闻了御侍被杀这起大案,尽都因此震惊,御侍啊,可是在皇帝跟前都能佩剑行走的人物,谁敢谋害这样的人物?!经验告诉他们,吴御侍之死绝对不是因为私仇被害,多半……怕不是有人意图谋逆吧!!!
可如此一件大案,当天竟被告破了。
右都统霍赴峡,被指认为真凶,霍家被察抄了个底朝天。
晏迟傍晚时回家,他看见芳期抱着婵儿,正笑看着薇儿兴致勃勃玩着他造制的那只可以飞翔盘旋的黄莺偶,不细看,无法洞破芳期眼睛里的笑意只是浅浅一层作态,晏迟脚步停顿,他突然也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泛起了他并不熟悉的情愫。
愧疚么?
有一天,现在天真浪漫的小丫头,会明白她的父亲死于多少人的算计,她现在称为“姨丈”,十分敬重爱戴的亲长,也是害杀她生父的真凶之一。
她该如何面对这般残忍的真相?
晏迟伫立在这个地方,心肠一点点的恢复了坚硬。
那又如何呢?淮王之女,对他而言本就毫无干系,他是救了她的一命,但如果羿薇自己不知珍惜,也是她该得的命数。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本为残忍。
勘破的得以超脱,若是勘不破,也无非“活该”二字,“认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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