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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
敬亭山随口点了七八个下酒的小菜,赏了一锭银子特地吩咐了不必伺候。关上门,单单两人相对而坐,也可说些体己话。
“这些日子母后应该是打算给我赐婚了,总说我到了适婚年龄,要给我挑选一位合适的做我的王妃。”亭山吃了口小菜说道。
言墨放下手里的酒杯,抬了抬眼道:“可说了是何人?”
亭山道:“八成是百里将军的小女素宁。”
“历年来皇室为了拉拢武将,联姻倒是惯用手段了。”言墨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饮尽一杯酒说道:“不过论家室这姑娘与你倒也般配。”
亭山一脸不屑,道:“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摔了母后宫里的绿釉瓷瓶却把碎瓷片藏在我寝宫里的床榻下,害得母后以为是我摔了的,指责了我好一顿。与我拌嘴更是了得,吵不过了竟拉着我的手就咬上一口,若是娶了她,早晚得死在她手里。”
言墨呵呵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觉得这个姑娘有趣得很。”
亭山动了动嘴角道:“你要感兴趣的话,改日我让母后把她指给你好了,让你为皇室做联姻。”
言墨笑道:“我自然是愿意,只是人家姑娘到底是瞧上你了呀!”
亭山往前凑了凑,低声微笑道:“这倒也怪,素宁这么闹腾的性子居然和书侍郎家的小女是闺中密友,那书安禾倒是个稳重的。”
言墨微微往后靠了靠,眼中不难看出嫌弃之意,道:“你不会对她那闺中密友感兴趣吧。”
亭山抿嘴笑着两手一拍。
言墨道:“整天闷闷的有什么意思,闹腾些才有趣儿。”
亭山坏坏的笑道:“你要喜欢,那素宁归你,我就要安禾了!”
言墨拾起一粒小豆投在亭山额上道:“你当她们是什么,任凭挑选的物件?”
亭山搓了搓额头道:“我这不想着如此一来,我俩的大事都有了着落嘛。”
言墨道:“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什么书安禾,女子心眼多,若是她们姐妹因你反目该当如何。”
亭山道:“到底是没有赐婚,素宁也从未说过喜欢我,那一切都还有余地”
言墨饮了杯酒。摇了摇头道:“太后看准的事估计不会轻易改变。”
亭山举起酒杯,道:“其路漫漫,急不得。”
言墨同举酒杯碰了亭山的杯,两人一齐饮尽
易府宾客散尽,安禾同母亲共乘一辆马车在回书府途中,南氏见安禾一副想说话又不太敢说的模样便道:“你想说什么?”
安禾道:“母亲,我瞧着这易府有些反常。”
南氏微笑道:“你瞧出什么了?”
安禾顿了半晌,低声道:“今日本是喜宴,太傅夫人到底是易二公子的嫡母,但我瞧着她淡淡的不太乐意应酬的样子。还有,就如今日素宁所说,庶子婚宴竟请了京城所有的名门家眷,本想着如今太傅位高权重,这些人难免要给他脸面。但直到易四公子出来,我瞧着他身旁的韶谦都比他体面些。”
南氏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瞧着罗姨娘比正室夫人更有派头些。”
安禾把头靠上南氏的肩笑道:“还是父亲好,不纳妾室。”
南氏握着安禾的手笑道:“婚姻美满与否哪里单单就是妾室能左右的,若是他待你真心,做当家主母的亲自给他纳两个良妾也无妨。若是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即使后院只有你一个,即使日日独处也是落得同床异梦的下场。”
安禾抬起头来望着南氏道:“那该如何让父亲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南氏摸了摸安禾的头,微笑道:“自然是要花些心思的。”
安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母亲,我明白了。”
马车到了书府门口,南氏和安禾下了马车,书青许披着件炭灰素色披风站在府门口,像是等了好一阵子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门口等着,天凉了,小心风寒。”南氏踏上台阶。
安禾跟在南氏身后行了常礼道:“兄长。”
青许道:“天色晚了,父亲担心你们,让我来看看。”
南氏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进去吧。”
素宁乘着小轿也到了百里府,刚进了房里坐下,一杯茶还未倒满婢女琵琶就跑来传话:“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素宁放下茶壶,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道:“有何事?”
琵琶道:“早些时候太后宫里的老嬷嬷来传话,说是太后想见您,让您明日进宫。”
素宁险些呛着,琵琶连忙轻拍素宁的背。
素宁挥了挥手示意她停下,道:“有没有提及其他?”
琵琶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只说太后想见您,没有说别的。”
素宁暗自喃呢:“我上次进宫是什么时候,可有行差踏错?”
琵琶问道:“二小姐说什么?”
素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是明日要进宫吗,那早些歇着,其他的明日去了便知道了。”
琵琶愣了愣神,见素宁不多说什么只好盛来了热水帮她更衣。
易府。
“公子,您该喝药了。”杜鹃端着药碗走到床榻前。
韶华咳了几声,虚弱的摇了摇头,道:“天天喝药也不见好,白白遭了罪,你拿下去吧。”
韶谦接过药碗递给韶华,挥手示意杜鹃退下,道:“四弟,不喝药怎么能见好呢,我看这个郎中实在不中用,治了这么多年也效果甚微,要不明日我递了拜帖让宫里的太医来瞧瞧?”
韶华只得接住药碗,道:“不必了,这多年瞧了多少名医,请了多少次太医,白白遭罪罢了。”
韶谦道:“四弟要养好身子,将来这偌大的府邸还要交到你手里。”
韶华苦笑着道:“我这身子哪天去了也是说不准的事,二哥比你我都能干,以后这家业自然是二哥的。”
说罢便喝起了药。
韶谦道:“父亲可曾提过此事?”
杜鹃接过韶华手里的空碗,呈上一杯水。
韶华漱了漱口,道:“父亲正值年盛,怎会提及此事。只是我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说着韶华又咳了起来,杜鹃连忙倒了杯茶。
韶华接过茶杯,呡了一口茶道:“如今二哥作为长子,又是我们兄弟中最出众的,今日他又得娶谏议大夫的爱女,八成以后官场之路也只会顺风顺水呢。若是将来长孙出自他的院子,怕是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韶谦道:“你别想太多了,你是唯一的嫡子,父亲会想办法医治你的。”
韶华略略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是没指望了,但是三哥,或许你可以。你和柳姨娘素来得父亲器重,若不是大哥……”话没说完韶华便停了声音不再多言。
杜鹃抬了抬眼望着韶谦,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韶谦的目光闪躲几番道:“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回房了。”说罢便起了身。
“我送您。”杜鹃颔首浅笑道。
韶华拉了拉被子,望了几眼两人的背影。
“吃了药嘴里发苦,你去,把乌木匣子取来罢。”见杜鹃回来了,韶华说道。
杜鹃取来了匣子,取出一块糖,手里撕着糖衣。
韶华抬眼望了匣子一眼,道:“这糕点师傅倒是殷勤,上次的还没吃完这就又送来了。”
杜鹃愣了一阵,笑道:“这两日事忙,我竟都没留心。”
韶华道:“前两日我瞧着还有十一二块,今日又多了一包。”
杜鹃笑了笑,把剥了糖衣的糖放到韶华手里,浅笑道:“大抵是芍药收进去了还没同我们说罢。”
韶华把糖收在掌心里喝了口茶,道:“这茶倒是新鲜。”
杜鹃回道:“这茶是今晨太太送来的。”
转过身望见食盒便道:“对了,晌午我回来取药时二公子院里的水仙来过,交给了我这个食盒,说是新妇分给各院的糖果点心。”
韶华瞥了一眼道:“留两份你和芍药爱吃的,其他的分发下去吧。”
杜鹃笑着把乌木匣子收进了柜里,把墙角的一盆小花儿挪去了院外,又拿上食盒才出了房门。
韶华拾起桂花糖衣把手里的糖包好,起身打开了乌木匣子,拆开那一袋新送来的糖果,拿了一块藏进了衣袖,又将刚包好的桂花糖放进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