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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青市,姜瑜又坐车回到黄县。
抵达黄县时,天已经黑透了。
姜瑜在车站雇了辆摩的,带着大包小包回了高村。
摩托车在家门口停下,本该吃晚饭亮灯的时间,家里却黑灯瞎火关门闭户。
姜瑜的心猛地一咯噔。
上次从京市回到姜家村,家里也是黑灯瞎火,姜树差点没命。
黑夜中,姜瑜脸上带着惊慌,她从后座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奔到门口。
大门从外面锁着,证明姜树和年兰花不在家里。
“大哥,你先等我一下。”姜瑜的东西都还在摩托车上绑着,她和摩的大哥说了一声,便拍响了桂花婶子家的大门。
“桂花婶子,我爸妈在你们家吗?”
姜瑜朝着里面大声喊着。
里面很快有人出来,是桂花婶子的丈夫,看到他,姜瑜忙道:“高民叔,您看到我爸妈了没有?”
“小鱼回来啊。”高民叔听到姜瑜的声音,忙打开大门,他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棉袄,着急的说:“你赶紧去县医院吧,招娣突然要生孩子了,你爸妈和你桂花婶子全去医院了。”
刘招娣肚子里的娃还不到八个月,怎么会提前这么早生孩子?
“高民叔,外面冷您快进屋吧,我这就去县医院。”
刘招娣早产,姜瑜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她跨上摩托车,和摩的大哥说:“劳烦您带我去县医院,快一点。”
晚上路黑,好在摩的大哥技术不错,他车骑得飞快,姜瑜头上包着厚厚一层围巾,还是觉得冷风刮在脸上,宛若刀割似的疼。
好不容易到了县医院,姜瑜付了车钱,在窗口询问了刘招娣在哪个病房后,拎着东西飞快上楼。
妇产科在医院二楼最东边,姜瑜快步上楼,在迈上最后一层台阶时,走廊里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大夫,求求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孩子还那么小啊。”
那声音听着像年兰花,姜瑜从拐角处出来时,腿猛地一软,幸好手扶住了墙壁,才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走廊那头,年兰花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她旁边是一辆破旧的手推床,上面躺着的人盖着白色的被子,鲜红的血不断从她身下涌出,滴滴答答的顺着床沿往下滴着。
桂花婶子站在一旁抹着眼泪,她旁边的陈诗雨弓着身,用力握紧了刘招娣冰凉的手。
“招娣,小姜还没回来呢,你不是说要等着她回来吗?你还没正式认亲呢,姜叔和兰花婶子还等着你喊他们一声爸妈呢,你坚持住,咱们马上转院去市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招娣脸色惨白,她眼睛里全是泪,不断顺着眼角滚落。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
“小陈,我……我不行了……”
刘招娣脸色呈现灰白的状态,气若游丝。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幸好,幸好她遇见了姜瑜,哪怕她不在了,有姜瑜在,她的女儿就不会缺失太多的爱。
“你帮我……帮我告诉小姜,我等不到她了,让她不要难过,我……”刘招娣苍白的唇剧烈颤抖:“等不到她叫我姐了。”
她想等着姜瑜回来,可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她真的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姐。”姜瑜哽咽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她踉跄着奔过去,在刘招娣即将合上眼睛时,她用力的握住了刘招娣的手:“我回来了,别怕,一切有我呢。”
刘招娣的手很凉,像是握了一块冰,姜瑜用力把眼泪压回去,扭头看向医生,她哽咽着,哀求着:“求你们救救她,或者帮我们转院,我们去市立医院。”
“她产后大出血,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去青市最少一个半小时,来不及的。”
即便见惯了生死,在面对死亡时,医生依旧红了眼睛:“你们还是和她说说话吧,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医生不忍告诉他们,刘招娣这个出血量,别说去青市,就算去京市那些大医院,也没用的。
“都别哭。”
刘招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紧紧抓住姜瑜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说着:“小姜,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来福,李大有不做人,他不会对孩子好的,我求你,帮我照顾来福,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这都是我的命,可我不想认命。”刘招娣不甘心,她瞪大眼睛,泪珠不断滚落:“姐求你,再求你一件事,我就死了也要和李大有离婚,小姜,你帮帮我,我不想死了也冠上李大有的姓氏。”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你也答应我,坚持住好不好?我这就带你去青市,你一定会没事的。”
姜瑜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想笑着安慰刘招娣没事的,可她真的控制不住眼泪。
刘招娣颤抖的手,擦去姜瑜脸上的泪,她嘴唇一瘪,笑着安慰她:“别哭,能遇到你和爸妈,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刘招娣艰难的转动眼睛,看向了哭的眼睛红肿的年兰花和姜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爸妈,希望下辈子我早点遇见你们,还当你们的女儿,给你们尽孝。”
“桂花婶子,谢谢你给我缝的棉袄,真暖和啊,我……我从来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
“陈诗雨,你……是个好人,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刘招娣睫毛抖动,她看向了被桂花婶子抱在怀里的李来福,她在手术室时,小丫头在外面哭睡了,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可怜的让人心疼。
刘招娣的心疼的都要碎了。
“福福啊。”
刘招娣抬起的手伸向孩子,桂花婶子忙把孩子抱了过去。
她想叫醒孩子,却见刘招娣轻轻摆手,她缓缓闭上眼睛,哽咽着:“别让孩子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会害怕的。”
大约是母女连心,睡梦中的李来福不安的在桂花婶子怀里拱了拱,梦呓着:“妈妈,妈妈,福福要妈妈。”
“哎。”刘招娣低低的应了一声。
眼皮犹如千斤重,刘招娣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了,她眼皮抖动,缓缓合上。
她抬起的手,重重摔落在床上,从床沿滑落垂了下去。
在意识消散的一瞬间,刘招娣听到了好多人的哭声。
她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医院里,她也是有人在意的。
这辈子,她没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