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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笑,笑了哭。读完,以泪洗面。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曾问过父皇,娘亲是怎么去世的,他却不肯说。
他也曾好奇,父皇为何总躲着他,却也不敢问。
如今,他终于明白,并非意外,也非因青稞的父亲。娘亲,是因自己去世的。
而后,黄金钟因自己丢失,父皇因寻钟而失联。
说到底,从出生以来,这个家厄运连连...皆因自己而起。
可是,可就算如此,也从未,从父皇口中,听过半句责骂。
对自己态度突变,却只因一句“温柔”。
父皇,是你孤独太久了。
现在,你又去哪了?若是为寻钟,为何不告诉我。
是,我是头脑愚笨,力量薄弱...可是,我也想替你分担一点。
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为何总是这样,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娘亲一定,也是为此,很不放心你吧。
...
合上册子,若何阖眼,轻吻了一下封面,而后放回原来的位置,自己则幽幽地向房门踱去。
过度泣泪让他双目发涩,眼睑沉重。又得知过去重重,来龙去脉,信息量激增。如今他只想好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理清思绪。
日晚朦胧,神木林内,微风四起。
循着记忆,找到那天持钟赴约时,青稞待过的树下。他痴痴地望了一会,便迈步偎着树坐下,双臂环膝,浅浅抬颌,落霞入眼,折射出淡黄光晕。
这里,就是开始的地方。无论是百年前定下约定,还是百年后赴约,皆是于此地。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如果换个地点,会否发生这一切?
不,已经发生过的,再去考虑也是多余。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找到父皇。
从日记得知,父皇极有可能是寻到有关黄金钟的线索,才连夜出行寻钟。如今下落不明,必是计划失败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被持钟者挟持了,或是已经...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只觉心悸,他忙摇头,喃喃道:“不,不会的,父皇向来精明,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凭父皇的元力,不仅在土龙族占据佼首,也可匹敌大多数不相关龙族,如金、火两族,更别提属性被其所克制的水龙族。
如此看来,能限制他的,只可能是木龙。可一般的木龙,出招前就会被父皇制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那便只有可能,是实力强悍的木龙。
这样的人,他只认识一个,可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于是只好拜托他,帮忙排查族中其余能人异士了。
“我可以帮你,把族中高手排查一遍,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昏暗中,那人墨绿的瞳闪着幽光,嘴角扬着温邪笑意,轻轻俯在他耳边道,“从今以后,你的心事,只能由我品尝。”
这条件达成的界限在哪,若何心里没底,却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苛刻,只点头应了。
见他答应得爽快,对方却是一脸忧容。
“你真的懂我的意思吗...算了,我换个条件,你答应我,不准除我之外的人碰你,尤其是魜!”
“那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你就不能,别让他碰到吗?”
“总会碰到的,比如。”若何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数道,“他递给我青团的时候,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没事的时候...”
“停。”
没等他数完,那人脸上满是黑线,薄唇抿成一条缝,表情甚是焦灼。过会儿,他揉了揉眉心,又道:“这样吧,你就答应我,不再与他相见。”
“为何?就算他有窃钟之嫌,但那也仅是嫌疑,并不是既定事实。”若何依旧认真地道,“况且,他是我的好朋友,应该坦诚相待,哪有不见之理?”
“不是他,他不是,他对你...唉,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不知道对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总之,最后还是答应无条件帮自己了。
思路迂回,回忆起在这之前,议事厅门后,与之度过的时光,他又红了脸。
他想不明,怎会一时恍然,呈了对方的愿。也想不通,这次,对方没用木元胁迫自己,唇中涌入的,是植物本身的香气,却依旧让他神思恍惚,难以呼吸...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蓦地双手抱头轻晃,才感觉清醒些许,却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哥哥,啊不,是龙皇大人——你在想什么?”
“大人”尾音拉长,对方似有意调侃,但若何心里通透,知道其没有恶意。
循声向上望去,除了枝繁叶茂,未见人影。
心下起疑,他仰面温声问道:“是魜吗?你在哪...”
“哪”字没说全,就觉肩上一沉,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凉感。
“大人——你在看哪里?”
这声音来的突然,若何身体一抖,下意识地小声惊呼,回头就与那双水蓝眸子四目相对。
目光相接的一刻,二人的脸离得极近,若何有一瞬的失神,而后想起青稞的话:
“你就不能...别让他碰到吗?”
嗯,既然对方愿意出手相助,那自己也应该拿出一点诚意!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从现在开始,尽量和魜保持距离吧!
想完,他收回目光,身子微倾,与对方拉开距离,又恢复往常的笑容,抬首柔声道:“魜,你怎么来了?”
似是小动作被察觉,魜脸色微变,没有应话,直接半蹲下来,歪了头,一点点凑近他,朝他身上某个部位,细细打量起来。
见他动作,若何先是一怔,而后顺着这目光,看出问题所在。
是他颈上红印!
之前总想着父皇的事,全然忘了这事。现在想来,竟已带着这印子,在众目睽睽下晃了一天。
这,这印子,不明显吧?
想完,他尽量表现得很自然,挠头讪笑道:“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昨晚不小心摔的。”
“是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魜冷笑着道完,却蓦然伸手,抚上颈上留红处,阖眼喃喃道:“水愈。”
一丝凉意传遍全身,红印在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