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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宴请
通往会宾楼的大道两旁长满了五色草,两名少年结伴走在大道上。
一只花蝴蝶在少年头顶萦绕。
“阿嚏……阿嚏……小雪,快下来,别闹了,明明知道我花粉过敏,还到处‘沾花惹草’。”道哥不住打喷嚏道。
蝴蝶化作一团彩烟,烟雾散尽,小雪悬于半空,笑盈盈地望着道哥和小毕。
道哥抬头盯着她看,目露淫邪之色,悠悠道:“嗯,好像又大了许多……”
说罢,向小毕挤了个眼,小毕不解道:“什么大了许多?”
道哥笑道:“没什么,前面就是会宾楼了。”
小毕道:“昨天收到风,说楼主遭人暗杀,生死未卜,你我终究还是晚来一步。”
道哥道:“到了会宾楼就知道了,楼主福大命大,不会就这么死掉的。”
三人又走了五七里,一条大河阻住去路。
道哥和小毕犯难如何过河,小雪打个响指道:“有了!”
她自己哼着节奏,来了段妖娆的舞蹈,舞罢,念动咒语道:“枯木逢春,久旱遇霖,称心如意!冻!冻!冻!”只见她整个人已冻成一颗大冰球,冰球旋转如飞,千万片雪花向大河飘去,然而河面并未结冰,小雪又舞了一阵,念道:
“冰咒雪润!烟水还魂!无相化法!冰天雪地!结!结!结”只见她裙底飞出数百条白衣女子的幻影,幻影钻入河底,消失不见。
小雪瘫坐于地,喘着粗气,无计可施。
“木克,土克水,壬子年,八月初八生人,我是土命!”道哥道。
“那又怎样?”小毕和小雪不解道。
“如果我淹死了,你们会不会想我?”道哥道。
二人疑道:“你为什么会淹死?”
道哥深吸口气道:“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只见他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道;
“污水潭中一条龙,喝尽污水涤胃虫,莫要饮断赤河水,劈开一线任我游。开!开!开!”
忽间一声龙吟,只见波浪翻腾处,钻出一条白蛟龙,蛟龙身子一摆,河水分为两开,露出一条坦途直通会宾楼。
小毕和小雪惊道:“你竟然有这手!”
道哥笑道:“哈哈,以后不要小觑我,快随我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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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宾楼悬浮在半空,依然神奇诡秘。
道哥三人使轻身功夫跃到楼门前,道哥推开门,里面“扑啦啦”飞出上百只乌鸦,其中一只竟开口说话了:
“天惶惶,地惶惶,眼流血,日无光,一入会宾楼,刀卷刃,人断肠,休想回故乡!”
“我打死你个乌鸦嘴!”道哥拾起石块去打这只乌鸦,乌鸦转个弯子,随群鸟向远方飞去。
三人探头向楼里望,楼内灯火通明,陈设依旧,只是少了往日的喧闹,几名老仆正在专心致志地低头扫地,似乎并未发现三人的到来。
道哥来到其中一名老仆身旁,问道:“楼主在吗?”
老仆怔了怔,缓缓道:“昨晚有人刺杀楼主,楼主至今下落不明,呼郎二位使者外出寻她去了。”
二人齐声惊道:“既然刺杀未遂,楼主为何下落不明?”
老仆道:“楼主受重伤后,当时并没有走,可今天早上就不见了。”
二人见这老头说话颠三倒四,心中更加生疑,小毕仔细端了老仆一阵,一字字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会宾楼,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老仆怔了怔道:“鹭使者位高权重,怎会对一名杂役有印象,小的是半年前呼使者介绍来的。”
道哥道:“楼里除了你们几位,还有其他人吗?”
老仆道:“呼郎二位使者率众去寻楼主,只留下我们几个看门。”
小毕道:“呼郎使者临行前可有交代?”
老仆想了想,道:“二位使者要摆‘鹰膀宴’,宴请五国贵客。”
二人惊道:“什么是鹰膀宴?”
老仆道:“小的也不知,二位使者只是吩咐若有客人持有赴宴铜牌,就先请到后堂品茶,午时三刻准时在尽寿厅开席。”
小毕忿忿道:“楼主至今下落不明,他们还有心情请人吃饭,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老仆道:“呼郎使者说这是楼主之前定好的,我们只是执行楼主的命令。”
道哥看了老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老仆道:“小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道哥向小毕挤了个眼道:“既然是楼主的命令,咱们就要不折不扣执行,我去厨房帮忙,你在这里接客。”
小毕点头会意,道哥上二楼转入厨房,他搠条凳子,大喇喇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马嘶,小毕循声望去,见一名白面微须、身穿绿袍的少年已立在门口。
少年腰系一柄宝剑,朗声道:
“显若国大将军王麾下御林剑卫郭冲前来赴会!”
小毕笑了笑道:“你是显若国的客人?”
这名自称郭冲的男子冷冷看了小毕一眼,并没有答话,高声喝道:
“楼里的人都死绝了吗?如此怠慢客人,快让楼主出来见我!”
那名灰袍老仆颤声道:“阁下的铜牌……”
他话犹未尽,只见郭冲右手一扬,一面铜牌已嵌入老仆身旁的堂柱里。
老仆用力拔了一阵,铜牌纹丝不动,其他几名老仆过来帮忙,仍不能动它分毫。
郭冲搠了条凳,叉腿坐下,饶有兴趣地看老仆们拔铜牌。
眼见铜牌就要拔出,郭冲一抬手,说了声“来”铜牌竟径直飞回他手中,闪的老汉们颠了一跤。
郭冲嘲笑道:“哈哈,太有意思了,一群傻子……”
灰袍老仆挣扎起身,来到郭冲面前,悠悠道:“这位少侠,我得验一下你铜牌的真假。”
郭冲目露凶光,但面上仍是笑意,一字字道:“你不配!”说罢,一抬手扇了老仆一记耳光。
老仆捂着脸道:“你怎么打人?”
郭冲狠狠道:“叫你们主子出来说话!”
老仆委屈道:“楼主不在……”
郭冲揪住老仆衣领,像抓小鸡一样将他拎起,冷笑道:“我不信!”随即用力将老仆扔出,眼见老仆就要撞在墙上,只见青影晃动,不知何时,小毕竟已闪到墙边,他轻轻将老仆接住,稳稳放在地上,微微一笑道:“不要太过分呦!”
郭冲怒喝一声,要去拔剑,可他剑还未拔出,一记重拳已砸在他鼻子上,登时间鲜血迸流,却似开了个酱油铺。
郭冲巴在地上,喘着粗气,诡异地笑道:“好快的拳,很久没流血了,呵呵!”
小毕道:“来了会宾楼,就得守会宾楼的规矩,你端端一条好汉,欺负个扫地的老汉,算什么本事!”
郭冲梗着脖子,斜着眼看小毕道:“你究竟是谁?”
小毕道:“我是给会宾楼跑腿的,他们都叫我鹭使者!”
郭冲怔了怔道:“什么?你便是楼主新晋提拔的鹭使者?”
小毕道:“正是!”
郭冲挣扎起身,捂着鼻子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触犯了您的虎威,该打!该打!”随即又扇了自己几巴掌。
小毕笑道:“好了,好了,你刚才说,自己是显若国大将军麾下的御剑护卫?”
郭冲道:“惭愧惭愧,在下正是!”
小毕道:“据说显若大将军王麾下的御剑护卫少说也有七八十人,你是什么级别啊?”
郭冲道:“鹭使者果然见多识广,小的是3星护卫,负责外城巡逻。”
小毕点点头道:“你的铜牌拿来瞧瞧。”
郭冲双手举过铜牌恭恭敬敬递到小毕面前。
小毕拿起铜牌,掂量了一下,悠悠道:
“原来是个镀的,分量如此之轻,你是如何射入堂柱的?”
郭冲面上闪过一丝杀机,陡然变色道:“是这样做到的……”
他话音刚落,剑已出鞘,剑尖一挺,直刺小毕咽喉。
小毕并不躲闪,伸双指去夹剑尖,只见纯金坚变绕指柔,“噗”的一声,剑尖反刺入郭冲胸膛。
郭冲赶忙用手捂住胸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悚惧道:“什么?你竟会大力金刚指!”
小毕淡淡道:“只要我手一松,你的心脉可就断了!”
郭冲右手一用力,将宝剑折断,右足一点,人已跃到门口,诡异一笑道:“多谢不杀之恩!”
小毕道:“你不用谢我,是我功力不够。”
郭冲道:“绕指柔的功夫,足可刺穿我心脏,而你却只用了一分力。”
小毕冷笑道:“受虐狂吗?竟还笑得出。”
“我笑的出,是因为我欣赏你!”郭冲笑的更开心了。
小毕叹口气,将铜牌递给老仆,老仆辨识了一阵,道:“是真的!”
小毕道:“既然果真是会宾楼的贵客,那就劳烦您将郭剑卫送到后堂好生包扎,等待开席。”
郭冲向小毕抱了抱拳,老仆们将他搀入后堂。
小毕坐回座位,见远处走来一名黑衣人,这人走路的样子很奇怪,一脚深、一脚浅,像是个跛子,无片时,此人已来到门前,他用拐杖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小毕笑道:“你瞎吗,难道我不是人?”
黑衣人将帽子摘下,竟是名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的中年男子。
小毕道:“你是哪国的贵客?”
男子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铜牌丢到小毕面前,小毕拾起来掂了掂,笑道:“嗯,是真的。”
男子上前走了几步,抱拳道:“在下天阙无名侍者,应邀赴宴,不知阁下是?”
听到“无名侍者”四个字,小毕连忙站起身道:“你就是天阙的无名侍者?天阙四大高手之一?”
男子笑道:“我就是无名,但却不是高手。”
小毕赶忙迎上来,深深作了一揖道:“在下会宾楼鹭使者,无名侍者光辉本楼,失迎失迎啊!”
无名端了小毕一阵,拈须笑道:“都说会宾楼新晋提拔的蝠鹭两位使者,英雄少年,十分了得,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啊!”
小毕认真道:“怎么个与众不同?”
无名尬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小毕笑道:“骗老实人可犯法,我可真当真了,哈哈。”
二人又说笑了一阵,小毕让老仆引无名入后堂歇息。
02烹饪
厨房里混杂着粪便和食物腐烂的恶臭味,道哥直挺挺躺在地上,脸发绿,口吐白沫。
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鬼獒疯狂扑咬,它的吼声将案板上的擀面杖震落,正好砸在道哥头上。
道哥挣扎起身,捂着头,捏着鼻子,四下里张。
厨房的地上放着六个笼子,笼子里关着白毛鬼獒、长耳山猫、咸水恐鳄、长毛树懒、巨型蜂鸟和一只睡着的老鹰。
灶台的墙上挂满刀、矬、锯和锤等工具。
动物们吓得瑟瑟发抖,惊恐地望着道哥。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一只头戴白帽子、身穿白围裙的大肥猪捧着一口大锅走了进来,它似乎并未看到道哥,径直来到灶台边,将锅放在灶上,开始烧水。
一刻钟后,水开了,大肥猪盯着水汽道:
“这里是厨房禁地,你这腌臜怎会在这里?”
道哥怔了片刻,痴痴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大肥猪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道哥本想问猪怎么会说话,可见它身体长大,面目狰狞,犹豫片刻,殷勤道:“我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大肥猪看了他一阵,道:“会做饭?”
道哥笑道:“年少时侍奉师傅曾学的好厨艺。”
大肥猪道:“今天菜多,午时三刻就要摆上桌,手脚麻溜些!”
道哥道:“今天都做哪些菜?”
大肥猪道:“那条狗扒了皮,用井水拔凉了,做一道秘制酱狗肉……那只猫和那只鸟,做一道蜜罐虎凤烩……那只四不像做一道活片五花肉……那条忽律是用来去膻的……至于那头呆鹰,我还没想好怎么烹……”
道哥听罢,脸都绿了,心中暗忖:这头猪莫非疯了?
大肥猪操一把解腕尖刀,打开笼子,将那只雪山霸主、犬中之王拎起,只一掌,便按碎了它的头骨,
跟着用尖刀剥皮、开膛、肢解,将肉丢入盛有井水的
木桶里。
一旁的道哥早已看呆,大肥猪转过身道:“快去准备葱姜蒜!”
一刻钟后,大肥猪将拨好的狗肉剁成小块,用开水焯了下,等肉变色后捞出,锅内倒入一碗琵琶油,油烧至五层热时,将狗肉与姜片、蒜瓣一同放入翻炒,待肉变色后捞出,锅内留少许油,放入冰糖六粒、陈皮一钱、花椒两钱、大料五粒、水一碗,待糖水煮沸后,将狗肉放入大火翻炒1分钟,然后倒入高汤,大火猛炖10分钟后转温火……
大肥猪揭开锅盖,夹起一块,尝了尝道:“还欠点火候。”
他将锅盖上,一炷香后,锅里飘出刺鼻的烧焦味,大肥猪揭开锅盖,将一盘提前准备好的冰块倒入锅中。
“呲啦”一声,白烟腾起,只见晶莹剔透的冰块上,铺满了黑箍琉球的肉干,肥猪夹起一块送到道哥嘴边,道哥迟疑片刻,皱着眉头将肉吞下。
只见他眉目舒展,双颊红润,赞不绝口道:“獒肉冻羹上,外焦里嫩,鲜甜可口,味道丰富,有一种置身雪山的感觉,极品!极品啊!”
肥猪笑道:“你也是极品,吃货中的极品!”
道哥笑道:“承让!承让!”
肥猪将树懒从笼子里拎出,树懒早已吓得半死,肥猪嘴对嘴给它吹气,它又缓了过来。
肥猪兀自道:“死了还怎么活片啊。”
它话音刚落,树懒又吓死过去,肥猪又给它吹气,如此这般救了三次,肥猪索性给它打了一针镇定剂,将它绑在柱子上,从墙上取下一把锋利的小刀,开始活片树懒。
场面过于血腥,道哥直接吓晕过去,当他醒来时,
活片五花肉已经做好,肥猪让他尝一尝,他回想起活片树懒时的情景,婉言拒绝了。
半个时辰后,蜜罐虎凤烩也出锅了。
肥猪盯着笼子中尚在酣睡的老鹰,蹙眉道:“这头呆鹰该怎么烹呢?”
03机器人
午时的阳光既不刺眼,又很温暖。阳光射入窗户,窗户的镂空花影投射在地面上,既诡异又美丽。
一个闹钟从楼梯滚落,闹铃摔响,小毕被惊醒,他刚才睡着了。
小毕揉揉眼睛,四下里张,吃了一惊,只见电水壶、电熨斗、扬声器、台灯、洗衣机、吹风机等大小电器竟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出来,聚到一处,摆成四个大字——热烈欢迎。
正当小毕摸不清头脑时,扬声器竟唱起歌来:
“欢迎来到碎园客栈。”
“这是神秘中土的一处地下世界。”
“这里有酒有肉,有奇珍异兽。”
“唯独没有血腥和杀戮。”
“客栈的主人非常好客,只要是客人都盛情款待。”
“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来,喝上一杯园中特有的雪雾酒。”
“雪雾酒清冽爽口,喝上一口,魂魄升天。”
“喝上两口,就再也不想离开这碎园客栈。”
“欢迎来到碎园客栈,这里没有杀戮、没有血腥,只有朋友的微笑和香甜的美酒。”
“这是一个神秘的乐园,你只要来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离开。”
“楼主热情好客,她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款待的客人。”
“大家都爱碎园客栈,都叫它会宾楼!”
曲子哀怨奇诡,旋律直冲霄汉,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
小毕听得入迷,随着旋律摇摆起来,这时,远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震的大地发颤。
小毕循声望去,见一个通体发光的不明物已立在门口。
小毕朗声道:“你谁呀?”
那物走了进来,竟是个浑身铁铸的机器人,它的头部显示仪呈现笑脸,腹部中空,里面悬着一块铜牌。
机器人笑道:“我是东南输智国派来参加‘鹰膀宴’的机器人阿呆,这是我的应邀铜牌。”说罢,一束光从他腹部射出,铜牌的成像投射到北墙上。
小毕抱拳道:“原来是输智国的朋友,失迎!失迎!”说着,走上前来与阿呆握手。
他的指尖刚碰到阿呆的手掌,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出数丈。
小雪现身,指定阿呆骂道:“何方孽畜,敢伤我朋友!”
阿呆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和我握……”
小雪喝道:“还敢抵赖,找打!”说罢,操起板凳径奔阿呆。
阿呆怔了怔,转身就跑,边跑边道:“都说人类野蛮,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还是输智安全!”
小雪右足一点,挡住阿呆去路,挥板凳向它头顶砸去。
这时,小毕醒来,喝住道:“住手!别伤它!”
小雪道:“它差点把你电死,绝不能轻饶!”
小毕挣扎起身道:“刚才是我要和它握……”
小雪道:“那它也没提醒你啊,我看它是存心……”
小毕走上前来,从小雪手中夺过板凳,笑道:“我这不好好的吗,我看它并无恶意,算了吧。”
小雪“哼”了一声,化作白烟,消失不见。
小毕冲阿呆笑道:“朋友,你怎么跑电呢,是不是哪里出故障了?”
阿呆摸着头笑道:“我从输智走了上千里路来到这里,做功太多,电量超荷了,刚才实在不好意思!”
小毕道:“输智国科技如此发达,竟能造出如此智能化的机器人,真是厉害。”
阿呆笑道:“我的技术很低端,功能很单一,只是通风报信的小钻风。”
小毕寻思:据说输智近期研发了一批机械战士,战斗力超强,这个阿呆看样子不像。
阿呆道:“鹰膀宴快开始了吧?”
小毕道:“等美兽、原界的客人一到就开……”
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撞破二楼栏杆坠下楼来,重重摔在地板上。
04断翅鹏
小毕和阿呆跑过去一看,发现竟是只断了翅膀的老鹰,只见它嘴边垂涎,齁齁的却似死人一般挺着。
正当二人错愕之际,两条青影纵下楼来。
道哥和大肥猪浑身沾满羽毛,喘着粗气道:“这厮好大的力气,差点让它跑了……”
小毕指着老鹰道:“它是谁?”
道哥道:“鹰膀宴的一道菜,刚才和猪……主厨师傅准备嘚楞它,它死命抵抗,坠下楼来。”
小毕指着肥猪道:“这个猪头又是谁?”
道哥赶忙给他使眼色,笑道:“不是猪……是主厨,主厨师傅!”
肥猪听有人骂自己是猪头,两耳呼呼扇风喝道:“腌臜货,竟敢骂你爷爷,找死!”说罢,跳到小毕面前,劈脸打将来,小毕轻轻一闪,从它左肋下钻过,肥猪性起,急转身又来拿他,被小毕虚跃一跃,又从右胁下钻过。肥猪转身终是不便,两晃晃得脚步乱了。小毕抢将入去,右手扭住肥猪,探左手插入其交裆,用肩胛顶住它胸脯,把肥猪直托将起来,使一招“鹁鸽旋”,借力旋了四五旋,叫一声:“着!”把肥猪大头冲下摔到地上。
小毕拍拍手上尘土,冷笑道:“中看不中用的死猪妖,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不然非宰了你做杀猪菜!”
肥猪在地上撒起泼来,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来砸场子了,快出来救我啊!”
刚喊了几嗓子,那只老鹰不知何时滚了过来,用断翅捂住它的猪嘴,肥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骇然,只见那老鹰伸个懒腰,道:“哎,太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的确有点大。”说着,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
道哥唱了声肥喏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请鹰兄海涵!”说着,堆金山、倒玉柱就要下拜。
老鹰连忙将他扶起,笑道:“你刚才是在演戏,现在肥猪已被制服,我不怪你!”
道哥怔了怔道:“鹰兄法眼如钻呐!”
老鹰哈哈大笑道:“你这马屁拍的我很受用啊!”
小毕道:“鹰兄,他们为何要抓你?”
老鹰道:“那日我在崖边钓鱼,被人暗算,中了药箭,抓到这里,说是要做成菜,端到席上。”
小毕道:“你还记得抓你人的模样吗?”
道哥道:“它中的是药箭,怎会看清。”
老鹰道:“不错,等我睁开眼时,已在厨房笼子里,只见到这头肥猪。”
小毕沉吟片刻道:“现在还差美兽和原界的客人,莫非他们早已潜入楼中?”
道哥指着阿呆道:“这位是?”
小毕将刚才发生的事备细向道哥说了。
道哥道:“虽然我们暂时搞不清楼主举办鹰膀宴的目的,但我冥冥中觉得一定和心火有关……”他话犹未了,只听后堂传来酒坛摔碎的声音。
几人赶忙向后堂奔去。
04劫持
酒香,无绵无尽的酒香,沁人心脾的酒香。
后堂深处,灯火昏暗处,两人正在对饮,一人立在后面伺候。
郭冲带着五七分酒,醉醺醺道:“当年我在青龙洞闭关修炼,有三个小毛贼,想偷学剑法,被我一剑一个,扎了个透心儿凉……”。
无名惊道:“万马帮三剑客盗学‘有虹西出’未遂,当场被人杀死,竟是你弄出来的?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郭冲摆摆手道:“当年天阙后山竞技场,连杀二十名心术高手,连大灵师都没能降服的无名侍者,说的不正是您老人家吗!”
无名笑道:“惭愧惭愧,当年年少无知,意气用事,弄出事来,若不是大灵师手下留情,我早已坠入阿鼻地狱了!”他沉吟片刻,续道:“郭将军,杀三剑客时你多大?”
郭冲目光闪动道:“十七!”
无名啧啧称赞道:“果然少年英雄!”
郭冲摆手道:“您过誉了,我若没记错的话,您竞技场一战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吧!”
无名笑道:“那年我十三!”
郭冲惊道:“十三就将心术练的登峰造极,这世上除您之外,恐怕再没第二个人了!”
每当这二人互相吹捧之时,后面立着的灰袍老者就会随声附和,发出啧啧称赞之声。
郭冲端起酒杯道:“无名前辈,我再敬您一杯,今天能在会宾楼结识您,真是三生有幸,这酒我干了,您随意!”
无名笑道:“好!痛快!我也干了!”
二人吃的口滑,聊得投机,几巡下来,已喝了三坛子。
郭冲带着八九分酒道:“无兄,凭你这一身本领,完全可以自己开天辟地,为何要寄人篱下呢?”
无名笑道:“兄弟你不知就里,天阙所有心术师的心术技能都是大灵师所传,在我们心目中,大灵师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破鸿蒙、辨清浊、传道授业解惑的神,我们都在他的庇护下成长,离了他,我们便如行尸走肉,没了灵魂!”
郭冲道:“既然是神,为何竞技场之战却敌你不过?
无名笑道:“大灵师大慈大悲,不忍伤我,故而损名佯败于我。”
郭冲笑道:“怪不得大灵师视你为心腹,本领强、又低调,心里时时刻刻装着领导,伟光正说的就是你!”
无名摆手笑道:“哈哈,伟光正是大灵师他老人家。”
二人又相互吹捧了一番,无名道:“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天阙的事情呢?”
郭冲道:“自从有了这会宾楼,五国间就没有了秘密,会宾楼就是一个大型的信息集散和交易市场,专干搜集整理输送倒卖信息的勾当。”
无名点头道:“的确如此,对了兄弟,你说会宾楼这次摆‘鹰膀宴’的用意何在?”
郭冲道:“楼主一失踪,就摆‘鹰膀宴’,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在下愚钝,还未明白其中干系。”
无名点头道:“呼郎使者回来就知道了……对了兄弟,你对会宾楼新晋的蝠鹭使者了解多少呢?”
郭冲道:“据说二人年纪轻轻、本领高强,入楼不到两月,就屡立奇功,深得楼主器重,是她身边的大红人。”
无名指了指外堂道:“外面那名接客的少年便是鹭使者。”
郭冲道:“刚才我和他交过手……”
无名道:“胜败如何?”
郭冲道:“完败……”
无名道:“他完败?”
郭冲用手指了指自己。
无名惊道:“据我所知,这世上能打赢你的不超过十人,他怎么……”
郭冲道:“所以说传言不可信。”
无名道:“他的功夫是哪门哪派?”
郭冲道:“像是原界的‘混元手’和‘无形跌’,招式虽然简单直接,但他使将出来后,却威力无比。”
无名道:“看来他是个内功高手。”
郭冲点头道:“的确是这样。”
无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灰袍老者道:“老人家,坐下来喝一杯?”
老者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我一个扫地的老奴,登不了台面的。”
郭冲不耐烦道:“让你喝你就喝,废什么话呢。”
无名道:“这里也没其他人,你都站了一个时辰了,坐下来歇歇脚。”
老者见推脱不过,搠了条凳子坐在无名右肩下。
郭冲为老者斟满酒,笑道:“我这人说话直啊,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扫地的。”
老者将酒饮尽道:“我就是扫地的。”
郭冲道:“会宾楼会雇你这种人?”
老者道:“我怎么了。”
郭冲道:“又老又没用。”
无名冲着老者笑道:“我兄弟吃多了酒,您不要见怪,来,喝酒!”说着,又劝老者吃了一杯。
老者颤巍巍道:“老朽不敢骗二位英雄,我就是会宾楼雇来扫地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郭冲喝的已有十分醉,指着老者道:“你若跪下,我便信你!”
无名赶忙来劝,郭冲执意要老汉跪下,老汉被逼不过,“噗通”一声跪下。
郭冲哈哈大笑道:“大哥,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他肯定不是会宾楼的人。”说罢,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就往老汉头上砸,无名赶忙架住,对老汉道:“郭兄弟喝醉了,你快躲一躲。”
只见那老汉竟如泥塑般一动也不动,这时,郭冲酒劲儿上来,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无名闻不得那臭,将他架到一旁,转身去扶老者,手刚触到他衣衫,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住,只见那老者瞑目念咒,山羊胡向上翘起,周身放着白光。
无名叫声“不好”,以头撞老者面颊,却发现浑身已僵住,须臾间,他发现自己双臂皮肉下似有绳索缠绕捆绑,他高声道:“你究竟是谁?竟会缠功大法?”
老者一言不发,无名皮肉下的绳索越绑越紧,他大喝一声,目放金光,射穿老者的头颅……
后堂的后门开了,一高一矮两条身影立在门口……
等道哥他们赶来时,无名、郭冲、老者均已不见,他们拷打了肥猪两个时辰,想逼它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就在肥猪吃打不过即将松口之时,后堂的角落滚出来一颗黑色的弹丸,弹丸爆炸,黑烟弥漫,等烟雾散尽时,肥猪和那只断了翅膀的老鹰都已消失不见。
道哥当即决定兵分三路,自己去寻楼主,小毕去追救走肥猪的人,小雪和阿呆留在会宾楼等待呼郎使者。
残月东升,云生四野,苍穹如盖,月光难入,大地上,两名少年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