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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唯一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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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西斜,太阳离开了最高位,熬过了最热的时候。

    医生看过顾雪晴后表示她的情况稳定,随时都可以出院,叮嘱她短期之内控制好情绪,不宜进行剧烈的运动,注意休息,小心保养等等。类似的嘱咐她从小听到大,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对她来说,后面那些话都不如第一句重要。

    得到了医生出院的准许,顾雪晴当即就缠上了司凯。

    “阿凯,你听到啦,医生说我没事了,我可以回家咯。”她可怜巴巴地盯着司凯,拖着下巴,嘟着嘴,眨着眼,一个劲儿卖萌。

    从沈清漪到顾雪晴,她变了很多,可撒娇的姿势愣是延续了下来,司凯最是招架不住她这个样子,自然什么都答应。

    “好吧好吧,我去给你办手续,你等着。”

    “嘿嘿,谢啦!”

    顾雪晴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等司凯办好手续,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医院。

    什么都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

    回到家,顾雪晴在冰箱门上看到了顾学而用冰箱贴吸在上面的留言。

    他买好了菜,填满了冰箱,打扫干净了屋子,还说这个礼拜都会住在学校里,让她安心休息,好好吃饭。最后,他留下了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他只能写出来却无力当面说出口。

    司凯见她看得认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那小子闯完祸跑了?”

    “他没见过我发病,昨晚怕是真的被吓到了。让他长长记性也好,至少短期内他不敢再乱来。”顾雪晴将那张纸叠了两折,想撕没有撕,想扔也没有扔,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你对他,会不会过于宽容了?”

    梁禹辰送的花和顾学而道歉的信,顾雪晴对这两样东西的不同处置,侧面反映了她对两个人的不同态度。没有对比就算了,放在一起,司凯难免觉得她有点双标。

    是过分双标!

    “可能吧,两世的亲人,感情终究不一样。气他怨他怕他,可真要说恨,能恨多少?可能都不及沈清漪对路霆绅怨恨的十分之一。”

    “爱着梁禹辰,恨着路霆绅,爱恨交织……算了算了,太复杂了。”前世今生的感情线拧成一团乱麻,司凯只浅浅盘算了下,就觉得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当年你们几个就乱七八糟的,现在还是乱七八糟的,乱上加乱,上不封顶。”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明明我是受害者。”

    “也是……”

    司凯见证过前世,正在见证今生,见的越多,无奈就越多。他无奈的是沈清漪和顾雪晴从没做错过什么,从未辜负过谁,奈何从来都是被伤害的人。

    顾雪晴看他的情绪被影响了,赶紧将他推出了厨房:“电视随便看,游戏随便玩,你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我现在做饭,吃过晚饭再走。”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切!谁要你客气。”

    司凯坐在客厅里,没有看电视,没有打游戏,给钟皓栩发了消息告诉他顾雪晴无恙,之后对着电脑继续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

    顾雪晴切着菜,没听见声响,好奇地探头出来,不出所料的画面,让她不禁吐槽:“不是说放假,就这?”

    “总比干坐着强。”

    “阿凯,你换个方向坐。”

    “咋的?还有风水阵呢?”

    “为了你的工作机密,听我的。”说完,她就继续和菜板交流去了。

    司凯没有调整位置而是合上了电脑,根据顾雪晴的友情提醒,他发现了电视屏幕还有墙壁挂画里的秘密。

    “你屋子里装了监控?”

    “嗯,客厅和卧室都有,你刚才的角度电脑里的资料容易入镜。”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录……那个。”

    “我说了,隐忍不代表不做事,他可以录下来当作要挟,我也可以录下来作为证据。”

    “这玩意儿,咋说呢。你的想法非常靠谱,但是你的设备未必靠谱。我想我有必要帮你加强下网络安全。”

    “非常感谢!”

    “真不知要说你什么好。”

    这一回,司凯彻底找不到词语去形容她了。

    顾雪晴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小时,司凯在客厅里鼓捣了一个小时。

    三菜一汤端上桌,色香味俱全,总算没有辜负等待的时间。

    “设置好了,除非高手不然很难黑进来。不过我得说一句,有几段铁证能够指证他就够了,到时候找个好的律师,他逃不掉。你到底是个女孩子,留太多痕迹不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记住了。”顾雪晴最初真的只想留存一两段当证据,奈何顾学而疯起来不计后果,一次比一次刷新下线和底线,她索性就留到了现在,录下来的内容一段比一段强有力。

    “对了,我给你请了两天假,明天你在家休息,后天再回去上班。”

    “正好,明天本来也要请假。”

    “有事?”

    “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每年我都会和我妈一起去看她。”

    “明天?跟你生日竟然间隔了这么多天。”

    “这大概就是母爱的力量。”顾雪晴所了解的都是后来养母告诉她的,“我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寄养在保温箱里还需要时刻关注,母亲躺在重症室用最后一口气撑着,撑到医生告诉她我度过了危险期,能够顺顺利利长大,她才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这段隐情司凯并不知晓,如此细致的经过只有当事人才会清楚,“我有个问题,单纯就是好奇,你可以不回答。”

    “你是不是想问关于我父亲的事儿?”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人之常情,很容易猜的。”人们的欢喜或许并不相同,但是人们的好奇心往往非常相似,外人的好奇正是顾雪晴曾有过的疑惑,“我问过一次我父亲是谁,结果我妈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送给他了。”

    “这么夸张?”

    “想不到吧?那阵仗,我哪还敢问。”

    “阿姨是唯一知情人?”

    “我妈生气,我爸也不敢提,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无从得知。不过我隐约能够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是谁,但没凭没据的,我总不能冲到人家面前去认亲。”

    “你们,没遇到过?”

    “每年去扫墓的时候都会看到一束半干的百合花,我妈总是气冲冲地把花扔了然后将墓碑擦上好几遍才重新放上鲜花。我想那极有可能是父亲送的,只不过他跟很多人一样并不清楚母亲离世的真实日期,以致于我们每年都是擦肩而过。我没刻意去制造偶遇,想着真要是有缘总会遇到,若是遇不到只能证明父女缘浅,强求不来。”

    “怕是你心里厌弃他,不想认他。”

    “陌生人而已。”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恶的情感呢?

    身世的话题点到为止,餐桌上禁止工作的内容,他们就聊起了菜式,谈起了美食,约好下一次司凯下厨还她这一顿晚饭。

    送走司凯,顾雪晴难得拥有了轻松寂静的独居时光。

    敷了片面膜,吃了片助眠的药,睡一个踏实的觉,她只想让母亲见到她最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