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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晴悲痛万分,但眼中却无泪。
她忍住悲伤,将欧玉亭的尸体带回到洞**,让其与两个孩子共同长眠于此。
接着,又折一些树枝将他们盖住。
最后,当她在准备用一些石块将洞口封死时,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此时,灵力已经在各处经脉横冲直撞,完全失控;“止杀咒”则疯狂地在压抑这种躁动,二者似乎在体内进行着无休止的征战。
试着打坐调息,然而所有的心法均已失效,平时温和又有些调皮的灵力,现在变成了发疯的野兽,似乎要将宿主撕碎。
全身的经脉如同烈火一样灼烧。
而心魔也在侵蚀她的意志,仿佛要将整个灵魂染成黑色。
她现在特别想杀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也许马上就将死去,也许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孤魂野鬼,也许和那些魔修者一样,成为一个女魔头。
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修为、神识与灵力,只有靠着意志力来苦苦支撑,等稍稍恢复一些体力,便挣扎着从荷包中拿出下山时带的辟谷丹,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便疲惫地躺在地上,神情冷漠地望着天上白云,默默等待以后未知的命运……
……
当理性的光辉再次回归混乱的灵魂中时,常晴在无尽的噩梦中惊醒。
在这之前,她似乎一直在做梦,这梦永似乎无止息之日,梦醒来后却还是梦。
时而感觉自己成为荒原中的一个孤魂,在没有边际的迷雾中奔跑;时而感觉成为一名侠士,杀光了一个山寨中的所有人;时而又好像成为一个现代的大学女孩,在教室中安静地上课……
梦中的她已不知道自己将去哪,自己又是谁。
此时当她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黑森森的密室当中。
这密室一侧是铁门,而另一侧的墙上只有小小的窗孔,只能看到外面的一角星空。
周围全都是光滑的墙壁,在门外透进的昏暗火光下反着幽幽的红光,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也许这还是一个梦?
怔了好一会,才察觉自己手脚已经被锁链困住,身上伤口也传来的阵阵疼痛。
接着又试着调息一下,却惊讶地发现经脉好像中了什么禁制,全身灵力皆被封印,神识也无法释放出来。
不过这时她才终于确认,不论怎样,这里应该就是现实了。
“我终于成了一个俘虏了吗?”她沮丧地想到。
“你终于醒了?!”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她精神为之一震。这听起来分明是初雁师姐!
常晴的心里既高兴又慌张,“我这是在哪?你怎么在这里?”
只听师姐勉强笑了两声,安慰她道:“你在洵山之上。”
她终于回来了,却以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接着门外传来玄青冷冷地声音,“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常晴!竟敢欺骗天道?”
常晴没有说话,不清楚自己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而对自己做过的事,她也分辨不出后悔还是无悔。
“师妹,你知道上次杀了那个凡人匪徒后,过去多久了吗?”听初雁狠严肃的语气道,“已经四个月了。你当时已经失去了神智,在荒野中游荡了一个月有余。后来,还是辕尘找到了你,硬把你捆了背回来的……”
常晴来不及吃惊,又听初雁继续说着,声音带着一种苦笑,“这回你知道那‘止杀咒’的厉害了罢?没有修仙者逃得脱的。”
又听初雁说道:“把你带回山上后,几位长老一起出手,将你困在‘降魔大阵’中,使用‘净灵仙诀’才把你身上的乖戾之气封印住。”
“还好你还有的救。真是万幸!你不是亲手杀了那些匪徒,只有一个人是因你而死。”说到这里初雁的语气中带出了一些焦虑,“现在缚在你身上的是‘禁灵锁’,能暂时保障你的安全和稳定。不过,这样你也不能修炼和使用灵力了。”
“难道,难道你们要一直把我这样关着吗?”
只听玄青道:“触犯了“止杀咒”,你还能正常活着已是侥幸了!至于关多久,我们也不清楚。”
听玄青说话过于严厉,初雁忙安慰道:“师尊们要时常用阵法帮你祛除心魔。同学们也会时常来看你的。”
“回头把调查厅的人请来,我有话说。”师姐的话没有让常晴的情绪高多少,于是她也态度冷谈地提出了要求。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清婉就带着调查厅几个人来到密室。
常晴就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并着重把欧玉亭的话复述了出来。
清婉夸赞道:“这些情报狠珍贵。你做得够多了。”
“那信你们拿到了吗?那个叫赵隐宗的又在哪里?”常晴反问道。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你们早就把我当成怪物了是吗?”
“如果真把你当成怪物,你已经死了。”清婉毫无表情地回答,“但门派也不能冒险养出一个魔女。”
此后的日子里,常晴便被镇压在这密室当中,无法再见外面的世界。
白天,只有墙上的窗口透进一缕阳光,带来一丝光明;夜里,从那孔洞中,只能看到寥寥几颗星辰。
而每到月圆之时,就会有几名长老前来,她只认识其中一人,便是长年住在藏书馆的元谋上仙。
元谋带着众人以阵法和灵力为常晴祛除心魔,用来抑制“止杀咒”带来的影响。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常晴只觉得体内有几股强大力量交织在一起,像要将她全身的筋硬生生抽出来一样。
而元谋等几位长老却也是筋疲力尽,使用完仙术后,竟然要服用还神丹来调息休整。
常晴十分震惊,自己只是个修为低级的小学生,为何要耗费这么大的力量?
元谋看出她的疑惑,和蔼地说道:“‘止杀咒’仍在试图摧毁你的生命,老夫能做的就是祛除你的心魔,让灵力得到净化,促使这禁咒再次止息沉寂。”
就算是这些高深的长老们,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止杀咒”乃天道禁制,修仙者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