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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事,常晴因眼馋那老丐的神秘功法,便接下这个差事,决定去和丐帮的人谈一谈。
找到丐帮的人并不难。在山上时,她就从望星那里学到了与丐帮中人接触的一些技巧。望星还说这些东西以后在历练时可能用得着。
果然,没走多远,她就找到了一名中年乞丐,而那人正拿着个破碗沿街讨饭。
在一旁打量了一会,见他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倒也干净,却有一只袖口空着,袖子系着一个疙瘩,随着他的步伐而自然甩动。
再瞧那人身上还挂着六个口袋,自然是丐帮中一位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常晴就按照从望星那里学来的切口与那人交流。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块,用帕子包了起来。然后来到那乞丐身边,先抓了一把铜钱放到碗里,又亮出帕子问道:
“大叔。请问这个布口袋是你掉的吗?”
“不是我的。”那乞丐冷冷答道,“我的口袋够多了!姑娘请找别人问问罢。”
说罢,这人扭头便走。
“唉?大叔别走啊,晚辈还有事情问呢!”常晴赶忙追了上去,又抓了一把铜钱放到那人碗中。
心中却想:这切口不怎么好用啊。
那独臂乞丐拿人手短,便停住脚步,“你有事便说。”
常晴便将那老修仙者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问:“那老人只向修仙者乞讨,并不会耽误贵帮的生意。你们为何又不让他占一块地方呢?”
“我想姑娘误会了。”这乞丐倒是笑了一声,“并非我们要赶他走,实在是官府不让他在这里。”
“讨个饭还有官府的事?”
“当然!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姑娘家自然不知,官府对市井秩序抓得甚严,还要担心有拐卖妇人、孩子乞讨骗钱的不法之徒。所以我们这些乞丐也要有官府文牒才行,大伙管这这叫‘持照乞讨’。鄙帮中人每年还要去官府报备。你说的那位老者又不愿与官府打交道,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这事要归哪个衙门管?”
“街头闲汉、贩夫走卒、防火缉盗、街道卫生之事自然都归巡检司衙门管。”独臂乞丐耐心解释,“姑娘不妨去那里问问看?”
这差事看着简单,做起来却是麻烦得狠,没想到最后又扯到了官府头上。
常晴此时有些后悔,真不该贪图那老者的所谓功法。
不过做差事不能虎头蛇尾,她只好又往官府中去跑一趟。
找到巡检司后,常晴看了看正门的牌子,皱起了眉头。
拜访官府,她自然不愿意费劲写什么文绉绉拜帖文书之类。于是绕到了后院,直接翻墙而入,隐藏身形奔到了衙门后堂。
正巧这里有一位身穿绸缎官服、长相却平平无奇的中年官员站在院中,正在吩咐几名手下一些办差之事。
等那些手下走了之后,常晴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问那官员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担任何职?”
那官员听见此话,猛地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上。
官员身边有两名随从倒是十分机警,上前拦住常晴,喝道:“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官府衙门?”
常晴微微一笑,“别见人就喊刁民,什么样子?姑娘是来办正事的。”
随从完全不信这话,办事哪有这样神出鬼没的,分明是个刁民!于是又大喊道:
“来人呐,叉出去!”
那官员却拦住了官差,暂且不叫他们引起混乱。
他敏锐地意识到,如果眼前之人真是刺客之类,那凭她神出鬼没的样子,恐怕早就取走几颗人头了。
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自己跑出来办事啊?为何不叫前门的衙役通传一声呢?”
那官员又自我介绍,“哦!本官姓刘,是本司副巡检。”
常晴笑道:“姑娘嫌官府手续麻烦。如今一点小事,走个后门,狠合理罢!”
刘副巡检头冒冷汗,“呃,我们吴巡检不在。姑娘有事请和我说便是。”
刘副巡检是个精明人,但看这姑娘胖乎乎的样子,又不像是个练武的。
接着他心念一动:莫非自己是遇到那见首不见尾的修仙人了?
想到此节,他倒是放下心来。修仙者一般不会杀害凡人,见到这些人反倒比遭遇江洋大盗还要安全些。
见这人还算客气,常晴便将那老乞丐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副巡检竟然知道那人,笑道:“原来是他。想要乞讨有何不可?只是朝廷有规定,要将所有流民闲汉登记造册。我们这些地方衙门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姑娘知管请那老人家来找本官,一张乞讨文牒又有何难?”
这位刘姓副巡检倒是说得有理有据,常晴也不好过度为难他,打听了一些手续问题之后,便再也无话。
常晴揖了一礼道:“那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告辞。”
刘副巡检还要客套两句,却见这少女双足一点,身子轻飘飘地就跃上房顶,转眼化作一道倩影,消失于院墙之外。
他长出一口气,脸上又换上惊奇之色,对两旁随从道:“看!仙子。本官所料不错,果真是仙子!”
两个随从也望着天外,“仙界还有这么富态的仙女吗?”
且不管刘副巡检如何。常晴离开衙门后,再去街头寻到老丐,将官府的意见说了一遍。
老丐却十分倔强,大摇其头道:“结果还是要找官府,还是算了罢!老头子实在不喜欢那里的人,改日还是出发去临安好了。”
“那路费怎么办?”常晴说道这里,突然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我们去劫富济贫罢!”
“劫富济贫?!你是修仙的,化个布施还算正经。如今还要充什么梁山好汉?”老丐指点着常晴说道。
“测字算命又不会,拿什么化布施去?反正都是管人要钱,我想也没差多少,我们只是没和人家打招呼而已。”常晴狡黠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这城里最有钱的是谁家呢?”
“让老头子想想……”老丐挠挠他鸟窝一般的白发,“嗯,徽州最有钱的应该算是北城的王家。这家人据说是皇商,这些年生意做得狠大,当铺、药铺、票号之类的开遍各地各州,算得上是徽州首富了罢?”
“那就拿他开刀了,想来这么有钱的人家也不在乎丢上一些银子。”常晴越想越兴奋,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起来,“我们一人带一个麻袋,就从他家里背个几万银子出来。您老可以拿钱去买把仙剑,我再分一点跑腿钱,剩下的还可以接济穷人,岂不是很妙?”
老丐指着常晴笑道:“要是被同道中人知道我们到凡人家里打家劫舍,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那就先不接济穷人了,拿出的钱五五分成。然后溜之大吉,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老丐无奈摇头,“也罢!反正老头子年事已高。索性跟着你们年轻人疯一把好了。”
在常晴的撺掇下,当天夜里,老少二人便摸到了王家宅邸的后院。看着又高又长的围墙,不禁感慨这宅院的宏大。
两个人均是风灵力修仙者,使出身法之后,便如一阵清风一样跃进了院子,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常晴只顾着欣赏这座宅院的广阔与精致,也不看路,在一间连一间的房顶跳上跳下。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处华丽的绣楼前面。
老丐则撵到常晴身边小声道:“错了错了!你跑到人家小姐的闺房来做什么?老头子我刚才用神识探了一番,他家的库房不在这边。”
二人刚要离开,却听见这绣楼的大门出现了动静。
有两名小丫头撩起了门帘,对院外的人传话道:
“姑娘出来了!”
接着,房中又走出一位美貌小姐,看其年纪只有十六七岁。
小姐身边还陪着三四个衣饰明丽的俏丫鬟,一群女子环佩叮当,来到了院外。
在房外伺候的婆子们迎上来说道:“夜深露重,姑娘小心着凉。”
那位小姐用动听的声音说道:“李妈妈不用担心。房间里太闷了,我出来坐坐便回。”
说着,她便在一群人陪同下,在园中的一处凉亭中坐了。
为首的那位李妈妈道:“姑娘过几日便要进京参加选秀,此去路途遥远,姑娘也要蓄养体力才是。”
王小姐却问道:“不知进京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李妈妈道:“要带的各项礼品已经在采买,却也容易。只是还要雇佣一些功夫高深的护卫,要找几名修仙者就更难了。”
“为什么还要找修仙者?”小姐好奇起来。
“外面都说最近仙界似乎不太平,好像出现了一些什么魔道中人,对咱们凡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为了姑娘路上的安全着想,老爷说还要雇修仙者一路随行。”
一名贴身丫鬟道:“夫人还说,修仙者太过可怕,让管家们仔细选择呢。最好也是女子,还要可靠,还要本领高强。”
“想来修仙之人都是行踪不定的。”王小姐道,“这要上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