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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未冬没有想到在屯里街会见到苏轺。昨夜的落水与施救,好不真实。若不是自己因此感冒了,有了一个铁证,项未冬会觉得昨夜是一场梦。
早晨的新闻令项未冬不安。
新闻上含沙射影地说苏轺是为情所困而轻生,后来网络上有人拿“芙蓉商贸”的案子说事,大肆地抹黑她。网友们空前团结一致,集体谴责苏轺是罪有应得。同时又感叹她命不该绝,既然被好心人救了,往后要多行善事,否则早晚被黑白无常抓走!
项未冬合理地运用了自己的专业知识,查出了第一条煽动舆论的帖子是胜辉的人做的。项未冬忍住了去黑掉这个人账户的冲动,但是他留言说:“苏律师按法律条文办事,是一名严谨优秀的律师,恶意抹黑她的人才应该小心黑白无常!”
几分钟内,项未冬的这条评论被群体攻击,就仿佛是一群僵尸全扑向他,张着血盆大嘴来吸他的血般!但是项未冬不会被侮骂吓住,更不会删帖。
在屯里街,项未冬目睹了苏轺被撞,及康文杰走近她到离开的全过程。苏轺被撞到的霎那,项未冬手中的筷子突地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来,余人皆满脸疑惑。
陈传业打趣问:“烫着嘴了?”项未冬惶然坐下,心思全飞到玻璃窗外苏轺的身上:“她被撞得重不重?昨天的伤都好了吗?为什么不在医院多待一天好好检查一下?”
满腹疑问,无从去问。项未冬躁动在朝思暮想,却步在杳然相望。
头顶轰然一声!陈传业带回来不切实际的消息——苏轺要来这里住!
陈传业被自己呛住后,宁萌得意地拉着宣玥上二楼了。
项未冬拉住陈传业,问:“你堂姐的哪个朋友要来住?”他怕自己听错,毕竟他在感冒,很可能出现幻觉。
陈传业道:“就我晚上送的那个朋友。”
项未冬再问:“哪个朋友?”
陈传业道:“就那个!胜辉的大律师!你刚没听见宁萌嚎?咦,不对呀,项同学,你刨根问底居心何在?”
项未冬拍拍他的肩说:“一楼客厅该请保洁了,新租户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陈传业叫道:“不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来租户了?你倒是多关心一下我这个房东!”
唐宇扶了扶厚镜片,说:“既然是你姐的朋友,咱们要不要聚一聚,欢迎一下她?”陈传业道:“这个主意好!果然咱们老唐是实在大哥!”项未冬道:“初次见面就聚会,虽然够热情,但是得考虑她的感受,人家会乐意吗?”
苏轺分手又离职,掉江又被撞,项未冬是站在苏轺的角度考虑。
陈传业道:“说的也是。我姐这个朋友,感觉不好相处。你们不知道,晚上送她们回去的时候,气氛极度窒息!车外的行人因天热的窒息,车内的我因压力冻的窒息!”
唐宇低低地音调说:“相形见绌了吧,放平心态,毕竟人家是胜辉的首席大律师!”
陈传业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人家的名字都是大有来头!我敢说绝大多数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认得那个字。她还念了一句诗来解释自己的名字,我完全懵了。都是九年义务教育,难道她偷偷多学了一年?”
唐宇道:“女生的脑子普遍比男生好使,不信,可以数数历年的高考状元,女生数比男生多,这点咱们男人得承认。但是考试一回事,社会又是一回事,这个社会还是主要靠男人推动!”
项未冬却道:“咱们倒是可以在家里做几个菜,不会太过热情也不会太没人情。”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如何欢迎苏轺上。
陈传业道:“老唐来!这个必须老唐来!老唐的厨艺好!老唐好男人!”
唐宇无奈,说:“我不行,我给宣玥打下手可以。”
陈传业拍脑袋,叫道:“忘了!玥儿的厨艺才是一流!”
项未冬道:“宣玥是南方人,做菜好吃,但是口味偏淡。她是北方人——”他忽然意识到失言,立即闭嘴。陈传业抓住了蛛丝马迹,问:“你怎么知道我姐的朋友是哪里人?”项未冬抵赖说:“你说的!”陈传业道:“我没!从没说过!”
唐宇也狐疑了,望着项未冬。后者讪讪笑说:“传业他说过!他忘了,他记性差!”项未冬随即溜上楼。
项未冬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闭上门后,倚着门闭目冥想良久。他的心扑通通地狂跳,他几度气短难喘上气!
“她就要来了——这是真的吗?这一切会是梦吗?”项未冬反复问自己,他甚至狠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疼!
项未冬确定:“是的,她就要来了!”
他倒了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心中不禁问道:“苏轺,你还记得我吗?”
恰时,有人敲门。项未冬隔门说:“传业,快去睡吧,你就是说过!”
“项大哥,是我!”却是宣玥的声音。
项未冬开了门,问:“宣玥,什么事?”宣玥道:“你和传业说什么呢,他说过什么呀?”项未冬忙笑说:“没什么,逗他玩。你还没睡?”
宣玥道:“给,这是点消炎药和治感冒的。其实感冒了,本来体内火气就大,不宜去吃火锅的。我看你晚上咳的不轻,不能光靠身体扛着,该吃药就得吃药,不要信老唐说是药三分毒!”
项未冬道:“吃火锅是咱们说好,一点小感冒不碍事。药你留着吃吧。”
宣玥哭笑不得,说:“项大哥,药又不是美食,谁愿意留着药吃呀!药呢,就是要及时地给需要的人,治病痛的!”不容分说,她把药塞进项未冬的手里。
项未冬接连口误,他抱歉地说:“我不是要你生病的意思——”宣玥莞尔一笑,说:“明白!还说不要吃药,你看你,都说胡话了!”
项未冬不尴不尬地接住药,道了声谢。
宣玥喜笑颜开,立在门前就是不走。项未冬只得说:“要不进来坐一会?”宣玥摆摆手,戴着笑说:“不了,会打扰你休息。项大哥,其实今天对我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项未冬道:“哦!是吗,是你的生日吗?生日快乐!”
宣玥道:“不是生日,是我被录用的日子。一年前的今天,公司告诉我了被录用的消息,我简直开心坏了!后来听说,当时是项大哥你力荐我的,我真的很感激!”
项未冬温和地说:“是你的表现出众,公司选人看得还是实力,不会被推荐左右的。所以你不该谢我,应该感谢自己一路上的努力!”
宣玥道:“世上或许不乏千里马,但是能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却很少。所以你是我的伯乐,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千里马的!”
项未冬鼓励她说:“你能来我的组,我也倍感荣幸,咱们一起做好!”宣玥开心地直点头。
送药之行如愿以偿,当晚宣玥睡了一个好觉。而项未冬,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次日,项未冬的感冒又重了些,鼻音很明显,眼袋很大。陈传业说:“别扛了,去医院看看吧!”唐宇也道:“转季的时候,肠胃极敏感,别是感染了细菌!”
项未冬道:“不是细菌感染,就是受了点风寒。”
陈传业道:“这风寒真是奇怪!这两日既无风雨也无寒流,这风寒是怎么躲过我们直接联系到你的?”
宣玥替项未冬说话:“传业,你就不要再逗乐咱们大组长了。项大哥,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在家好好睡一觉。哦,锅里熬着有白粥,等会你喝点,喝了再捂汗睡。”
陈传业道:“有粥啊,那我先喝点呗!”宣玥挡住他,笑着说:“你不是喜欢吃煎饼嘛,我买个煎饼给你。”陈传业故意说:“我就想喝点粥!”唐宇也帮忙说:“粥是给未冬的,你吃煎饼!”说着拽着陈传业出了门。
项未冬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不过他自己确实感到精神不济,勉强去公司可能会加重,姑且请假休息一天。他在三人身后说:“公司有事,及时联系!”
连打几个喷嚏后,项未冬更觉身体冷颤颤的。他倒头在床,拉起被子盖严实身体。渐渐地,迷迷糊糊中,他的思绪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