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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渔村中,林老汉听闻云苏说起今日之事幽幽一叹:“那是村西的莲花,早些年与小苗她娘有些隔阂。”说到这里林老汉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倒是大龙那孩子,能够被仙人收做弟子,真是好福气。”
话落林老汉轻轻抿了一口小苗为他带回来的老酒,继续说道:“仙观那边不行就算了吧,这些年老汉也攒了些钱财,只是小苗年幼,一旦我撒手西去,怕是留给她的这点家当也……”
林老汉连连叹气:“要是孩子她爹还在……”浑浊的眸中闪着泪花。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也承受不住。
“老伯大可放心,我定会视小苗如亲妹妹般,将她抚养成人。”
仿似就是在等云苏这句话,林老汉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举起手,一口老酒下喉:“老汉知道小郎君不是普通人。”话落林老汉神色间露出一丝追忆,似在回想些什么,片刻后开口道:“那天老汉出海打鱼,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却突然变得一片阴沉,天上下起了豆大的雨珠,一条九彩神龙从天而降,而小郎君就趴在那条神龙的背上。”
林老汉浑浊的眸中涌现出一丝色彩:“老汉活了这么多年,几乎一辈子都在海上摸爬滚打,那次却也是老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神龙。
它托老汉照顾好小郎君,本来欲给老汉一些好处作为报酬,不过老汉给拒绝了。我请求它把那些好处给小苗,后来它伸出龙爪在小苗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便沉入了大海之中。”说完林老汉望了云苏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愧疚。
“这些事情不是老汉之前不想告诉小郎君,只是那神龙特别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告诉小郎君这些。”缓缓开口,林老汉的语气又变得落寞了起来:“只是如今老汉的时间也不多了,怕是在不告诉小郎君,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咯。”
闻言云苏陷入了一阵沉默,哪怕是林老汉缓缓起身,缓步朝着屋内走去,他仍旧呆呆的愣在原地。他自身与本地渔村村民的异处,他是能够感受得到的,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他也肯定明白自己不是渔村本地之人。况且既然记不起了,云苏也没有强求过非得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只是此刻听林老汉道来,他却有些呆住了。
自己力大,身体各方面的反应也超越普通人,他想过自己之前可能是练过一些防身功夫之类的,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来历居然会和一头神龙扯上关系。
神龙,在普通人的眼中,那是比“仙人”更加尊贵,更加神秘的存在。在生活中,“仙人”虽然少见,不过起码有迹可寻,就好比如云雾观。然而神龙,那是真正传说中的圣物。
“云儿哥,快来吃饭啦。”
屋内,小苗的声音拉回了云苏的思绪,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暂时抛开脑中的种种想法,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自己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云苏觉得,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解决林老汉家中的事情。
云雾观的那个名额。若没有经过鱼市的事情,云苏是不怎么插手的,因为哪怕丢了那个名额,他同样有办法让小苗与林老汉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但是,经过了鱼市那件事情,云苏改变的决定。正如那妇人所言,他儿子拜入了云雾观,如此依照那妇人的泼性,若是林老汉这边真个乖乖让出了那个名额,那么不仅不会让她就此罢手,恐怕只会更加助长她的嚣张气焰,往后指不定干出什么更加缺德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人,退让往往是不行的,因为你的退让只会让她认为你是在胆怯,在害怕。这样的人从不会见好就收,往往只会变本加厉。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硬气,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得让她明白,哪怕是她儿子拜入了云雾观,也不是所有事情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如此才能让她摆正位置,放低姿态,从而学会尊重别人。
饭桌上,云苏向林老汉打听了三尾金鲤的事情。本来,林老汉是劝云苏放弃的,一来是因为三尾金鲤的捕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二来则是因为他也不想云苏与雪莲花一家闹的太僵,毕竟人家儿子已经拜入了云雾观,将来就是他们口中的“仙人”。
只不过这一次林老汉没能拗得过云苏,在云苏的在三坚持下,后又想到云苏那神秘莫测的来历,只得缓缓开口了。
三尾金鲤乃是大海中独有的一种鲤鱼,之所以名金鲤,就是因为这种鲤鱼全身,除了一小部分尾巴外,全是亮灿灿的金色。至于三尾,倒不是说这种鲤鱼有三条尾巴,而是指尾巴上的颜色,一种颜色为一尾,两种两尾,三种三尾,以此类推,据说最高能有九尾。
当然,九尾金鲤只存在于传说中,林老汉这辈子别说看,哪怕是听都没有听到过谁真正见到过九尾金鲤。
“只有去到深海区域,然后利用龙涎香才能引出金鲤。”林老汉一边说,一边缓缓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不大的檀木盒子。缓缓将盒子打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盒子内装着的正是一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龙涎香。
“龙涎香因年份、品质不同,香味跟色彩也不同,所能够引出来的金鲤尾数也不同。”说着林老汉将盒子缓缓盖上,推到云苏面前,道:“这块龙涎香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年份,想来引出一条三尾金鲤应该是没有问题。”话落林老汉顿了顿,然后说道:“不过捕捉金鲤最难的不是引出,而是抓捕。据说凡人用的渔网鱼叉是网不住也叉不中金鲤的,唯有“仙人”用的仙网才抓的住。”
闻言云苏愣了愣,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说法。不过转念一想,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若真是如此,那被小苗称作天儿哥的青年,又何必说那句话呢?于是便开口道:“放心吧林老伯,我先去看看情况,会视情况而定的。”
听闻云苏如此说,林老汉便也不在多言,在嘱咐了云苏几句出海要注意安全后,便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云儿哥,你明天要出海吗?”一旁,小苗扬起脑袋望着云苏问道。“嗯!”云苏点头,伸手摸了摸小苗的脑袋,道:“不过这次云儿哥要去深海,所以不能带你一起去。”
闻言,小苗的神情闪过一丝黯然,伸手拉着云苏的手臂,道:“那你要注意安全。”云苏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小苗的鼻子,道:“好了,快去睡觉吧。”
夜,徐徐的海风带来丝丝凉意,云苏坐在院中发着呆。傍晚时分,林老汉的话对云苏触动很大,自己居然是趴在一条神龙背上从天而降。云苏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林老汉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编这么个故事来骗自己,那么自己真的是从天上来的?
云苏抬头,目光遥遥望着夜空。天穹上,一颗颗明亮的星闪耀着,如同镶嵌在夜幕上的宝石,璀璨夺目。天上真的有神仙?有神龙?云苏愣愣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