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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如果能当真,那每天都会霹雳闪电狂风暴雪了。
顾安并不相信许让的誓言,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能感受到许让对自己的爱恋和真心,起码在眼下这一刻,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全是她。
许让起的比她还早,已经为她做好了早饭,此时正趴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顾安问他:“看什么呢?”
“难得一个周末,趁天气还没有大冷,我带你出去玩玩。”
顾安莞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亲昵的趴在了他的背上,“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许让问。
“都行。”
许让想了想,说道:“这个时间也去不了哪儿了,不如我开车带你去近郊的翠山公园溜达溜达吧。”
自从昨夜过后,两个人就更亲昵起来,做什么事都增添了几分默契。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了门,一路开车来到了翠山公园。
在深秋时节中登高远眺是最好的时候,好在近郊的钟翠山并不高,二人一路攀爬上去也没费多大力气,只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顾安见到一个亭子名叫“和心亭”,便告诉许让在这里坐一会儿。
“笑拍洪崖,问千丈、翠岩谁削。依旧是,西风白马,北村南郭。似整复斜僧屋乱,欲吞还吐林烟薄。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呼斗酒,同君酌。”
许让念这首《满江红》的时候很有气韵。
顾安笑了起来,“原来你见了这等风景,想起的是这首词。”
“那你想的什么?”
“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淡云闲今古同。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惆怅无日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
许让诧异的看着顾安,说道:“我以为你会想起苏轼的‘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我看你喜欢杜牧。”顾安侧着头若有所思,“你书柜里有一本《樊川诗集》,全书架上只有这本书被你包了书皮。而且里面书签很多,甚至还夹了许多便签。”
“歇够了就再走走?”许让笑的像个傻子,“原来你早就研究过我啦!”
顾安看着许让微微的笑。
两个人又一起走上更高处,然后又一路下了山。开车回家的时候,顾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顾安礼貌的接起电话,“喂,你好。”
“顾安么?我是周惟笙。”
“哦,是周同学啊。”顾安微微坐直身子,问道:“有事么?”
周惟笙那边轻轻的笑了起来,声线还是那样的动听。“没错,我是周同学。顾同学最近有时间么?我想着我刚回海城,想请几位老同学们一起吃个饭。”
顾安沉吟片刻,说道:“什么时候呢?”
“今晚六点半。”
“不好意思。”顾安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我和我男朋友去城郊了,回到市里会很晚了。”
周惟笙那边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好,有机会我单请你。”
挂了电话后许让问了一声:“我们到家也就六点半,怎么不去呢?”
顾安意兴阑珊的摇摇头,“今天爬山爬的累了,回家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上班呢。”
“小懒猫,又懒又娇气。”许让宠溺的笑了起来,“回家舒舒服服的烫个脚,早点睡。”
昨天的经历可以算是失败的。
两个毫无经验的人一路摸索下来,磕磕绊绊的多,顺顺利利的少。再加上顾安太过娇羞柔弱,倒把许让紧张的满头大汗几欲窒息,好在最后还算是圆满。
两个人一切收拾妥当平稳睡熟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两点。
屋内风光旖旎,屋外红烛摇曳,融汇成一派暧昧景色。
若要叫解了禁的人不去贪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许让一回到家就关了手机,任天塌下来也别想阻挡他的好事。
就在许让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时候,许可正在派出所里做笔录,他的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尽管有些眩晕但还是能清晰的表达出事情的经过。
他本来和一帮同事去酒吧消遣,隔壁有一桌男子喝酒喝得多了些,非要缠着许可的一位女同事要联系方式。许可率先起了身,揽住女子的肩膀,粗声大气的告诉那些人:“这是我女朋友,不方便留联系方式。”
那群男人也不是白痴,他们早就打量好了,许可与女同事的交流并不多,而且也不坐在一块,试问男女朋友怎么会如此?
于是就在三句两句的激烈言语中起了冲突。许可的身手也不是白给的,打群架还是能起到带头作用的。
只是那群男人的德行低劣了些,竟然拎起酒瓶去砸女同事,许可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奖章就是一头玻璃碎片。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反正等警察赶到的时候,许可正满头是血的骑在一个人身上暴捶,警察两三下就控制住了局面,把一群人带到了派出所。
许可第一时间想到给许让打电话,但是许让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中,许可便给许逸打了电话,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许逸打车跑到派出所的时候,许可已经处理完伤口正在录口供。
许逸特意穿着军服来到了派出所,一出口就极具杀气:“打你的那群王八蛋呢?”
“这位解放军同志。”写笔录的警察抬起头,好言相劝的说道:“双方斗殴都有错处,我们都先冷静冷静。”
“嗯。”许逸没好气的看着走廊的深处,那里还坐着一拨人,各个都鼻青脸肿的。
许逸记得许让有个朋友叫古扬的就是个警察。他赶忙给许让打了电话,却发现许让的手机关机了。
许让从没有关机的习惯,他一向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许逸也不管许多了,连忙给顾安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了起来。
“喂,大哥。”
“顾老师,老二在家么?”
“在啊,他在厨房吃东西呢。”顾安赶忙从床上下了地,趿拉着拖鞋走去厨房,“大哥的电话。”
许让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安,“我大哥的?”
见顾安点头,许让这才接过电话问道:“大哥,怎么了?”
“我记得你有个警察朋友是不是……老三现在在派出所里……”
“呵呵。”电话这边的顾安听见许让发出一声冷笑,紧接着许让十分气愤的爆出了一句很脏的脏话。等许让挂了电话,一脸怒气的走进卧室快速的穿好衣服拿出手机开机。
“老三和别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我去处理一下,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顾安愣怔了一下,旋即摇摇头,“不行,我跟着你去。你可别再惹什么事。”
许让不置可否,两个人便迅速收拾好,开车去了派出所。在此期间,许让已经和他的朋友取得了联系,等到了目的地,许逸和许可已经站在马路上等着了。
许让从车上跳下来就没好气的踹了许可一脚。
幸好顾安拉开了许让,许让的拳头才没落在许可的肩膀上。
“你翅膀长硬了!刚参加工作你什么事儿都敢做?”
许可唯唯诺诺的看着许让和顾安,眼睛又扫了一眼一旁虎着脸的许逸,这才说了一句:“我也是见义勇为嘛。”
许逸叫许可这几天回他家住,于是四个人便一同来到了许逸的家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散。
临走的时候许让话里有话的点了许逸一句:“行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就别追究了。”
许逸冷哼一声,却没说什么。
他确实动了想法,找到许可去的那间酒吧蹲守几天,然后带上一群人把那帮人再打一顿。但是听见许让那么说,许逸也觉得自己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气。尽管许可的脑袋见了伤,但是那群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要是去验伤的话,还指不定怎么定论呢。
看见许让和顾安手挽手的走了,许逸心里莫名的羡慕了起来。
等回到屋看见头绑纱布的许可正嬉皮笑脸的瘫在沙发上给别人发着微信语音,许逸便觉得心烦无比,恨不得此刻就把不上进的许可一脚踹进沙发里。
“啪!”许逸随手关了客厅的灯,理也不理许可,径直走向了卧室。
“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敢吵醒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第二天许让在办公室里哈欠不断,一脸困倦的批着学生的练习册。见他正呼噜噜的喝着咖啡,窦豆好奇的问道:“许兄弟,没睡好么?”
“啊,没睡好。”许让唉声叹气的,左手撑着额头,右手还在批改。“我看这些孩子的作业就来气,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学的习,错题竟然这么多……当年我上语文课的时候不用听讲也知道老师讲的是什么。”
“你在你们班算是优等生了吧?”
“哪可能,省重点高中的优等生去念H省师范大学吗?我在我们班撑死考进前二十名,当年我的理想可是去学中医,结果理想被我爸扼杀在摇篮里了。”
“你那么听你爸爸的话啊。”
“不是听啊,是我爸笃定我考不上,所以叫我保险一点选大学,我当时还一脸不服,没想到分数下来以后自己确实没考上。”
窦豆很快就抛出一个话题给许让,“你们男孩子过生日的话,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
“很多啊,看对方什么性格呗。如果他很成熟的话,那就送皮带、领带、皮鞋香水什么的。如果他很运动风,那你就送有关运动的东西呗,球鞋,运动服,棒球帽都可以啊。”
“如果是你这款的呢?”
许让嘁了一声,“我可是很挑的。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人送我礼物,我根本不会心动。”
窦豆的眼睛里闪着精光,“说嘛,你收到什么会高兴?”
许让正煞有其事的冥思苦想,丝毫不以为意,顾安却听出些许不对来,看向了窦豆。
“我想要……我没什么想要的啊……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许让摆摆手,哈哈大笑的说:“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没什么想要的。”
窦豆失望的“哎呀”一声,嗔怪的看着许让咯咯直笑。“速度想一个。”
“灯泡。”朱迪的声音猛地从门口响起,只见朱迪一脸笑意的迈进门来,笑呵呵的告诉窦豆。“老许想要灯泡,他台灯上的灯泡坏了以后总是忘记换。”
许让一听朱迪的声音赶忙起了身,伸出手道:“我的灯泡呢?”
朱迪一脸嫌弃的掏出一个灯泡盒,“喏,你要的型号。”
许让嘿嘿的笑了起来,“多谢朱老板了。”
“我的跑腿费呢?”
许让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块苹果糖,“给给给,两清了。”
“我才不要这个,我要丝袜奶茶,原味的!”
许让听了这句话就猥琐的笑了起来,“请问,你是要原味的奶茶还是原味的丝袜呢?”
“嘿呀!登徒子看剑!”
朱迪从背包里掏出雨伞,很有气势的拉开伞骨,冲许让捅了过来。
自从那次顾安因为棒棒糖的事生气以后,许让就有意无意的和朱迪保持了距离,朱迪也不是不知深浅的女孩子,也不再和许让有过多的暖心互动,反而开启了打闹互损模式。
朱迪走以后许让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一条消息,上面赫然写着:
全学校都知道刘萌喜欢你了,就你还蒙在鼓里。
怪不得窦豆在这里套话,许让想想就觉得很烦。
趁中午吃饭的时候,许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安,“要不咱俩就公开了吧,我好烦。”
“我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你才刚来学校没多久,就惹了一堆桃花债……咱们不必刻意去表现,若是有人问起来,说实话就行。”
顾安看着许让的眼神多了几分调侃之色,“许二公子魅力四射,不管是学生还是同事,任谁都会多看上两眼吧。”
许让不高兴的撅了噘嘴,“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乱子来,要是被……”他的声音忽然小了起来,“若是被我二舅知道了,还不打折我的腿。”
“悬。”顾安笑了起来,“既然全学校都知道了,有什么能瞒得过校长的。”
“那我死定了。”许让哀嚎一声,委屈巴拉的看着顾安。“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帮我。”
顾安看着许让的眼神温柔且包容,“好啊。”
许让就心满意足的笑起来,笑的像个孩子。
果不其然,下午简宗就把许让叫去办公室海喷了一顿,“……你跟刘萌怎么回事?”
“啥事儿都没有。”许让拉长一张脸,一身正气的看着简宗。“她自己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简宗想了想,“你和顾安的事儿怎么不曝光呢?要是你们想低调些,那你最好和刘萌保持距离,时间久了就算了。”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简宗看着许让的目光里就多出了几分赞赏。“很好,我怕你惹乱子。”
“不会,放心吧校长。”许让的语气十分坚定,目光里也有了些许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