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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真是你吗?”风雾隐眼中含泪看着站在她面前,清冷如月,高华如莲的男子。那如诗如画的眉眼一如初见。
听到他唤了声“雾影”,她的泪便掉了下来,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了。
凤清月唤风雾隐名字的声音,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许是不忍见她落泪,面前的人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看着她道:“怎么哭了,别哭,傻姑娘。知道吗?你不在玢长宫,那里也变得格外冷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所以才不愿回去。雾隐,我真的十分挂念你。”
风雾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凤清月,这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凤清月吗?
“怎的了,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便牵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向前走去。
风雾隐已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无言只任眼前的人牵着自己。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若客园,风雾隐看着园中景致,轻声道:“月,你为何要领我来此处。”
凤清月凝眸专注地看着眼前清丽灵秀的女子,深情而郑重,“雾隐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喜欢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也同样钟情于你,凤清月心悦风雾隐。”
“我也同样钟情于你,”风雾隐脑中只剩下这句话,久久不散。此时的她已经无从思考其它,只恍惚的被那人拥进怀中。
凤清月看着怀里有些迷糊可爱的女子,宠溺一笑,而后在她额际轻吻了一下。
风雾隐感觉到凤清月的动作瞬间就愣住了,这一切太美好,太不真实了,触了触自己的额头,她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道:“月吻了自己的额头,月也是喜欢她的。月对着她笑了。”
风雾隐心中喜悦有之,感激有之。
“雾隐,今日我之所以带你来这莫知湖,是因为曾经听闻,彼此倾心的两人若是能一同于情人桥上走过,便可得到姻缘娘子的祝福,定能共偕白首,相守一生。”“你是否愿与我同去,虽你我二人不是凡人,可我心里却想与你,像这凡间有情的男女一般。”
风雾隐从他怀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道:“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凤清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摸了一下她如缎的墨发。
转瞬间他二人已来到情人桥上,莫知湖上一片静谧,情人桥旁白玉雕成的姻缘娘子神像,屹立在莫知湖边,在月下还仿佛闪耀着圣洁神秘的清辉与光芒。
凤清月与风雾隐两人踩着月光,踏着星辉,执手相握,从那情人桥上慢慢走过,一阵风来,那河堤两岸的相思树上,一朵朵如火焰般的相思花花瓣,齐齐飘落,飞洒在两人四周。
他们从桥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这一刻风雾隐从心底最深处,生出无限欢喜与感动。
两人十分默契地相视而笑,此时无声胜有声,她靠在凤清月肩头看着远处的夜色,已然醉了,要不然她眼前的视线为何变得一片朦胧,“月,我很高兴,真的。月……”她唤着他,一遍又一遍。
“月,你在哪里?”情人桥上为何只有她一人,月又走了吗?
“小姐,小姐。”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方琪在叫她,她自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方琪关切的眼神,才彻底地回过神来。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只有她眼角未开的泪是真实的,是她太过想念那个人了,也许只有在梦里他才会那么温柔,会对她笑。亦会将她拥入怀中,跟她说自己也是心悦于她的。
梦终究只是梦,醒后便是一场空,那人又怎会出现在她面前呢,也许他已经忘了自己。“风雾隐啊,风雾隐,你还是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吧。”
“小姐,奴婢方才见你在梦中淌着泪,十分难过的样子,口中还在不断的叫着一个名字。我很担心你,这才把你唤醒的。”方琪恭敬地站在床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真实的担忧。
“方琪,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做了个梦,没什么的。我再睡会儿,不要叫醒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头突然就空落落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这一日,天气晴朗,端木池陪施兰夜在枫林别业内逛园子,这不,刚好就走到了凌霜院附近。
施兰夜知道端木池的小心思,说是陪她散步,其实本意并不在此。施兰夜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红衣女子,也不打算点破她的小心思。
若阿真与端木池有那个缘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再者她还挺喜欢端木池爽朗活泼的性子的,与阿真也配得。
当然她也不会乱点鸳鸯谱,钟不钟意这还得看阿真本人的意愿。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姻缘一事上也不好强求。
阿真生来便先天不足,又宿有心疾,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在姻缘之事上才从不上心。也是,谁家会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女儿托付给看不到希望的人。施兰夜想到此心里就很疼,她的阿真长到现在受了那么多的苦,她这个做娘的也帮不了什么。
虽然三个孩子她都一视同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可不得不说她有时候对大儿子阿真忽略了些,尽管心里非常疼爱他,但有时又怕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了,会让他多想。所以慢慢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了,以致于有一段时间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隐儿跟阿祁身上,等她发觉的时候,樊如真已经越来越独立,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樊如真太早慧,太懂事,就因为如此,她心里才格外的心疼,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对不起他。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红衣女子,施兰夜压下心里的酸意,她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止不住掉下眼泪来。她勉强地笑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一切如常。
“樊伯母,樊大哥刚刚奏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我还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琴音。”端木池听得十分入迷,一脸期待地望着身旁的施兰夜,等她告诉自己答案。
施兰夜默了默笑道:“这个伯母也不太清楚,你樊大哥奏的曲子都是他自己谱的,我自是没有听过的。再者我对乐礼之事也不甚懂。”
“要不我们进去问问他好了,走吧!池丫头。”施兰夜示意她跟上自己,于是端木池立刻跟上前去。施兰夜与端木池携着一众丫鬟,走进凌霜院中。
端木池才走进院中便被那满园的绣菊摄住了心神,“天啦!太美了,这些绣菊太美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绣菊,还有绣菊里最珍贵的品种五色沧澜。”
端木池看着那满园芬芳,不禁感叹出声。
施兰夜见她这般模样,只是摇头笑了笑,慈爱地唤了她一声,包容又无奈道:“池丫头,矜持一点,大家都看着呢。”
端木池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可是,是真的很美嘛。”
“伯母知道,来,这边走。”施兰夜向她招招手,让她跟上自己。
二人来到墨菊轩,正好看到还在亭中抚琴的樊如真,直到他指间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才慢慢地朝她们这边望过来。
端木池见他看向自己的方向,瞬间红着脸低下头去。